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林掌柜身体无恙了？”顾了了笑着问道。
林新月抬头看到顾了了，一如既往热情的迎了上来。
“郡主的医术自然没话说，一副药喝下去，已然大好了。”林新月将几人带到桌边，斟了几杯茶。
顾吉祥没有坐下喝茶，自己跑到书架处寻找新话本。
隔了好一会儿才进门的鄀昕好像和顾了了等人不认识一般，径自在书斋逛了一圈后没有理会任何人，独自离开了。
顾了了虽然不知道鄀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既然鄀昕装不认识，自有她的原因，顾了了和林楚安也默契地装作不认识鄀昕。
跟林新月客套了几句后，顾了了说道，“今日也是路过新月斋，想着给林掌柜再号次脉，看看病情如何了。”
林新月闻言并没有推脱，大方的将手腕放在桌上。
顾了了把完脉笑道，“林掌柜脉象平稳有力，已无大碍了。”
林新月自是连连道谢，几人又客套了几句，等顾吉祥挑了两本书回来，便离开了。
待三人回到大理寺，鄀昕已经在院内等候了。
“鄀昕可是发现了什么？”林楚安一见鄀昕直接问道。
“那个林新月是个蛊师，她身上藏着至少二十多种蛊虫。”鄀昕面色严肃的说道。
在鄀昕说话之前顾了了心里已经有了预感，林新月肯定有问题，却没想到林新月竟然是个蛊师，一时间被这个意料之外的消息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杀害程书林未遂的会不会是她？”林楚安问道。
“十之八九吧，程大人中的木头人，她身上的确有。”鄀昕道。
“可昨夜她的脉象的确是风寒，难道是凑巧？”顾了了纳闷道。
“她身上有牵丝蛊，可以改变脉象。”鄀昕伸出胳膊对顾了了道，“你摸摸看。”
顾了了将手搭上鄀昕的手腕，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看着鄀昕。
鄀昕催动体内的牵丝蛊，顾了了清楚地感觉指下的脉搏一会变成沉脉，一会变成滑脉，一会又变成弦脉。
“所以，她是在遇见我们的时候给自己下了蛊？”顾了了惊道。
“这牵丝蛊本来是用来绑定心爱之人的，改变脉象只是附带作用，并且牵丝蛊入体后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甚至更久才能寄生成功，所以她体内早就有牵丝蛊了。”鄀昕道。
“听闻林新月的亡夫对她情根深种，特意为了她建的新月斋。有没有可能，他那亡夫其实是被林新月下了牵丝蛊？”林楚安猜测道。
“那就不知道了，除非刨了她亡夫的坟让我看看尸体。”鄀昕一本正经的玩笑道。
刨坟是不可能的，此事只能作罢。
“我看你在新月斋逛了一圈，可有发现血池？”顾了了不想再纠结牵丝蛊，目前找到血池才是最重要的。
“新月斋什么都没有，那些伙计也没有什么异常，有问题的只有林新月一人。”鄀昕笃定道。
“派去监视林新月的暗卫可有发现异常？”顾了了看向林楚安问道。
“暗卫传来的消息并无可疑之处。”林楚安道。
“按时间推算，她可能杀害程书林未遂后，转而去杀害了那些血奴，回来的路上撞上了我们。”顾了了蹙眉道，“再加上她身上有‘木头人’，她是凶手的可能性太大了。”
“要抓么？”林楚安看向顾了了。
顾了了沉默了半晌，摇了摇头，“不，现在抓她并不合适，盯紧她，如果她是凶手，那么她肯定还会去血池看蛊虫，跟着她一定能找到血池在哪，还有血奴藏身之处，说不定水云教的位置也能找到。”
“好，晚上的话让林南亲自去盯。”林楚安道。
鄀昕噘着嘴看着二人，想不明白怎么商量到最后把林南豁出去了。
林南和两个暗卫轮班盯了林新月几天，林新月白日里一直待在书斋，晚饭后就在房间内做女红，作息规律，并无异常。
同时，京都这几天也没有新的命案发生，百姓们逐渐放松了警惕，夜市上陆续开始有为了生计而冒险出摊的人。
就在百姓们都以为‘吸血僵尸’消失了的时候，一夜之间，五具尸体，将短暂消散的阴霾又聚集在了京都。
“一晚上五条人命！不是加强巡逻了么！一点作用都没有！”李玉将卷宗重重的摔在书案上，脸黑的仿佛能滴下墨来。
顾了了和林楚安还在停尸房验尸，剩余的众人谁也不敢在李玉暴怒的时候开口，一时间后堂静默的让人感到压抑。
四个时辰后，顾了了等人带着验尸报告来到了后堂，阴沉的脸色已经让众人猜到了结果。
“跟前三起一模一样，先用蛊，后取血，手法利落，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五具尸体最早的两具是戌时死亡的，最晚的一具是寅时。凶手用五个时辰，去了四处宅院，留下五具尸体。”顾了了不苟言笑的说道。
李玉心中有火，却也不敢对顾了了发，淡淡的‘嗯’了一声，转头问林南，“昨晚林校尉那边可有动静？”
“昨晚林新月和平常一样，一直在房内做女红，大约子时便入睡了。”林南如实回答道。
“你确定她一直在房间？”林楚安质疑道。
林南认真思虑了片刻，才确定道，“昨晚戌时前林新月回到房间后就开始做女红，一直到大约子时的时候，蜡烛突然灭了，我正准备冲进去，蜡烛很快又点燃了，我看到林新月将女红收起来后，再次吹灭了蜡烛，应该是睡了。虽然睡了之后看不到了，但子时之前，能从窗户上的影子看到，她的确一直在做女红。”
“影子一直在动么？”林楚安心里的疑虑还是没有打消。
林南毫不犹豫的笃定道，“自然，一直没有停过。”
林楚安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问题所在，只得暂时将林新月的问题放置一边。
“蒋捕头可有发现？”李玉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