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鸿云拿着剑回到衙门,戚县不是个江湖场,所以这里没有专门打铁做兵器的铺子,而整个戚县里对兵器机关最有研究的就是秦同安,所以要想知道这柄剑的来历,只能找她帮忙。
“同安,你快来瞧瞧,这剑你认不认识?”祝鸿云拐进后院,正好见秦同安在练功,便直接唤了她过来。
秦同安跑来一看,那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她道:“这是鎏珠剑啊!祝姐姐从哪得来的?”
“你可知是谁在用这柄剑?”
“我只在张木匠那的书上见过这柄剑,我只知道它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十八年前,至于到底是谁用的还真不知道。”
“好,我去寻张木匠问问。”祝鸿云得了消息要走。
秦同安赶紧拉住祝鸿云的胳膊,撒娇道:“祝姐姐,带我去吧,我也想知道这柄剑的过往。”
现在秦同安身体康健,拦着她也没啥大用,腿长在她身上,祝鸿云就算不让她去她也是会偷偷跟去的。
俩人拿着剑去到张木匠的铺子,现在店里正好无人采买,二人进店后便将店门给带上了。
“祝班头这是有事找我?”张木匠看祝鸿云来到他这还把门给关上了,心里还是有些慌张的,他赶紧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近做的事,他没有偷工减料也没多收银钱啊。
祝鸿云将长剑摆到张木匠的桌上,问道:“你可知这柄剑的主人?”
张木匠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问剑不是来找他错处的啊,他低头看向那剑,一眼就看见了剑柄上的大金珠,他随手从桌面上拿起一个小锤,把耳朵贴近剑柄用小锤敲了敲那金珠,接着他嘴角上扬,道:“是真的鎏珠剑啊!”
祝鸿云有些着急:“用这剑的人是谁?”
张木匠道:“都城有一官邸名为寻乾监,里面有很多能人异士,这鎏珠剑就是其中会观天看相的秋晚吟的佩剑,据说这剑她从不离身,不过她十八年前就消失了,这把剑也随之消失,不知祝班头是从哪得来的啊?”
案件详情自是不能与张木匠多说,祝鸿云又问道:“那这秋晚吟是个高手?”
“非也非也,据说她只有观天看相是把好手,武功只是下乘,大概是比不过祝班头的。”
鎏珠剑是把宝剑,如果秋晚吟还活着,那她定不会让宝剑落入别人的手里,刚才祝鸿云听见盗墓贼呼救,那凶手弃剑而逃,定是知道她在后面追赶,也知道自己的武功比不过她,当时她拔那柄插在墙上的剑时都花了不小的力气,功力不足的人想要拔出这卡在墙缝上的剑自然是需要更多时间的,而那秋晚吟武功不好,留给她的时间又不多,弃剑而逃那便说得通了。
不过那秋晚吟为何在甬道之中,又为何要杀人呢?她十八年前又为什么突然消失了呢?
此人跟朝廷有关,难不成是为了禹州靖安王筹谋造反才来的……
祝鸿云越想越觉得不妥,这事得赶紧去问问良诵才行,她收回鎏珠剑急着往衙门赶,秦同安也不知她是怎么了,只好在后面追着跑。
“祝姐姐,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张木匠刚才贴的那么近看剑,你这一拿差点把他的眼珠子给削下来了。”秦同安知道祝鸿云有轻重肯定不会伤到人,她这么说不过是想问出原因。
但祝鸿云不能与秦同安明说,便只能含糊其辞:“同安,你先去练功吧,我去找良诵谈谈,之后再去找你啊。”说罢,她向着案牍库而去。
上值的时候良诵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案牍库里的,所以此时来此找他准是没错。
“茧蛹子,你知不知道秋晚吟这个人?”祝鸿云进到案牍库里,见只有良诵一人便如此称呼他的外号。
良诵听见这个称呼先是吓了一跳,接着赶紧给祝鸿云使眼色,意思是要她别再说别的了。
“祝班头,这是在查秋晚吟?”方蓁拿着案宗从书架后走出来,原来他也在这。
祝鸿云有些尴尬,她点点头:“是啊,查人,一个曾经在朝廷为官的人。”
这里有外人不能说的她自然是不会说,但是要查秋晚吟这件事还是可以说一说的,于是她便把在城外发生的事与二人说了一遍。
祝鸿云眼前的二人在她说完事件以后都做懂状,很明显现在方蓁明白的是接下来要找秋晚吟,而良诵明白的是接下来朝廷应该会有大动作。
方蓁将案宗放回书架,道:“这两日城中有流言说城外有塌陷古墓,今日上午我令郑元去城外寻找,他果真在南城门外发现古墓大门,他头上的伤就是入坑时磕的,我怀疑那秋晚吟就是去找那墓穴的。”
“她找墓穴作甚?”祝鸿云有些不明白,这方蓁怎么如此笃定秋晚吟要找墓穴?
方蓁道:“祝班头有所不知,那秋晚吟原籍就是戚县。郑元回来后,他说墓门有被撬动痕迹,咱们戚县曾经也是有盗墓贼的,我便想着来此查一下案宗,找到本地的盗墓家族,就算他们不是此次盗墓之人,但是他们总会认得盗墓撬门手法,咱们便可以此来缩小范围抓人,就在刚才,我翻到秋家的秋生信曾经因盗墓获罪,那时他家中只余一女儿,女儿因年龄过小被送到善堂抚养,那女孩的名字就是秋晚吟。”
“你是说,秋晚吟她爹是盗墓贼,所以她们是个盗墓世家?”祝鸿云现在真是被搞糊涂了,这秋晚吟本来还是什么朝廷的官员呢,怎么一下变成盗墓贼了?
方蓁很认真的回答道:“家中传承,很有可能。”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去秋家老宅找人,还是去善堂找人?”祝鸿云觉得还是得先知道这人长什么样子才好继续追查,要不然他们与秋晚吟对面不相识,人家大摇大摆上街都行了。
“先派人去查一下她的特征吧。”方蓁这是和祝鸿云想到一起去了。
“好,你去安排,我还有别的事与良书办说。”
方蓁听出来她是在逐人,便与他们告别去安排任务去了。
案牍库中只剩祝鸿云和良诵二人,良诵知道祝鸿云要说什么,于是先开口道:“秋晚吟是金尚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