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娘沐浴过后换上了祝鸿云给她的新衣服,整个人打扮的很精神,下午的时候就去了裴翠楼旁边的铺面找活。
铺子的牌匾上面的名字是硕果铺,看上去这是一家卖水果的店面,琴娘深吸一口气,整理一下衣襟,然后踏进了店铺,她踏进店铺后迎面而来一股甜甜的香气,她看见货架上摆满了罐子,店铺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圆盘里面都是果脯蜜饯。
原来不是水果店,是果脯店。
“客官,来点什么?”伙计听见进来人了,赶紧从后院的小门跑到柜台前边。
“怜木?”琴娘没想到这竟然还能在这遇见熟人。
“琴姨娘,你不是回娘家了?”怜木看见琴娘出现在这也很是吃惊。
“哎,说多了都是眼泪。”琴娘叹了口气,又道,“以后别叫我琴姨娘了,叫我琴秀吧,或者琴娘也行。”
怜木听出她有难言之隐,便没再细问,俩人又寒暄几句,琴娘就开始说她来此的目的,怜木在此做工已有多日,近期来应聘的人不是奸懒就是馋滑,总之没一个务实的,如今琴娘来此,倒是知根知底,虽然以前在钱府姨娘们算得上半个主子,但是琴娘很多事都是亲力亲为,倒是踏实。
“琴娘,我觉得你能胜任。”怜木笑道,“小姐和少爷就想着能找一个看着稳重的还能撑得起门面的人来当这个掌柜,你这岁数合适,长得也漂亮,我看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琴娘被她夸得红了脸:“原来这是小姐和少爷开的店啊,可是我真能行吗?我以前都没卖过什么东西……”
“不会可以学啊,谁也不能一上来就会,我也是去布庄学了半个月才会卖东西的。”
“那行,我先去学,等我学会了就来。”
琴娘和怜木道别,出了果脯铺子,祝鸿云等在门外,看见她笑呵呵的出来就知道这事应该是成了。
“祝班头,我想去别的铺子里学习学习怎么当掌柜……你能不能帮我先垫一点钱……”琴娘越说越不好意思,她现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腆着个脸跟人家要钱。
“想学习啊,那不用花钱,去布庄直接报我的名字就行,孙老板会教你的。”祝鸿云和布庄的孙富华也算是朋友,这点忙他还是能帮的。
“祝班头,可算找到你了,快跟我回衙门一趟吧,出大事了。”冯文气喘吁吁的跑到祝鸿云面前,一看就是找了好多地方了。
“又出什么事了?”祝鸿云心中一紧,这时候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命案啊。
冯文瞥了一眼她身边的琴娘,又道:“是要紧的事,咱们赶紧回衙门吧……”
琴娘知道这是衙门的机密,很自觉的与祝鸿云道别向着城北去了,祝鸿云跟着冯文回到衙门,此时衙门里不见一个人影,按理说此时正是上值的时间,前院应该很多人进进出出才对。
冯文带着祝鸿云去到后院的书房,书房里挤满了人,所有的捕快都在这,良诵也在这,就连看大牢的狱卒和马厩的马圉都在这。
祝鸿云和冯文进到屋里,冯文立马把门关上了。
“人到齐了,我就直说了。”秦时关面色沉重,这是祝鸿云第一次见他如此沉稳。
“禹州生变,靖安王反了。”
秦时关说出这句话以后,全屋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不知道靖安王为什么谋反,但是他们知道谋反第一步就是起兵打仗,而他们身为戚县衙门的官差,自然是首当其冲。
祝鸿云倒是不意外,这一天早晚是要到来的,只是不知道良诵能不能把控好局面。
书房议事结束后,所有人都心怀忐忑的离开,他们不知前路如何,也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家人和朋友,只能自己慢慢消化。
往后的几天,捕快们士气低沉,城里的小案子都没心情管了,还没等靖安王的军队到这,城里就先乱了套。
祝鸿云自然是不能放任他们这样下去,领头去平乱,总算是把城里的动乱给按下来了。
当天晚上城中火光四起,靖安王的军队入城,所有人都把自己家的门窗关的严严实实,军队确实没有滋扰百姓,只是打此借道,第二天早上就全都走光了。
可是军队虽然走了,城门却被封了,现在是所有人都不能出去,城里的百姓都十分害怕,一时间人心惶惶,倒是裴翠楼的人不慌不忙,还在自己楼门口搭起了大戏台子。
戏台子搭好以后,人们都赶来凑热闹,无论身处何处,看热闹都是人的本性。
台上演得这出戏,人们以前从没看过,讲的是一个皇帝有两个儿子,皇帝想传位给大儿子,但是小儿子也想继位,便使出毒计将兄长一家全部杀害,可是小皇子不知道的是,他兄长的女儿逃脱了出去,最后嫁人生子卷土重来为父报仇,可是当初杀兄夺位的小皇子如今已经入土,报仇的女儿便要自己的儿子去争夺回属于她们的皇位。
看完这出戏,台下的人议论纷纷。
“这演的会不会就是靖安王的事啊?”
“八九不离十啊,这戏里唱的跟咱们皇帝和靖安王简直是一模一样嘛!难怪现在这皇帝如此昏庸,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老子杀兄夺位,现在就活该被夺位!”
“哎呦,你可小心着点说话。”
“怕啥啊?这戏本来就是演给咱们看的,靖安王他娘是皇家血脉不假,可是上哪听说过女子继位当皇帝的?他娘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的,他当然得给自己多造点势了,巴不得咱们四处传扬呢。”
“话是这么说,可是最后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嗐,这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肯定靖安王能胜,咱们那皇帝屁事不干,能赢才怪呢。”
……
祝鸿云在人群后面听着他们的话,原来这就是百姓眼中的国家,看来她想的没错,没有人会在意坐在皇位上的到底是谁,只要那人是个明君就好。
“云姐,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都城?”良诵站在祝鸿云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现在城门已关,任何人都出不去,你要如何出去?”
良诵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令牌,骄傲道:“我可是军师,有令牌的。”
“你还真是他身边的人?”祝鸿云到现在都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了!你居然不信我!”良诵佯装生气要走。
“我信我信,我这就回家叫你姐夫收拾东西,我们跟你走。”祝鸿云心中有了新的打算,她不能抓住背后有靠山的秋晚吟,本就心中有结,如今秋晚吟那靠山马上就要倒了,她倒要亲眼看看那秋晚吟还能逃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