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以为是试药，但听了鄀昕姑娘对尸体死因的见解，我现在觉得他们是在研究蛊虫，并且时间最近的九号坑只有十六具尸体，他们应该有了不小的成效。”程书林笃定道。
听了程书林的话，顾了了突然想到了什么，“还记得发现‘海棠月’的时候，常世林说过，‘海棠月’是在年前研制成功的，可是九号坑的尸体应该是一个月前死去的，难道不止这一个祭坛？”
“鄀昕，傀儡蛊有什么作用？”林楚安突然问道。
“傀儡么，当然是听话啦！”鄀昕翻了个白眼道。
“我的意思是，会有自己的思想么？”林楚安又问道。
“傀儡怎么会有自己的思想，中了蛊就像提线木偶一样了，只会听从母蛊的命令。”鄀昕答道。
“可是常世林他们是有自己的思想的，那就不是傀儡蛊了。”林楚安道。
“常世林和宋光宗的心脏我还留着，不如请鄀昕看看，是不是傀儡蛊。”顾了了道。
留下两个侍卫在义庄看守尸体，顾了了等人赶回了大理寺。
顾吉祥从停尸房的柜子上搬下来两个小坛子，放在桌上，又去拿了两个大盘子，将坛子里的‘红线团’倒进了盘子里。
鄀昕看了一眼道，“这就是傀儡蛊啊，不过都死了。”
“可是他们两个中蛊的时候并没有失去意识。”顾了了道。
鄀昕看着盘子里的‘红线团’，思索了片刻，跟顾了了要了一把刀，将‘红线团’切开了，里面掉出来一个圆溜溜的半透明样的红色小肉球。
“他们把母蛊也一起种进来了，这样母蛊就变成了主蛊，这些蛊活着的时候都是紧紧缠绕母蛊获得命令的，母蛊是有脑子的，这样下蛊基本上不会失败。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也就一年时间，人的大脑就会被母蛊控制，到时候这个躯壳就属于母蛊了。”
“难怪宋光宗说，那些服下‘海棠月’的人都变得怪怪的，应该就是母蛊在逐渐接管意识。”鄀昕的话让顾了了豁然开朗。
“可是下蛊之人的意图是什么？这样下蛊，最后这具傀儡也不会听他的指挥，而是变成一个敌我不分的杀人机器，能有什么用呢？”鄀昕实在想不通，傀儡蛊一般都是为了控制人，而这样下蛊的意义在哪呢？
“还有那些被下傀儡蛊的人，又是为了什么呢？”顾了了也陷入了沉思。
一时间大家都在冥思苦想，空气陷入了寂静。
“如果是为了制造混乱呢？”林楚安突然说道。
“制造混乱？”众人不解地看向林楚安。
“还记得常世林家那个名单么？如果上面的人都中了‘海棠月’那么一年以后，京都会是个什么情景？”林楚安道。
“那京都不得乱了套，不是世家就是商贾。”程书林说完就愣住了。
一切似乎都说的通了。
一年后时间一到，服用‘海棠月’的人就会逐渐失去心智，成为见人就砍的杀人狂魔，到时京都必定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身边的人哪天就疯了，殿下肯定要加派人手守护京都，届时若是有心之人趁机做点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那傀儡蛊呢？”蒋叶问道。
“傀儡蛊除了杀人外还有一个好用处，就是成为‘不死盾牌’。”鄀昕道，“有没有可能是制造出来在混乱中保护自己的？”
“太有可能了，到时候京都到处都是杀不死的疯子，而他的身边有一群杀不死的‘护卫’。”顾了了道。
“制造这么大的混乱，恐怕原因只有一个了。有人要改朝换代。”杜峰终于听明白了，拍案而起急道，“我得赶快去禀告太子，早做打算。”
“我也去，还要跟殿下商量个对策出来才好。”程书林也站起身附和道。
“那就程大人和杜首领去找殿下，我们就不去了，人太多难免会引人注意。”林楚安道。
杜峰和程书林走后，众人又商议了一会儿便散了。
林南带着鄀昕回了義王府，鄀昕晃荡着林南的胳膊吵闹着要吃古董羹，林楚安则留在了大理寺。
晚饭后，打算出去消食的顾了了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独自站在院中的林楚安。
“怎么还没回去？”顾了了问。
“最近水云教动作挺多，你要小心点。”林楚安没有正面回答顾了了的问题，关心的嘱咐道。
“哦，正打算出去逛逛夜市消消食，你这么一说，我还是...”
“我陪你去。”林楚安打断了顾了了的话。
林楚安这么说了，顾了了也不好再说回房了，只好就坡下驴，两个人结伴去了夜市。
“上一次跟你逛夜市，还是你要带我去青楼呢。”林楚安看着夜市中两两相伴的少男少女们，感慨道。
顾了了也想了起来，笑道，“那时只觉得你人傻钱多，这差事最适合你了。”
“那现在呢？”林楚安期盼目光看着顾了了。
顾了了想了想道，“人不聪明，钱多。”
林楚安气乐了，“有什么区别么？”
“当然有区别了。”顾了了狡辩道，“不聪明和傻可是两回事。”
林楚安拿顾了了完全没有办法，无奈的摇摇头，正巧看到身旁有一个卖白糖糕的，买了两块递给顾了了。
顾了了短暂的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咬了一口，抱怨道，“我是来消食的。”
林楚安宠溺的笑了笑，又买了杯竹筒甜水递给顾了了，免得白糖糕太噎。
顾了了左手白糖糕，右手甜水，有吃有喝的逛夜市‘消食’。
不知不觉二人走到了‘琼楼’前，看着门上那块依旧华丽的牌匾，听着里面传来的丝竹之音，还有站在门口迎来送往的游老板，二人不禁感触万千。
“这‘琼楼’没有任何变化。”林楚安道。
“其实你觉不觉得冥冥之中好像都有定数，当初若不是执意要为如月找出真凶，就不会发现常世林，水云教也不会暴露，更不会发现‘海棠月’这个阴谋了。”顾了了感叹道。
“的确，有些事情还真是自有定数。”林楚安将顾了了拉到一旁，指了指琼楼的方向。
顾了了顺着林楚安的手指看过去，还真是定数啊，刚刚进入‘琼楼’的两个人不正是林南和鄀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