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死去的五个人根据死亡顺序，分别是南松斋掌柜的夫妻二人邹国义和张若莹，纪尚书府上的纪二公子纪谦，食为天掌柜的廖显华，天福楼大厨韦山。都无不良嗜好，唯独爱吃。”蒋叶回道。
“只有这些？”李玉皱眉道，神色有些不满。
蒋叶颇为无奈道，“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连前三起都有的七寸大小的脚印也没有。”
“有没有可能凶手换人了？”林楚安还是觉得林新月有嫌疑，只是昨夜不是她而已。
“大概率不会。”顾了了道，“刺入动脉的手法是一致的，作案方式也是一致的，根据每具尸体身高和刺入动脉的角度，这八条命案的凶手身高都是大约五尺左右，基本上能确定是同一人所为。”
“这样的话，林新月是不是没有嫌疑了？”林南问道。
“林新月身上那么多蛊毒，就算不是凶手，也肯定不简单，人还是要盯，不能松懈。”林楚安嘱咐道。
“是。”林南应道。
既然没有头绪，再讨论下去也是浪费时间，李玉命蒋叶继续搜集线索，又让赵正川通知杜峰，请猛虎营抽出一队人马加入夜间巡逻，大家便各忙各的去了。
至于顾了了和林楚安依然还是跟蛊毒这条线。
回到院中，顾了了将一张京都的地图铺在桌上，把昨晚的四个现场圈了出来。
林楚安和林南面面相觑，不大明白顾了了的意思。
顾了了按照死亡时间将四个地点按顺序连上线，南松斋是在戌时，尚书府在亥时，食为天在丑时，天福楼是寅时。
“凶手是按着这个路线行凶的，每个时辰一处地点，只有子时没有，但这几个地点距离差不多，从尚书府到食为天为什么用了这么久？”顾了了在地图上比划给林楚安和林南二人看。
“所以子时凶手还去做了别的？”林楚安不确定地问道。
“刚刚在后堂林南说，子时的时候蜡烛灭了，这么凑巧也是子时，你们不觉得奇怪么？”顾了了说完将新月斋也圈了起来。
这下看的很清楚了，从尚书府到食为天正好可以路过新月斋。
“郡主的意思是，林新月从南松斋和尚书府杀完人，回新月斋吹了蜡烛假装自己休息了，然后继续出去杀人？”林南难以置信的看着地图上顾了了画出的路线，“可是子时之前她一直都在啊？”
“今晚我去盯林新月，按照鄀昕的说法，凶手现有的血奴可能只有几十个，前几日还杀了十三个，养成傀儡蛊需要的血液太多，中间又耽误了几天，既然昨晚她出手了，那么这几晚都应该有所行动才是。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分身的。”林楚安对林南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顾了了说道。
“你也怀疑林新月？”林楚安有些意外的看向顾了了。
顾了了目光坚定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我不得不怀疑。”
“那就我们一起去盯林新月。”林楚安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一开始还总是担心顾了了会掺杂个人感情，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那我呢？”林南看向林楚安。
“你呀，有个更重要的任务。”林楚安将手臂搭在林南的肩膀上，半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今晚带着鄀昕，满京都逛一夜。”
“啊？”林南皱着脸困惑不解。
“你想啊，凶手每次都是先用蛊，以鄀昕的鼻子，方圆百尺之内有蛊虫她都闻得出来，明白了么？”林楚安对着林南挑了挑眉毛。
林南恍然大悟，“哦！我这就去找鄀昕。”
“你俩以后就昼伏夜出，直到抓到凶手为止。”林楚安对着林南的背影喊道。
此时已快过申时，林楚安和顾了了匆匆吃过晚饭后，留下顾吉祥看家，二人前去新月斋换岗。
快到戌时的时候，林新月果然回到房间开始做女红。
新月斋后院有一棵大槐树，正对着林新月的房间，林楚安带着顾了了坐在大槐树粗壮的枝杈上看着林新月做女红。
盯了林新月快一个时辰了，顾了了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困了？”林楚安问道。
顾了了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无趣罢了。”
林楚安从怀里掏出一包瓜子递给顾了了，“盯梢就是这样无聊的啊。”
顾了了抓起一把瓜子刚要嗑，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动作问道，“我嗑瓜子她会发现么？”
“不会，我们离她远着呢。”
听到林楚安的回答，顾了了放心的坐在树枝上嗑起了瓜子。
没一会儿一把瓜子就嗑完了，顾了了从纸包里又抓了一把，嗑了两粒后愣住了。
“怎么了？嗑到坏的啦？”林楚安问道。
顾了了眨了眨眼睛，看着手里的瓜子道，“我吃瓜子换了几个动作？”
林楚安不明所以的看着顾了了。
顾了了将瓜子扔回纸袋中，面色凝重道，“她的动作一直没有换过。”
林楚安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里面的人是假的？”
林楚安和顾了了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跃下树去，闯入了林新月的房间。
房间里空无一人，明亮的蜡烛前，一张皮影正在不知疲倦的重复着刺绣的动作。
顾了了走过去才发现，控制皮影的杆子连接在几个齿轮上，一只小老鼠在圆形的笼子里不停地奔跑，妄想吃到挂在前方的腊肉，随着圆形笼子滚动，几个齿轮也跟着转动，控制着皮影的动作。
“果然是她！”林楚安攥着拳头咬牙道。
“难怪林南说昨晚子时蜡烛熄灭了一次，很快又点燃了，应该就是林新月从尚书府回来后，先熄灭了蜡烛，在黑暗中快速的撤掉皮影，再点燃蜡烛，制造自己准备休息了的假象。”顾了了道。
“嗖！”一颗信号弹照亮了夜空。
“是鄀昕他们。”林楚安看了一眼信号弹的颜色说道。
林楚安和顾了了赶到信号处，只有鄀昕等在那里。
鄀昕一见二人，忙跑过来急道，“是林新月，她武功好厉害，林南已经追过去了。”
顾了了扶着鄀昕的肩膀道，“别慌，慢点说，往哪边跑了？”
鄀昕指着东城门外乱葬岗的方向道，“往那边跑了，林南和巡逻队的人都追过去了。”
“我去追，你跟鄀昕留在这里，不要乱跑。”林楚安说完便顺着鄀昕指的方向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