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鸿云他们跟着朝露在山头上找了一晚上的朝华,一直到第二天辰时都没见到朝华的影子,他离开时没有留下任何脚印和痕迹,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其实朝华根本没来过后山对不对?”祝鸿云蹲在熄灭的火堆边又仔细看了一遍,现在天亮了,地上的脚印很清晰,只有他们探查时留下的五个人的脚印,再没有第六个人的脚印出现。
祝鸿云站起身,又道:“地上只有咱们五人的脚印,钱凌因是在郑元背上所以才没留下脚印,那朝华呢?难道朝华长了翅膀会飞?”
所有人都看向朝露,朝露有些窘迫,他不敢抬头直视他们。
“我就说你咋那么好心带我们来找你哥呢,原来是在这拖延时间呢!”郑元又被这兄弟俩骗了一次,真是生气的很。
祝鸿云拦下郑元,看着朝露道:“我知道你和朝华不一样,你会返回来救我们,就说明你良心未泯,既是如此,那你想想那些被拐的姑娘们,她们不是比我们更加无辜吗?”
“我……”朝露动摇了,他其实也不想这样,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他根本没有扭转乾坤的能力。
祝鸿云继续道:“你现在说还来得及,只要那些姑娘平安无事,你和你哥就不会有事。”
这些话彻底攻破朝露心底的防线:“其实……我哥早离开这了,他确实没有再回来,他带着我往南走,我是半路上偷跑回来的,我只是……不想让你们误会他。”
祝鸿云见她的话奏效了,赶紧趁热打铁:“其他的咱们先不说,你就告诉我们姑娘们被关在哪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这我没有骗你们。”朝露想了想又道,“但是我听我哥提起过。他们每次去送人的时候都会经过一个地道,他说很像墓穴的甬道。”
“是钱家庄子。”刘薇年听见墓穴甬道,立马想到之前走过的那个通往钱家庄子的甬道。
祝鸿云当机立断:“去钱家庄子。”
几个人向着山下行去,走到半山腰的道观那,他们各自乘坐上马和牛车,向着钱家庄子进发。
到达钱家庄子,已是巳时,这庄子的大门大敞着,里面没一个人影。
祝鸿云第一个冲进大门,只见院子里所有屋子的房门都四敞大开着,根本没有一点人气,看来这钱也已经带上所有的人先他们一步跑了。
方蓁看着院中景象,喃喃自语:“他带着那么多人能去哪呢?”
祝鸿云退出院子,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朝露身上了,只有他知道旬阳和钱也的联系,也只有他才知道更多的线索。
“除了旬阳那个大阵,你可知钱也要人有什么用?”祝鸿云问朝露。
朝露有些为难:“我只在这做过几场法事,几乎没跟钱也说过什么话,这点钱少爷应该也知道。”
钱凌因点点头:“我确实没见过他跟钱管家说话。”
“你再想想。”祝鸿云觉得朝露只是把细节丢了,他要是再仔细想想应该能想起什么,她不信这世上有不通风的墙。
“我好像听过钱也跟我师父提过一本什么秘籍,好像那个大阵的开启方式就在那本秘籍里,但是我也记不清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朝露说的话模棱两可,但是这却是唯一的线索了。
祝鸿云接着问:“什么秘籍?”
朝露比划出一个大小:“就是这么大的一本书,我只见过一次封皮,上面没有书名,只画了一个阵法图。”
“我知道那本书!”钱凌因听见朝露的形容激动道,“那本书本来是在我那屋的书柜里的,钱管家之前去打扫书柜时把那本书拿走了,拿的时候被我看见了。”
祝鸿云看见了希望:“那书里写了什么?”
“就是些修道的东西,还有阵法什么的,我不太喜欢那些东西,就没仔细看,但是我有抄录本,就在书柜的左边。”
不用祝鸿云吩咐,郑元就背着钱凌因冲进院子,按着钱凌因的指示,顺利找到了那本抄录下来的阵法书籍。
“你不是说不喜欢这本书吗?那抄它干啥?”郑元不太理解。
“我平时出不去屋子,只有手能动弹,就把书架上的书挨个抄了一遍。”钱凌因指着书架左边,“这边都是我的抄录本。”
郑元抬头看了看,这书架很大,有一面墙那么宽,高度也是直通屋顶,钱凌因没什么其他的活动,他该是会写字以后就开始抄书了吧。
“但愿这书里能找到线索。”
“是啊。”钱凌因也这么希望。
两人把书拿出宅子,交到了祝鸿云手上。
祝鸿云翻开书册,这上面的字很整齐,图也清晰,就好像活字印刷上的一样。她大致翻过一遍,此书只记载了两种阵法,总结来说,一种是上天,一种是入地,而这两种阵法都需要人来祭祀。
旬阳想做的那个大阵就是上天,那钱也想做的就只能是入地了。
祝鸿云合上书,道:“此书中记载有一阵法,可令活人魂魄离体只余肉身一具空壳,施术者可招揽其他魂魄重宿此肉身,通俗点讲就是借身还魂。”
刘薇年听罢,眉头紧锁:“钱也想要把那些姑娘的身体当做‘容器’,来盛放他想要救活的人,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但就是有人会信这种无稽之谈。”祝鸿云也很无奈,可事实如此。
方蓁突然想起一件事:“两年前,我随秦大人一同来到戚县,处理的第一个案子是一桩入室抢劫杀人的案子,如果我没记错,那个被杀死的人,就是钱也的夫人。”
“他想复活他的夫人。”祝鸿云说出所有人的猜想。
“还有一点,那死者是在十二月二十四日死的,那天正好是同安的生辰……”方蓁说到这,一股寒气从心底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