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警车上，姜熙筠接到了厉廷骁的电话。
“我们找到了疑似凶手留下的鞋，现在正带着证据赶回局里。”
后座，那双黑色的皮鞋正包在透明的塑料袋里。
“李治呢？”
“他不想跟过来，所以我就留他在那里了。”姜熙筠想起离开前，李治对自己说得话。
“李治的事情我听张泽说了，我们可以给他找合适的福利院吗？”
那边的厉廷骁沉默了好一会儿，“陈安在找着了。你们先赶回来吧。”
“好。”
宁泽区公安刑警大队。
厉廷骁和陈安正在看监控，下一秒，一身白大褂的姜熙筠推门进来。
“结果出来了，鞋子跟岸边的鞋印贴合度高达百分百。”她把资料放到厉廷骁面前。
“另外，从鞋码可以缩小凶手的身高范围，是在175cm到180cm之间，体重在73kg左右。”
话毕，姜熙筠随后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仰头去看墙上的监控视频。
“这是哪里的监控？”
“是苏韵五天前从家离开之后的道路监控。”陈安回答，他们先前已经看了两遍了。
说话间，那段监控又从头开始播放，姜熙筠转头看去，是厉廷骁操控着鼠标。
她笑了笑，手撑着脸开始看视频。
右下角的时间是12号的下午六点二十分。
道路上的是流动的人群，突然，从画面的右上角跑出来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在绿灯的最后一秒穿过了马路。
是今天早上才去世的苏韵，此时她正站在人群中喘着粗气，只是期间一直回头看着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
路灯再次亮起来了，苏韵也很快离开了监控画面。
接下来是第二段视频，时间是晚上八点十分，苏韵提着几个衣物袋进了附近的酒店，再次出现的时候就是十六号的晚上了。
十点四十分，苏韵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走出了酒店，期间一直捂着自己的肚子，但是电话那边好像没人接，她就一直打，直到走出画面。
第三段视频就是十六号晚，临江桥头的监控，时间是十一点零三分。
苏韵失魂落魄的走上大桥，只是春天雾水重，她的头发耷拉在了脸上。
桥头的监控范围不大，只能知道苏韵上了桥，之后桥尾就再也没有看见苏韵出来的画面了。
“看来苏韵就是在桥上遇害的，那她是自己跳河还是被人推下去？虽然当时时间有点晚，但还是有不少车经过的。”
姜熙筠侧头去看厉廷骁，“昨晚经过的那里车都调查到了吗？”
“当晚一共经过五十三辆车，我测算过时间，有一辆车超出了在桥上停留的时间。”
说着，厉廷骁用鼠标一直将视频往后退，“这一辆车比其他车辆多停留了十分钟的时间。”
姜熙筠仰头看去，是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车牌号是江A-P8U00。
车主隐约能看清是一个男性。
“这辆车的车主叫王云飞，下午还来过警局。”厉廷骁记得姜熙筠没看过他，“脚印配比的其中一个人，是个心理医生。”
“这样啊...”姜熙筠点头，“那现在是要带他回来，还是...”
“还需要些证据。”厉廷骁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处，“对了，那双鞋是怎么回事？”
“你说是李治给你的？”
“嗯，皮鞋被李治在地上挖个坑埋起来了。”提起这个，姜熙筠想到李治对她说的话，“说是早上在外面捡到的，按他说的意思，我觉得李治早上看到了凶手的脸。”
“如果看到的话，那李治很可能就有危险了。”厉廷骁接过她的话，“他为什么没跟回来？”
“我让他一起回来的时候，他说要睡觉。而且我看他有点晕车，我就没让李治跟回来了。”
“不管怎样，我先让人过去守着，如果李治真的看到凶手的模样，那凶手就极有可能返回临江杀害李治。”
厉廷骁说完，站起来对陈安说，“王云飞那边你带人去守着，李治那边的话就我亲自去。”
“是！”
“我也跟你一起去吧？”姜熙筠看了眼挂着弯月的天空，已经很晚了。
警车上。
厉廷骁亲自开车，姜熙筠则是坐在副驾驶上。
“关于苏韵身上的伤，你跟她丈夫说了吗？”姜熙筠记得上午李农来过。
“说了。”厉廷骁眉峰紧皱，眸光沉如车窗外的夜色，“当时他眼光躲闪，虽然情绪上隐藏地很好，但是不自然的眼神，手部动作出卖了他。”
“所以可以肯定李农对苏韵家暴。苏韵十二号从家出来的视频你还记得吗？”
他撇了一眼身边的女人。
“记得，画面中的苏韵跑得很焦急，还时不时回头看，当时我就猜是不是有人在后面追她。”姜熙筠手靠在窗边，支撑着自己的脸，“现在想来，苏韵之所以会住酒店，就是因为那时她正在遭受李农的家暴。”
“好不容易逃出来后就一直住酒店，直到16号晚发生了什么才离开酒店，路过了临江遇害。”
“你觉得是发生什么？”厉廷骁问。
“不知道，监控只拍到她一直在打电话。可惜，我们发现苏韵尸体时，她的手机和钱包都不见了。”
姜熙筠叹了口气，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在原地惊了下，看向身边的男人，“既然李农一直家暴苏韵，那他知不知道苏韵怀了孩子？”
她的眼神闪着光，急迫需要一个答案。
“不知道。”
厉廷骁回答得干脆，“不仅如此，苏韵六年前怀孕生出来的孩子也因为生病夭折了。”
“什么？！”
这下姜熙筠更震惊了，她只知道陈安给的资料里，只说苏韵怀孕，没说孩子夭折了。
“之后呢？”
“之后就是这六年来苏韵没再上班，一直呆在家里，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导致苏韵受到李农的家暴，就不得知晓了。不过你只要稍微将因果推一推，这其中的原因也就一知半解了。”
这件事情，他也是下午才知道的。
“那就是说，苏韵因为没了孩子，李农心生不满对她进行家暴？然后在六年后的今天，李农在不知道苏韵怀孕的情况下又间接害死了她和孩子？”
“差不多，还得看李农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