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鸿云又转向杨飞,回答他的问题:“周词与周谦是双生子,她所画的并蒂莲就代表了她和周谦并蒂双生,本该同心同福,你们也见到了,周词既然可以创造出这么有用的药方子,她是个医药圣手,自然也就有悬壶济世的决心,凉周县的百姓需要一个医者,她便代替周谦成为了那个医者。”
众人听罢,皆叹周词是个舍己为人的大好人。
陈白棋道:“我好像明白了,李雪兰是知道周词的身份的,据我们所查李家夫人六年前有中风之症,那时间正和周谦外出未归的时间对得上,是周词假扮周谦治好了李夫人,城中没有郎中看病那是不行的,李雪兰也是为了全城的百姓,才一直隐瞒至今。”
祝鸿云给陈白棋投去一个欣赏的目光,真是孺子可教也。
眼看着那几人还有问题想问,祝鸿云赶紧道:“不过这些事都是根据李雪兰和李大寒的口供推理出来的,再多细节我也不知道了。”
众人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不再追问,各自找了借口告退了。
方蓁先回了房间,齐顺白到底是个知县,任免处决一事还需上级定夺,他得先给秦时关去信才行。
张大庆走在最后面,悄悄的问祝鸿云:“祝班头,您给透露透露,下一位来咱们这任职的是从哪来的大人啊?我也好提前做做准备。”他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混上个捕快的正职,他可想着趁这次机会升个官,也好攒够棺材本啊。
祝鸿云瞥了他一眼:“我怎么会知道。”
张大庆又压低了声音道:“您放心,您就悄悄告诉我,我不跟别人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大庆谄媚道:“您背后不是有个大官嘛,咱们这小破地的任免您那不是手拿把掐的。”
祝鸿云侧过头皱着眉头问道:“谁跟你说我背后有人的?”
张大庆看祝鸿云这表情,知道他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赶紧道:“都是听别人说的,您别生气,我这还有事,就先告退了。”他说着,赶紧跑出了公堂,生怕祝鸿云一气之下再给他治罪。
“为了何事生气?”刘薇年瞧着人都走了,才站到祝鸿云身边。
祝鸿云杏目圆睁,指着张大庆的背影怒道:“他说我背后有靠山,这话什么意思?那不就是拐着弯的说,我这班头之位是别人给我安排的吗!”
刘薇年道:“想来应是道听途说吧,这话传来传去的总会多点东西的。”
祝鸿云无奈的嗯了一声,以讹传讹就是这么来的。
祝鸿云突然想起来,今早上刘薇年给的大馒头她还揣在怀里呢,她把馒头拿出来将自己咬过的地方揪了下来,把剩下的一半递给了刘薇年:“馒头分你一半。”
刘薇年没有接,他道:“我吃过了,这是专门给你留的。”
祝鸿云抓了刘薇年的手来,将馒头塞在他手上:“你就是睁眼说瞎话,二两面才多少,你看看这馒头多大,明显就是只蒸出来一个。”
祝鸿云刚说完,刘薇年的肚子就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祝鸿云又道:“你看吧,你的肚子都开始抗议了!”
刘薇年尴尬的笑了笑,看来这馒头他是非吃不可了。
凉周县的案件告一段落,祝鸿云他们也该回去了。
不过今日还需处理一些案件留下的琐事,最快也得明日再启程了。
晚间,方蓁和刘薇年躺在屋子里,一个躺在地上,一个躺在床上。
“方班头,如今悬案已经告破,但我还是有些话想问你。”刘薇年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床顶道。
“何事?”方蓁此时也睁着眼睛看着房梁,他也没睡。
“我道方班头是个和善之人,那日晚上你说的话,我翻来覆去的琢磨了几遍,总觉得是在挖苦我呢。”刘薇年顿了顿又道,“我倒不是小心眼,只是我这几日也细细思量了,你我今后打照面一起办案的时间还很长,若是有什么误会还是趁早解开为好。”
方蓁回忆起了刚来凉周县的那天晚上,他说的话确实是有些阴阳怪气了,他向来是个坦荡的人,既然刘薇年都把话说开了,他也不会扭扭捏捏的藏着掖着,他道:“你可知我为何来凉周县?”
“难道不是为了查案?”刘薇年侧过身看了看地上的方蓁。
方蓁轻笑一声:“咱们戚县一共两个班头,要查案借出去一个也就够了。”
刘薇年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道:“你是为了,她。”
“是,就是为了她。”方蓁答得很快,没有一丝犹豫,“是我先遇见了她,也是我先认识了她,我总觉得我才是那个可以与她并肩的人。”
“可是,感情一事与先来后到无关。”刘薇年想了想又道,“今后我们无论谁与她站在一起,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这句话方蓁也还算认同,他道:“前些日子是我不对,不该对你冷嘲热讽的。”
刘薇年道:“方班头是个至情至性之人,既然咱们都已经说开了,那日的事我便也忘了。”
“那今后,我们便公平竞争好了。”
“那是自然。”
二人说罢,各自闭了眼睛,虽然他们都没提起她的名字,但是他们都知道,她就是祝鸿云。
第二天一早,凉周县衙门的王捕头、衙役张大庆和杨飞就站在大门口,等着给祝鸿云他们送行。
陈白棋站在通往衙门的那条小路的路口,牵着牛车等着人来。
祝鸿云他们三个收拾好了东西,背着包袱出了衙门,反复的说着别送了,才将衙门里的人劝停步,等着坐上了牛车,祝鸿云招手让陈白棋到她身边,她问道:“我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王捕头叫什么名字呢,我听着你们平日里也是喊他王捕头或者王捕快的,怎么也不叫他真名呢?”
陈白棋笑道:“王捕头家中有族谱,每一代的第一个男丁都以数字取名,到了他这代,是第八代。”
祝鸿云听到这可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她憋着笑道:“这么回事啊,那叫名字确实是有点不合适。”
两人笑过之后,就该道别了,陈白棋真诚道:“祝班头,从前我只在传闻中听过你,他们都说你是靠着大官才当上班头的,还说你办起案来不问对错,心狠手辣,只要是你认定的凶手就没有能活着走出衙门的。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才知道你是个多么厉害的捕快,你心思细腻,公正廉明,根本就不似他们说的那般昏庸,今后我也一定会成为像你一样的好捕快的!”
祝鸿云等着陈白棋抒发完感想,欣慰的点了点头,她这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啊,不过还有件事她不明白,到底是谁把她传成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