叶玉贤说:“小霍儿,我做脸的时候,记得你出去一趟哈。你好象还背着包出去的。”
叶玉贤的话,让大家的目光又都集中到霍灿身上。霍灿觉得身发烧脸发热。现在,叶玉贤是明显在怀疑自己。她感到无比的委屈。自己好心好意介绍她去朋友的美容院,陪着她做美容,竟不想因此倒惹祸上身了。
既然已经被怀疑了,霍灿反倒放松了忐忑的心情。她用反驳的口气解释说:“叶姐,从出这个门儿,咱俩就一直在一起。在美容室里我出去了一下,也没出美容院的门,是去卫生间了。我在卫生间里冲水的声音,你都能听见吧。反正我没拿那个霁红瓷瓶。”
霍灿的反驳口气并没有破坏叶玉贤沉稳的情绪,她依旧柔和地说:“可你出没出美容院的门儿和红瓷瓶不见了也没什么关系吧。”
叶玉贤这话怼得狠。看似不动声色,也没有明显的指责,却包含了两方面的含义:一方面直指霍灿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另一方面指出了美容院可能就是霍灿的同伙。
张浩远听到叶玉贤的话,转身就走,在门口换鞋时,叶玉贤问他:“浩浩,你干什么去。”
张浩远并没回答他妈的话,砰砰地跑下楼去。
今天霍灿在见到霁红瓶时的反常表现,和现在的急于开脱自己,都更加重了她的嫌疑。
张德茂没有说话,他把目光投向常艳华。常艳华感到了目光的指责:这就是你给我举荐的人?!
常艳华暗暗地叹了口气。
霍灿和段小双都是通过常艳华的举荐,到张德茂身边工作的。因为是新公司。而且是令人艳羡的好单位,所以想来的人很多。张德茂在原来的单位,一直是很重用常艳华的,而且常艳华也为他立下过汗马功劳。但常艳华的短板是不太懂财务,而且她在原来的部门也已经做到了重要的位置,如果放弃原来的职位,跟随张德茂过来,有些得不偿失。而这新成立的公司,有独立的财务部门,钱的问题一直是个大问题,是整个集团的重中之重。所以必须安排一个领导信赖的可靠人。常艳华自己不能来,所以就从自己的手下中,经过千挑万选,为张德茂举荐了霍灿和段小双这两位美女。
在世俗眼里,在很多‘低级趣味’人的眼里,领导身边的美女,都是领导潜在的暧昧对象。而且无数事实也证明,世俗是正确的,这些‘低级趣味’们也是有道理的。但这些都是老皇历了。
在当今,在张德茂这里,领导身边需要美女,但这美女并不一定就是用来和领导暧昧的。领导和身边的美女暧昧,现如今已经属于低段位的了。有着高段位领导力的领导,身边的美女是用来工作的。常艳华就曾经是张德茂身边这种工作的资深美女。而现在她介绍给她从前老领导的这两位小美女,她的老领导是打算让她们和她一样,纯粹的为了工作,还是有其它什么想法,这个她就不得而知了,而且她也不想知道。反正她是尽了她的推荐之责,她已经完成了她的职责,一方面为领导选荐了两位货真价实的大美女,完成了领导交给自己的任务。另一方面,她也算成全了两位美女,为两位美女的似锦前程铺就了道路,两位美女是深深感激她的。
为领导选荐美女,美,似乎是首要条件,但其实这个条件是最好掌握的。而其它方面的条件才是选荐的最关键所在。比如人品,人一定要诚实可靠,不能有不良嗜好。但人品这东西,是最不好掌握的。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世间最深是人心。再比如,这美女的智商一定要高,聪明是必须的,但却又不能太精明。还有其它种种,不一而足。这样看来,为领导选荐美女,似乎比给皇帝选妃还不易。
很多人会疑惑,领导既然不想和身边的美女暧昧,那干嘛不用男性工作人员。用美女还容易让人说闲话。这样说就是另一种的不明世理了,是太不够摩登了。
其实用美女,却不和美女暧昧,正是领导们反其道而行之的大智慧。可以堵很多人的嘴。人人都以为领导会和身边的美女暧昧。但领导偏偏和身边的美女清楚明白。没有不透风的墙,事实终归是事实。领导对身边美女的洁身自好,在天长日久之后,总是会大白于天下的。于是久而久之,领导作风正派的名声就落下了。至于是不是真正的作风正派,谁又知道呢?可以说领导身边的美女有时也是一道挡箭牌。
现在,张德茂的目光告诉常艳华,她的任务完成得很不好。
屋里人都不说话,还是常艳华打破沉默。她对霍灿说:“小霍儿,你来一下。”说完,又对张德茂说:“张局,我和小霍儿到书房说几句话。”
站在书房的博古架前,常艳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小霍儿啊,你看常姐对你不薄吧。常姐也相信你,你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你帮着想想,这红瓷瓶究竟是哪去了?”说完,她看着霍灿。
“常姐,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对霁红瓷瓶感兴趣,但我只是看看。我连摸都没敢摸。”霍灿说。
“小霍儿,虽然张总说不会报警,怕影响你和小双的前程,但不是说这事儿能完结。你看张总多喜欢那个红瓷瓶啊。他怎么能轻易善罢干休?他给了咱们机会,咱们要是不珍惜,他说不定就顾不得你和小双了,到时候报了警,瓷瓶被找出来。这影响的可就不只是工作上的前途了,兴许还得负法律责任呢。这个你应该明白。”常艳华的话已经很露骨了,明显就是说这红瓷瓶就是霍灿拿的。
霍灿怎么能听不出常艳华话里的意思?她是又伤心又生气。伤心她一向敬重喜欢的常姐也怀疑她,生气的是常艳华已经认定了她就是偷瓶贼。
于是她说:“那就报警好了,报警吧。”说完,也不管常艳华,从书房里走出来,对着张德茂说:“张总,咱们报警吧。”
在霍灿,她只是为了洗脱自己,希望警方介入,查清事实,还自己清白,而要求报警。
在张德茂,霍灿主动要求报警,这是在挑衅,是威胁自己,甚至有鱼死网破的意味。她明明知道他是不想报警的,她却张罗着要报警,这不是明显地要将自己一军吗?
张德茂在这社会上,也行走了几十年,岂会被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威胁住?于是,他喊常艳华:“小常儿,给公安局打电话,报警!”
常艳华是懂得张德茂的,不然也不能在张德茂身边干了这么多年。她连忙说:“张局,别,别,消消气,先别报警。”
叶玉贤也说:“老张,算了,报什么警。都是孩子,别破不了案,再影响了孩子们的前程。”
张德茂用眼睛深深地看了霍灿一眼。霍灿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报警’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响。
这时,霍灿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霍灿的同学打来的:“霍灿,你的一个什么瓶子落我家了?你来时我咋没看见呢?你的这个先生朋友,非说你把一个红瓶子落我家了,我问他落哪儿了,他又说不上来,现在在我们美容院到处翻找呢,还要进我们的女卫生间。我这美容院都是女客人。卫生间也是女人专用的。不让他进,他还激眼了。再说你落什么东西能落卫生间里啊?”
看来张浩远刚才出去,是去了楼下的美容院。他一定是认为,霍灿拿了霁红瓶,然后藏到美容院了。既然他已经去美容院搜查了,那就让他搜查好了,正好可以洗脱自己的嫌疑。小玲儿是霍灿为数不多交好的同学,她想小玲应该能为洗清自己,而配合自己的,于是她说:“小玲儿,是这样,他家的一个霁红瓷瓶丢了,怀疑是我拿了。怀疑我拿你家藏起来了。你就让他在你家美容院仔细找找,好吗?”
霍灿的同学小玲儿,答应了霍灿的请求。霍灿想,这回可以洗清自己的嫌疑了吧。
很快,张浩远就回来了,空手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