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七斤真是没想到祝鸿云有这么大的力气,他这胳膊被死死的钳住,根本动弹不了一点,他现在是真想砍死祝鸿云,奈何实在是拧不过啊。
厨房门口探出了几个脑袋,祝鸿云一看见人,表演的更起劲了,她一只手捏着高七斤的手不让他松开刀柄,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来回扭动,佯装使劲阻挡。
高七斤终于腾出了一只手,他赶紧去扣祝鸿云的手指头,想让她松开自己,但是这一幕在门口的人看来,那是高七斤要扒开祝鸿云阻挡的手,是要将祝鸿云置于死地啊!
“不好了!不好了!高班头疯了!他拿着大刀要砍祝班头啊!”
“唉呀妈呀!不得了了!这要出人命了!”
……
门口的几个人大喊着跑开了,祝鸿云知道不出一刻,这件事就会被添油加醋的传遍东市后街,到时候就算高七斤想要解释,也不会有人信他的,因为人们最相信的还是自己眼睛看见的东西。
祝鸿云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嗖的松了手,顺便解开了高七斤的哑穴。
祝鸿云狡黠一笑:“怎么样?这造谣生事我学的如何?”
高七斤扔了手里的斩骨刀,咬牙切齿:“甘拜下风。”
祝鸿云也不管他面色有多难看,又道:“那你是现在跟我回衙门,还是跟我打一架以后,让我把你绑回衙门?”
经历了刚才的事,高七斤自知不是祝鸿云的对手,他只是冷哼一声再没有其他的动作。
很明显高七斤选择了祝鸿云给他的第一个选项。
“祝班头真是女中豪杰啊!这要是我遭了刚才那么一下子,怕是早被砍成八瓣儿了。”
“可不是呗!那高七斤又高又壮的,而且听说他以前还是衙门里最能打的,祝班头真是比男人还厉害啊!”
……
祝鸿云拿着杀害王财的那把剔骨刀押着高七斤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围在那看热闹的那些人立马给她让出了一条道,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始鼓掌,接着越来越多的掌声夹杂着赞美的声音回荡在这座小院里,相信这些赞美很快会传遍东市,甚至是整个戚县。
高满和高七斤被抓进了衙门的大牢,等待明天问审,祝鸿云将所有的证据都交给了秦时关,又将所有的推测都告诉了他,
这一次秦时关倒是没再走神,仔仔细细的记下了所有的经过,只等明天叫高家父子认罪,那就能结案了。
祝鸿云出了书房,直接去了秦同安那,小姑娘还是和昨天一样,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在一旁伺候着的婢女还是昨天那个,她现在一见祝鸿云来了,又被吓得手忙脚乱,连手里的抹布都拿不稳了。
祝鸿云看她紧张,打趣道:“我又不是什么会吃人的母夜叉,你这么怕我作甚?”
那婢女低下头去,不敢看她:“我……我没有,我不怕。”
见她还是这样,祝鸿云觉得也不好再强迫人家抬头,于是她便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照看着秦同安,顺便找了个话:“以前在衙门里没见过你,你是何时来的?叫什么名字?”
那婢女站在一侧,规规矩矩的答道:“奴婢名叫柳春,是前些日子被夫人买来的。”
“柳春啊,你这两日也辛苦了,没日没夜的照顾同安肯定累坏了吧,你先去歇一会儿,这有我就行。”祝鸿云转了头,给柳春露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这……祝班头日理万机,这些照顾人的事还是奴婢来做吧。”
“没关系的,你去歇会儿,再晚些我叫你来换班如何?”
柳春犹豫了一下,但想着祝鸿云已经提了两次要亲自照顾秦同安,人家俩是师徒俩,她再在这待着也确实不太好,她便点了点头:“好,我就在最东头的下人房,祝班头晚些来唤我便可。”
“嗯。”
柳春退了出去,祝鸿云抚着秦同安的脸蛋很是担忧。
她就这样坐在秦同安的床边,一直坐到了傍晚时分。
房间的门被敲响了,接着传来了良诵的声音:“云姐,给你送饭来了。”
祝鸿云起身去开了门,良诵端着饭菜托盘进了屋。
“云姐,案子结了,你什么时候走?”良诵把饭菜放到了桌子上,随口这么问了一句。
祝鸿云摇了摇头:“同安现在也不知道是生了什么病,我暂时还走不了。”
良诵听了她的话,抱怨道:“她又不是你生的,生病了自有秦大人和夫人管着,你就管好自己那一摊,领着你喜欢的那个走就行了。”
“你这话说的,同安可是结结实实给我磕过头拜过师的,我是她师父,怎么能不管她呢?再说,你也还在这里,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就把你当亲弟弟,我怎么可能扔了你,自己一个人跑路?”祝鸿云觉得良诵说的话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行行行,还是你有理,我该说的都说了,既然你不领情,那我也不管了。”良诵撂下这一句话就走了。
再晚些时候,祝鸿云去叫了柳春来,她明天还得早起上堂呈证,今日只能陪秦同安到这了。
第二天一早,秦时关穿好了官服坐在主审位上,良诵负责记录,祝鸿云则是站在一侧等待呈证。
秦时关一拍惊堂木:“升堂!”
两侧的捕快们拿着廷杖边敲地边喊着:“威武~”
秦时关又一拍惊堂木,捕快们停了手里的动作,一齐转向堂下跪着的两人。被这么多人同时盯着,罪犯会更加心虚,这样审理起来也能简单一些。
秦时关厉声问道:“堂下何人?”
“草民高七斤。”
“草民高满。”
秦时关又问:“刀杀王财,死后焚尸,你们可认罪?”
“草民认罪。”高七斤说完这句,深深的磕了一个头。
高满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赶紧转头看向高七斤:“爹,您怎么就认了?连一句辩驳也没有吗?”
高七斤面如死灰,他昨天听见了狱卒和捕快们在谈论他的事,言语之中尽是讥讽,如今已是证据确凿,而且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因想要包庇儿子杀人而去刺杀祝鸿云,就算不认又能怎样?最后还是会被定一个刺杀衙门班头的罪名,那也是要杀头的。
可是高满很不服气,他在堂下大喊大叫:“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是凶手,祝鸿云才是凶手!”他恶狠狠的瞪着祝鸿云道,“衙门在任用她前没查过吗?她可是禹州山头上下来的山匪!”
祝鸿云端着证物的手一紧,这高满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