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就在咫尺,就晚了一天,他就要再次与死神见面,让家人为自己付出的多年忍辱付诸东流。
他不甘心啊!
不甘心!
克制住胸口翻涌向上涌出的血液,杨康撑着杨友善的手站了起来:“等等!”
虚弱的声音传来,门口的一尘停下了脚步。
杨康胸口不断起伏,喉结的痒意也逐渐加重,扑天的困意朝自己股股袭来。
他怕自己一睡就再也醒来了,牙齿用力咬破舌尖,感受着口腔内的血腥与疼痛。
如线团般乱的大脑顿时清明.
两人对视间,杨康看着对面那双无辜杏眼,知道不能再以貌取人,认为对方是个好说话的:“咳咳。。。。多年前,我曾捡到一枚玉佩。。。。道长稍等。。。”
说着,眼神看向杨友善,后者先是一愣,立马伸手将脖子上挂着的红绳取了出来。
红绳下,一块质地细腻,光滑玉润的莲花羊脂玉佩露了出来。
莲花呈半开状,栩栩如生,好似下一秒就能盛开,让人不禁为之一叹。
杨康接过玉佩,暖意瞬间顺着手心传入体内,驱散周身寒意:“当真是不得多得的宝贝儿。”
嘴角勾起,杨康松开杨友善的手,脚下用力,缓慢且坚定地朝门口走去。
几步的距离,硬是停了好几次:“多年前,大师留下这块玉佩作为信物,如今,他老人家既然已经仙逝,那自然给道长才对。”
又咳了两声,血液顺着唇角丝丝流下,杨康毫不在意,一双眼直直地盯着面前慵懒如谪仙之人:“不知道,这能不能算作因呢?”
敛眸低垂,无人看见,一尘波澜不惊的眸光下是怎样的暗潮波涌,良久,抬眸笑道:“自然可以。”
时间越来越近,陆长元心跳如鼓声。
安静,太安静了。
就像有无数只蚂蚁肆意在心口爬咬,他实在忍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
江川与安宁同时朝他看来,在两道关切询问的眼神下,陆长元红着脸道:“上厕所。”
江川与安宁:。。。。。。
江川有些无语:“大哥,这半个小时,你都去了四次厕所了,怎么,尿不尽吗?”
‘哄’的一声
陆长元感觉自己的脑袋红的冒烟,他肾可好可好了,才没有什么问题:“不。。不是,我只是。。。算了,我不去了。”
安宁似看穿般,抿唇浅笑:“没事,人有三急,憋着伤身。”
霎时,陆长元心里的担忧,紧张全都不见了,整个脑子都是自己不行,刚准备反驳手臂传来一阵疼痛。
如火烧,如铁烙,疼得他嗷的一声,眼泪流了出来。
“好疼啊!”
安宁两步上前,刚抓住对方的手臂,灼热感立马传来。
手指快速点击穴位,一把将对方衣袖挽起,露出里面的咒文。
如墨般漆黑的咒文冒着浓郁的黑气,颜色逐渐朝红转换。
一旁的江川看的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安宁快速拿出符箓贴在手臂上,同时取下手串戴在对方手上,疼得满头大汗的陆长元这才好了些许。
喘着粗气不明就里:“大师,开始了吗?”
安宁点头:“保持清醒,不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开口,只要你不开口,对方就找不到你。”
见陆长元抿紧唇点头,安宁又将人带到刚刚准备好的阵法中。
陆长元双腿交叉端坐在阵法中间,看着安宁走出阵法的瞬间,围着自己一圈的红烛滕然点燃,虽还是疼痛非凡,悬着的心却放下不小。
仿佛能闻到肉被烧焦的味道,手臂的疼痛一次强过一次,他死死咬着下唇,哪怕鲜血溢出,决不发出一丝声音。
哪怕是疼死,被自己咬死,他都不要为他人做嫁衣,让仇人开心!
阵法外,安宁将招魂器取了出来。
招魂器之所以强大,除了器皿厉害外,里面千万只上古残魂也是众人费尽心思想要的原因。
那些残魂大部分都来自战场,哪怕最弱的都能与当下吸收无数魂魄成为恶鬼的魂魄对战而不输之。
可以说,拥有了招魂器,驯化了里面的残魂,就等于拥有了数支阴军强魂,那是放在战场上都让人害怕的恐怖存在。
能做到这一切的没有几人,恰好,安宁就是一个。
“小十”
“末将在!”
身穿盔甲的少年出现在眼前,周身散发着黑气,浓郁的煞气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安宁随手一挥,少年秒变正常,盔甲换成一身白T与灰色休闲裤,周身气息褪去,除了脸色透明外,当真给人一种好少年的错觉。
安宁朝江川看去:“小十侦察与反侦察能力最强,他会带着你们找到人。”
江川看向冲自己笑的一口大白牙的小鬼,该说不说,罗门生这货说的确实没错。
安宁总是给人带来惊喜,仿佛只要有她在,一切都不是事儿。
看着一人一鬼离开后,安宁再看向陆长元时,对方已满口鲜血。
取出一叠符箓,朝空中洒去。
手指掐诀的瞬间,数张符箓漂浮在空中,以陆长元为中心,速度从慢到快飞速转动,形成一堵墙,使其脸色好了不少。
就像身处火海,无端大火肆意燃烧着自己的肌肤,不止是身体,就连灵魂都在颤抖。
就在自己快要受不了想着不如死时,一股凉意从头顶传来,势要吹灭身上的火般。
陆长元艰难地睁开双眼。
安宁端坐在对面,摆着自己不认识的手势,嘴里不知念着什么,看着自己的目光,温和且坚定。
似鼓励似共勉。
手臂的咒文一直露在外面,安宁时刻盯着其变化,就在其颜色完全变红的刹那,安宁起身取下发簪的同时,咬破指尖血。
沾着自己血液的发簪完美地顺着咒文画了一遍。
金光乍现,两股不一样的力量朝陆长元袭来,灵魂仿佛要快撕裂开来。
声音似找到出口般,刚准备从喉咙里发出,就被安宁一把摁住。
“不想死就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