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班头!等等我!”牛车后面传来了刘薇年的声音。
祝鸿云一回头,就看见他骑着一匹棕色的大马疾驰而来。
“你怎么来了?”祝鸿云停下了牛车,本想等刘薇年停下再与他细说,却没想到刘薇年骑着马直接从她身边跑过去了。
“吁吁!”刘薇年使劲勒着缰绳,可那马却没有半分要停下来的样子,还是死命的往前跑。
祝鸿云看出了不对,赶紧迈开步子去追,她追到马屁股边上,单脚在地上一蹬,翻身落在了马背上,她坐在刘薇年的后面被挡的看不清前面,也只能胡乱的去抓缰绳。
最后,祝鸿云终于勒停了马,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也是现在,她才发现刚才她一直抓着刘薇年的手。
刘薇年被吓得脸煞白,到现在还一直抓着缰绳没有松手,这是他第一次骑马,原来骑马这么危险。
“你不是不会骑马吗?怎么还骑着跑这么快?要不是我在这,你就死定了!”祝鸿云跳下马背生气的数落他。
“我……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刘薇年僵硬的转过头去,看着地上的祝鸿云道。
祝鸿云抿了抿嘴,扶着他下了马:“你都知道了。”
“出身从不是我们能选的,你为戚县做了那么多,没人能否定你的贡献。”刘薇年双脚沾了地,心里踏实了不少,说话自然也顺溜了。
“可这就是事实,我是山匪,与官府水火不容。”
“你可以不是!我已经装好了旧房,只要你愿意嫁给我,你便可以入戚县的籍,到时候只要把原籍销毁,就算官府想查也不能怎么样了!”刘薇年嘴一秃噜,直接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但是在说这话之前他本来还想了好多的铺垫的,结果一句都没用上。
“你说什么?”祝鸿云有些愣,她从没想过这些话会从刘薇年嘴里说出来,她一直以为这些话该是她说的。
刘薇年低下头去:“是我唐突了,我从未与你表达过心意,一上来便如此直接……”
“我愿意。”祝鸿云没等他说完就回答了。
刘薇年有些不敢相信,他以为会遭到拒绝的,但转念一想,他便明白了祝鸿云为什么答应的如此迅速,想来是为了留在戚县吧,毕竟衙门里还有她的小徒弟和那个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良书办。
可就算不是为了他,那又怎么样呢?只要祝鸿云能留下,他就心满意足了:“那我们回去吧,这两日我便着手操办婚事,一定可以赶在秦大人回来之前给你改籍的。”
“好。”
两人说罢,牵着马往回走,牛车还停在半道上,走了一会儿才走到那,接着他们回了城,守城的官兵还奇怪着,这祝班头怎么刚出去就回来了。
接下来的两天戚县满城传着一个大消息,那就是祝班头要和刘仵作结亲了,这消息一出可是惹了好多未婚男子失落,他们都想着,祝鸿云又漂亮又能干,怎么就便宜了刘薇年了?
衙门里的良诵和方蓁也是时不时的叹气,良诵叹的是好不容易把人送走了,结果又回来了,方蓁叹的是,与祝鸿云结亲的人不是自己。
祝鸿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她喜欢刘薇年,也想继续当她的班头,这一下两件事全都一起实现了,能不高兴吗?
她现在还住在衙门的后院里,等着成了亲就要搬去外面住了,刘薇年的院子她已经去看过了,就在城西,离得衙门确实是远了点,但走路一炷香的功夫也能走到了,而且院子不小,有两间屋子和一个厨房,还有一小块地,经过翻新以后她还是很满意的。
明天就是成亲的日子了,祝鸿云穿上了刚送来的婚服,很合身,虽然没有那么华丽,但也很体面了。
第二天一早,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到了衙门门口,祝鸿云盖着盖头被方桃扶着坐进了轿子,然后一路去了刘薇年的家里。
小院里摆了三桌酒,衙门的兄弟们全都来了,义庄的五伯今天也特意告了假,来这看他们成亲,五伯看着祝鸿云进门的时候,那嘴都要咧到耳朵根去了,笑出了一脸老褶子。
虽然这场婚宴人不多,但却很热闹,祝鸿云和刘薇年拜过堂以后,就被送到了屋里,她听着外面的说话声,一直到了傍晚时才渐渐停止。
房间门被敲响了,大概是刘薇年来了,祝鸿云本来还在桌子边吃东西,一听见敲门声,赶紧把盖头盖上端坐回床边。
“祝班头,出事了。”可是进来的不是刘薇年,而是方蓁。
祝鸿云听罢,自己揭开了盖头:“出什么事了?”
方蓁急道:“同安被秦大人送走了。”
“什么?送哪去了?”
“就是不知被送去了哪,才来找你商议的。”
祝鸿云摘了头上那些累赘的发饰,脱了外面的长袍,跟着方蓁出了屋,她真是要被秦时关给气死了,秦同安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爹!
方蓁和祝鸿云到院门口的时候,刘薇年也已经收拾好了小包袱,他跟祝鸿云一样没来得及换衣服,两人就顶着这一身大红色儿去了衙门。
一进衙门的大门,祝鸿云就听见了秦时关的惨叫,他们赶紧跑去了后院,就看见方桃正拿着树枝子把秦时关打得到处乱窜。
“夫人!我错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个骗子啊!我也是想救同安才出此下策的啊!”秦时关边跑着,边大叫着,而且还鼻涕眼泪直流。
方桃咬着牙,眼泪也是止不住的流,她不过是一会没看见,女儿就叫秦时关带来的人给拐走了,她真是恨不得把秦时关给捶成肉饼。
“夫人,先别打了!找同安才是要紧事!”祝鸿云赶紧出声制止,现在这么闹也不是个办法,还是要先找到人再说。
刚才来的路上,方蓁已经跟他们说了事情的经过,今天中午的时候秦时关回来了,还从外面带回来一个自称已经上道的道长,那道长说是可以解开秦同安的“定身术”,道长还带了两个小道士,三个人抬了个大箱子在屋里做了法,后面做法结束也没收钱就走了,再过了一个时辰,秦同安便消失了。
“柳春呢?”祝鸿云扫了一圈院里,只有一个老妈子和一个洒扫的仆役,根本没见柳春的身影,按理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该在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