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半。
送走了李农之后,厉廷骁站在警厅,正打算找陈安问些事情。
“姜熙筠,你...”
陈安没有找到,倒是姜熙筠从后院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他带回来的傻蛋。
厉廷骁不解,但是也没有问,只是打了声招呼,“一起去吃午饭吗?”
“好啊。”姜熙筠看了一眼手表,刚好她也饿了,“现在走吗?我刚好有点事情跟你说。”
厉廷骁望着她,“不,我先去找陈...”
不等他话说完,陈安就从办公室里拿着几页纸张走出来,这下看见厉廷骁他们也就喊了声。
“厉队,这是你要我找的资料。”说着,陈安瞥了一边的傻蛋。
厉廷骁接过那几页纸,一边往外走一边浏览着,“吃饭去。”
警局饭堂。
厉廷骁随便找了张桌子就坐下了,而跟着来的姜熙筠还有陈安他们则是去窗口打菜。
“能找到的信息只有这么点?”
陈安先一步回来,厉廷骁开口问他。
“嗯,这傻蛋原名叫李治,从小就因为智力不好被父母抛弃,后面一直吃百家饭长大。但是随着年龄增大,没有家庭愿意收养它,小的时候被送去过孤儿院,但是自己逃出来了,送一次,逃一次,所以孤儿院也不想收留。”
“他今年已经快二十了,我记得他的生日好像就在这几天来着。”
陈安嘴巴里嚼着肉,说话口齿不清。
“能找到他的父母吗?”厉廷骁收起资料,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找不到,死了。”陈安吞下嘴巴里的饭,“不过我还在联系他的其它亲属,虽然得到的回答都是拒绝认回李治。”
厉廷骁了然,喝完杯中的水后才起身去打饭菜,等他重新坐回来的时候,姜熙筠和李治已经在吃着了。
“你刚刚说有事情要说?”
等饭吃到一半,厉廷骁才想起这件事。
“嗯。”姜熙筠刚好吃完,“李治说他藏了一个宝贝,他说要带我去看。”
被提到名字的人,还在小心翼翼地吃着饭。
宝贝?
厉廷骁愣了一下,早上刚见到李治的时候,他好像也有说过这个字眼。
“下午让张泽开车带你们去。”厉廷骁转而看向陈安,“临江大桥附近的监控都到手了吗?”
陈安点头,“我看了即便,只有溢出摄像头拍到了人影,但是距离太远,人影十分模糊。”
“还有件事...”陈安擦了擦嘴巴,“张泽带回来的那组脚印,我上传资料库之后,配比了三个人,我已经通知他们尽快来局里录口供。”
“嗯,辛苦了。”
厉廷骁抿嘴,继续吃午饭。
下午,几人稍作休息后,便开始分头行动。
厉廷骁和陈安负责对三人录口供,姜熙筠则是和张泽重返了李治搭建的小房间。
“分别介绍一下自己。”
厉廷骁坐在陈安身边,视线在三个男人之间徘徊。
一个是二十来岁的大学生,身上带着些微的酒气。“我叫蒋嘉奕,今年二十二岁,是江城大学的学生。”
“我叫王云飞,是江城附属医院的医生。”
坐在中间的男人戴着眼镜,身上是得体的套装,看样子是刚从医院赶来警局的。
最后一个年纪偏老,看着是个五十好几的男人,“杨将,是华成校区的老师。”
“16号晚上到今天早上,你们人在哪里?做了哪些事情。”
陈安抚了抚鼻梁上的眼睛,声音中带着警察的威严,“你先说。”他指了指蒋嘉奕。
“昨天周四我没课,约了几个同学出来玩,到凌晨三点多我们才回得酒店,接着早上就起床去学校上课了。”
蒋嘉奕拿出和同伴的信息记录,以及开房的金额记录。
“你呢?”
“昨天病人不多,十点钟送走最后一个来问诊的病人后,我就下班在外面吃了夜宵才回得家,然后早上八点准时去医院上班。”
王云飞语调温柔,与人讲话时会露出事宜的笑容。
“你是哪个科室的?”厉廷骁打量着他。
“心理辅导,就是简单的一些咨询而已。”说着,王云飞对他笑了笑,
厉廷骁没再说话,示意陈安继续。
最后一个是杨将。
“因为我指导的是冲刺班,所以要陪学生们上晚自习到九点半,回到家洗漱完就睡觉了,早上五点钟就要从家出发去学校。”
“这么早?”陈安从本子上抬起头来。
“我家离学校比较远,所以需要早点出门。其实学校有提供教师住宿,但我家也有小孩,就辛苦一点自己开车往返。”
“这样啊...”陈安抓着手上的笔,“你们二位上班都得经过临江大桥,你们当天下班或者上班的时候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吗?”
陈安的笔头在王云飞和杨将两人之间晃动。
“好像没有...”杨将想了过后才回答,“我路过临江的时候是十五分左右,当时天还黑着,路上没有多少车辆。”
“不过,当时有一辆车停在桥上,我因为赶时间,所以没多注意。”
“车牌号记得吗?”
杨将摇头,“我只记得是黑色的,其他的就没多注意了。”
陈安了然,转身去看他身边的王云飞,“你呢?”
“我早上七点半才开车出门,当时我只看到下面有警车,还用警戒线拦着,哪些警察是你们吗?”
“那里发生什么事了?”
王云飞一脸茫然,只是他藏在衣袖下的手紧了紧。
陈安看了一眼身后的厉廷骁,在看到对方眼中的否定时才回头,“抱歉,目前还无法公开。”
“你们先填写这份表格,如果后续需要,我们还会联络你们的。”陈安从抽屉拿出几页纸,分发给三人。
临江河岸。
姜熙筠三人到达李治的小屋。
“你不可以进来!”
走近那扇纸板门,李治打开双手,将张泽拦在前面,“宝贝,你不能看!”
后面的姜熙筠看着一脸窘迫的张泽笑了笑,“你在外面等一下,我进去看看。”
张泽无奈点头,“有事叫我。”
李治见张泽不打算进来,转身就拉着姜熙筠进了屋。
光线从纸皮搭建的屋顶小洞漏进来,虽然屋内还是很昏暗,但起码不用摸着黑。
“姐姐,过来看!”
李治蹲在角落的地上,对着门口的姜熙筠招招手,“我的宝贝在这里。”
他放低声音,好像怕屋外的张泽听见。
为了配合他,姜熙筠也特意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蹲在他身边,“这里面有你的宝贝吗?”
张泽没说话,伸出手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挖着,泥土陷进了指甲。
慢慢的,一对黑色的物体从泥土里显现出来。
“鞋子?”
姜熙筠指着李治手上的黑色皮鞋,从款式,大小可以看出是男性皮鞋。
李治点点头,指了指手上的鞋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脚,“宝贝鞋子!在外面捡的,湿掉了。”
“草里面,长出来的!”
李治拿着鞋在手上晃了晃。
“是早上从外面捡到的?你有看见从水里上来的人吗?”
“人?鞋子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