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孤记得,吩咐下去,今夜就歇在……”
“陛下,是朱正宫,凤君住在朱正宫。”
李寻芳忙不迭的接话,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皇帝都数月未踏足后宫了,这何公子果然好能耐,迷得皇帝都来兴致了。
要知道皇帝平日里都借口政务繁忙歇在书房,即使是该去的日子,也能不去就不去,今天竟然不用太皇父后催着,主动进后宫,叫她如何不喜。
“嗯,等孤看完这两份折子,就摆驾吧。”
郑卿琢磨着脑子里关于谢时饮这个人为数不多的记忆,有股预感,这个凤君,应该有故事。
——
朱正宫。
“皇上——”
“嘘。”
下了步撵的郑卿示意噤声。
“奴才池方参见陛下,陛下金安。不知陛下尊驾,凤君正在沐浴,还请陛下恕罪!”
只见一约莫十六七的宫装少年见了凤辇风风火火赶来,跪在地上。
“嗯,不必慌张,孤自进去,通传免了,且退下吧。”
郑卿对着池方和声道,这人是谢时饮的贴身侍从。
许是疑惑陛下为何突然前来,池方悄悄抬眼,不巧和郑卿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郑卿见了凝眉一笑,用扇柄轻点了下少年的脑袋,慢悠悠的自进宫去了。
扑通扑通,池方心跳快得没了分寸,反应过来,连忙低头挪身一旁,神色间带有懊恼与担心。
郑卿七拐八拐来到了浴房门前,剑眉微扬,也就毫不犹豫的推开了。
只见里面烟雾缭绕,香气四溢,轻纱后人影绰约,恰如仙境一般。
“池儿,帮本宫把香胰拿来。”
一道吴陇软调的男声适时响起。
郑卿顿住脚步,拿起台上的皂荚便朝纱幔后走去。
近处香雾散去,有一人坐浴池中,墨发如漆,单用一根玉簪松松挽住,颈项修长,双肩如削,肤如凝脂,好一幅美男坐浴图。
“江南谢氏,风姿绰约,玉骨天成”,果真诚不欺我,郑卿为记忆中名副其实的美色感到开心。
来到浴池旁,不顾香汤湿了软鞋,郑卿打湿了胰子便向眼前人的背上擦去。
入手肌肤怕不是比那上好的绸缎还要好上三分,郑卿感慨。
“池儿今日力道似有不足。”
闻言也就电光火石间,郑卿突被身前的人儿拽住了手腕,一个用力就要朝汤池跌去。
呀,练家子。
郑卿兴味乍起,她有系统在,她啥也不怕。
于是干脆装作不敌般向汤池狠狠跌去,一边不忘胡乱地抓住谢时饮的手臂,两人双双向池中跌去。
这人。
谢时饮惊讶,早在有人踏进来时,他心中就起了疑心。
他素来不喜人侍候沐浴,就连池儿也多是候在外间,刚刚他出声也为试探,果不其然。
不暇他多想,四方的水已囫囵淹没两人。
他为江南人士,水性自幼极好,一个巧劲挣脱来人的桎梏,反手就将贼人往池底猛按。
【滴,恭喜宿主,解锁隐藏任务,令凤君谢时饮与女帝郑卿心甘情愿诞下麟儿为大业国留下储君,完成任务,可得愿力值*100(已申诉)】
郑卿脑中炸开,突然响起的系统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听明白怎么回事后,嘴角狂抽。
生……生孩子?
我去你个狗币系统,你真的,我真的,你有没有人性啊,我一个黄花大闺女,你叫我生孩子,你没良心的,你的心不会痛吗,好好好,生孩子,我生你个……咕噜咕噜……
被气到的郑卿在脑中激情开麦,显然忘了当下处于什么情境,等反应过来已经是被一个男人狠狠的扣在了浴池底。
不是,等会,她半吊子啊,这人怎么那么凶,今天不会真要死这吧。
啊咕噜,我的任务咕噜咕噜,系统系统咕噜,说话咕噜,救命咕噜咕噜,不由她多想,过度的缺氧已使她意识逐渐涣散……
这,这分明是名女子。
水下咬牙一心制伏贼子的谢时饮眯眼打量来人。
透过混白汤水,他见其着一件漂浮着的玄青绣凤常服,腰系碧海翡翠凤凰环佩,头戴赤红明珠镶翠鎏金冠,长发依水起伏,面庞隐隐现现,像秘闻中的妖女,邪乎得不行。
只是这妖女身量欣长,躯体玲珑有致,纵使被压在水下也能看出气度雍容华贵,很是不凡。
嗯,好像有点眼熟,是谁呢。谢时饮想。
还没等谢时饮想出来,这个很是不凡的女子已经在翻着白眼,咕噜咕噜的喝水吐泡了,俨然一副出气多进气少要窒息的样子。
终于,汤水也不忍一代女帝就此暴毙,推推嚷嚷地将头发散开,使得谢时饮终于看清了妖女的样貌。
哦,虚惊一场,他瞬间放下心来。
原来不是贼人,是女帝郑卿,他的妻主。
等会,妻主?
谢时饮当下瞳孔收缩,一个没憋住气,呛了好几口水,旋即忙收起一心压死溺毙贼子的狠劲,拼命捞起妻主皇帝,向水池上方狂游。
终于破水而出,他忙将人拖摆在池边。
当下就要喊人,“来——”。
声音戛然而止,不能叫人,他突然意识到。
皇帝在他这出了事,他百口莫辩,虽他不是有意的,但皇帝要是真的死了,他覆灭九族不说,还定要成千古罪人。
想到这,谢时饮心里觉得后悔,觉得自己应该看清楚了再动手的。
谢时饮努力回忆幼时母亲带他出游时教过他的救落水人的法子,好像是要让人吐水。
对,是要吐水。
谢时饮将郑卿倒着抱了起来,用力捶打,抖落,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见没有作用,谢时饮冥思苦想,眼睛一亮。
他又将郑卿平躺放下,一面按摩胸部,一面抬起双臂,一起一落地进行活动,再是叉开双腿,跪在郑卿旁边,右手掌抵住她的腰部、腹部,随着手臂一起一落而一松一压。
谢时饮见人依旧没有动静,心里着急,将一只手向郑卿鼻下探去。
突然,老天保佑,只见皇帝一口水呛出,鼻子也流出水渍,慢慢的,竟然睁开了眼。
谢时饮顿时大喜过望,手下动作更卖力了。
“噗,嘶,停,停下。”
郑卿被按得结结巴巴,话不成调,声音虚弱至极。
“什么?哦,陛下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臣不是有意的,您还好没死。”
“先,先扶孤起来吧。”
终于坐起身的郑卿这才感觉她活过来了,再不起来,她就不是被淹死的,而是被活生生按死的。
她如何也没想到如此优秀的自己居然会有阴沟里翻船的这一天,实在太狼狈。
她想到这,凶狠的扭头看向谋害她的凶手,想要算账。
不过凶手正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郑卿一怔,这样子……回头叹气,罢了,长得那么好看,饶他一回吧。
只见氤氲的水汽中,男子单着亵裤,大口的喘息着,一双乌玉眸子呛得通红,本显妖媚的眼睛却是狗狗眼的形状,他双唇滴血,湿发后倾披散,全身白里透红,恍若熟透的水蜜桃般。
一滴滴水珠自男子的下颚锁骨蜿蜒而下,有的悬在胸前将落未落,有的滑过胸膛落入腹肌人鱼线,简直是堪称鬼斧神工般的身材。
如果说何欢是大家闺秀,若水中白莲惹人爱惜那挂,那么这谢时饮就是祸国妖妃,若带刺玫瑰勾人心魂那挂,极张扬、极具攻击性,美得让人很有欲望。
这下子郑卿是真的要怀疑一下原身是不是真的有疾了,我了个绝世大美人,就硬摆着暴殄天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