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也摆摆手:“那两个小崽子不足为惧,律例讲究的是三人成证,只要旬阳死了,他们只有两人,而且咱们也没别的物证在他们手上,单凭他俩掀不起什么风浪,少爷他应该不会有事,祝鸿云他们再怎么说也是衙门的人,不会伤他的,旬阳和祝鸿云他们都死了,剩下那两个小崽子过两日自然会把少爷送回来的。”他顿了顿又道,“法事还是按着原定日子来,但是做法的人得换一个,你明天回村里问问之前那个黑脸的道长有没有再去过,要是实在找不着他,就去请存峰道长吧。”
钱也自从见识了那个黑脸道长的本事以后,就再也不信别人了,过些日子那场大法事,也只有请到黑脸道长亲自坐镇,他才能安心。
可是解决完钱两家的事后,那黑脸道长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人见过他的踪迹,若是实在找不到他,那便只能去请戚县附近道观里资历最老的存峰道长来了。
小白实在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装模作样的打个哈欠说是困得不行该睡觉了,钱也一脸嫌弃的摆摆手,两人各自回屋去了。
听着外面没了动静,秦同安把耳朵从窗框上收了回来。
看来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钱也如此明目张胆的说着杀人灭口的事,定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们的。
“同安,他们刚才说那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你听懂了吗?”乔玉跟着听了半天,只听懂了那个绑她们来的人要杀个什么人,其他的一概没懂。
秦同安略一思忖,道:“大概能懂,只是不知他们说那法事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懂,要不先睡觉吧,我听着他们那意思,做法事还得几天呢,咱们等明天醒来再说别的应该也来得及。”乔玉拉着秦同安往床边去,她也不去想那么多,她觉得只要秦同安明白就行,大概是因为秦同安是知县家的小姐,所以她觉得,她就跟着秦同安一定是可以出去的。
秦同安很是钦佩乔玉这既来之则安之的气度,这要是别家娇滴滴的小姑娘被抓,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呢。
与此同时,祝鸿云他们已经在道观地下的大洞里待了一天一夜,没有食物只有水源人只能撑住三天,而对于钱凌因这样的病号来说,却是一天都撑不住的。
“你醒醒啊,再坚持坚持,我师父和祝班头马上就能爬上去救咱们出去了。”郑元扒拉着钱凌因不让他入睡,此时的钱凌因已经很虚弱了,这次一闭眼或许永远都不会再睁开眼了。
“我好饿,也好困啊,我是不是要死了……”钱凌因现在说话的声音犹如蚊蝇,郑元得趴在他耳边才能听见。
郑元听清钱凌因的话,生怕他失去生的意志,赶紧道:“死啥死,你活得好好的呢,他们只差一点就能上去了,这么一会儿功夫你还坚持不了了?你又不是啥猪精转世,饿两顿没事啊,你看我不是还活蹦乱跳的!”
郑元说着站起身来,在钱凌因面前跳了两下。
钱凌因靠在墙壁上,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笑了笑,又道:“其实我昨天还挺讨厌你的,但是现在不讨厌了,希望你能活着出去,也带着我这份……”说罢,他缓缓的闭上双眼。
钱凌因觉得自己的眼皮很沉,沉得根本不受控制,或许这就是要死了吧,虽然死得很窝囊,但是还好没有死在那个四方的屋子里,这里有水有石头,墙壁上还有许多小植物,死在这也不算太差劲。
钱凌因相信其他人一定可以出去的,他们都是好手好脚身体健康的人,尤其是那个郑元,是其他四个人里最年轻的一个,他以后还有很长的日子可活,要他带着自己的那份活着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突然一捧凉水洒在钱凌因的脸上,把他激的不得不睁开眼睛。
“吓死我了,得亏没死,你赶紧抬头看看,咱们有救了!”郑元掰着钱凌因的脑袋向上看去,只见那紧闭的地板现在开着口子,一条麻绳从上面顺了下来。
麻绳上面还有一个脑袋伸在洞口旁边,郑元看着那人的样貌,不是朝华就是朝露。
“还活着吗?”上面的人冲着洞底喊道。
“托你的福!活得好着呢!”郑元气得恨不得长双翅膀飞上去揍他,要不是朝华,他们能是现在这惨样吗?
祝鸿云和方蓁顺着墙壁滑到地上,刚才他们扒着墙壁上的石头凸起勉勉强强爬到一半就再难前进,本来还在为怎么继续爬上去发愁,现在好了,有绳子就不难了。
方蓁游去水潭中间,第一个攀着绳子上去,待他爬上道观的正殿,向洞底的人做了安全的手势,下面的人才一个一个往上来。
第二个上去的是郑元,他拿了腰带把钱凌因绑在后背上,背着他爬上了道观的正殿。
“你刚才在做什么?”祝鸿云拉着刘薇年跳下潭水,向着绳子游去。
刘薇年道:“没做什么。”
“我都看见了,你在抠地,你不会是想在死之前给咱们挖个坑吧?”
刘薇年听着她说这话,瞬间羞红了脸:“不是的……”
“那是在做什么?”
“我在抓虫子……我昨天就见了这地下有无毒的虫子,一开始也没往吃上面想,但看着钱凌因的状态,我才想着那东西能充饥,我寻思着多抓一些,咱们分一分也不至于那么快被饿死……”
说话的功夫,祝鸿云已经带着刘薇年到了绳子边上,她把绳子在刘薇年腰上缠了一圈,拍拍他的手道:“抓紧了,等上去以后,咱们就不用吃虫子了。”
“好。”
祝鸿云一手抓着绳子,一手揽住刘薇年,这样双重保障,他一定是不会有危险的,只是得劳烦上面的几位多使点力气,把他们两个拉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