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云莺消失在夜色中,我在大堂愣了半天,一切就像是一场梦,直到手机响起我才猛地醒悟过来。
是苏晴打来的。见我久久不回房间她担心了。
我接起电话,听到苏晴的声音,心中感到一丝温暖。
“你在哪儿?怎么还不回来?发生了什么事?”苏晴焦急地问道。
“我......我马上回去。”我有些结巴地回答道。
挂掉电话,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我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
回到房间门前我努力地平复自己心情,刷卡打开门,苏晴穿着酒店的睡袍立刻迎了上来。
“你到底怎么了?”她关切地看着我。
我的脸上的微表情很难逃过苏晴敏锐的眼睛。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实情:“云莺,我们在千佛洞碰到的人不是扎富是云莺。”
我刚一说完,就看到苏晴的双眼瞬间睁得大大的,仿佛两颗圆润的黑珍珠突然被放大了数倍,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她的眉毛微微上扬,形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度,透露出内心的震惊。嘴角微微张开,似乎想要发出一声惊叹,却又因为惊讶而凝固在了半空中。这个消息的确是把她给惊呆住了。
“你说什么?云莺不是死了吗?”苏晴缓了好一会儿,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把她拉到窗前的沙发上并排坐下。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把在千佛洞里发生的事情以及我跟云莺的对话都告诉了她。
苏晴听完后,沉默了许久,“原来如此……那这么说来,真正的扎富是不是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可是,云莺为什么要扮成扎富呢?还有,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呢?”
对于苏晴一连串的提问,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不管怎样,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云莺,弄清楚这一切。”苏晴说道,“也许她知道些什么,可以帮助我们解开这个谜团。”
云莺离开酒店大堂时,说过可以去墓地或千佛洞找她。
“可是,我们要怎么找到她呢?她是一团魂魄,又不是人,普通人是看不到她的。我又不能问人。”我犯难地说道。
苏晴想了想,“云莺既然扮成了扎富去马川墓地祭拜,说明她一定对扎富有一定的了解。我们日后可以从扎富入手,寻找线索。”
我点点头,觉得苏晴说得有道理。
“另外,既然云莺说马川的魂魄出窍,我觉得我们应该再去一次墓地,看看是否能从马川这条线索上查明真相。云莺既然冒险来酒店找你,她肯定会给我们留下什么东西。”苏晴继续说道。
我发现苏晴的逻辑思维相当清晰。
“好,那就明天一早出发。”我决定道。
夜已经很深了,城市的喧嚣逐渐退去,只剩下零星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像是夜空中遥远的星星。街道上,白天的车水马龙已经消失,只剩下偶尔驶过的夜行车辆,它们的车灯在空旷的街道上划出一道道光的轨迹,打破了夜的宁静。
高楼大厦的窗户里,大多数已经熄灭了灯光,只有少数几扇窗户还透出微弱的光亮,像是夜行者的眼睛,静静地守望着这座沉睡的城市。
今天一大早赶飞机,加上碰上接二连三诡异的事情,苏晴累得已经在床上睡着了。我在另外一张床上打坐修炼,毫无睡意。
第二天一早,我们再次来到了马川的墓地。清晨的墓地,笼罩在一层轻柔的薄雾中,仿佛是大自然为逝去的灵魂披上的一层神秘的面纱。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给这片静谧的土地带来了一丝温暖和生机。
这次,我们更加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在墓碑得反面,我们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隐约觉得跟老家土地庙墙上得字符很像。苏晴拿出手机拍了下来,我们准备回去研究一下。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影从松树林一闪而过…...
我和苏晴对视一眼,急忙追了上去。身影跑得很快,我们在后面紧追不舍。突然,身影消失不见了。我四处寻找,发现前面有一个岔口分成两条隧洞。“紧跟着我。”我对苏晴说道。我们选择了一条通道钻了进去。通道里很黑,只能借着手机的光勉强看清路。
我们手牵手小心翼翼地走着,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我心头一紧,加快了脚步。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看到了一个人影。
“是云莺!”我喊道。云莺看到我,转身就跑。我赶紧追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跑什么?我们都是自己人”我问道。云莺低着头,不说话。
“你是来找马川的魂魄下落吗?”我继续问道。云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缓缓说道:“我带你们去找他。”
云莺带着我们走进了一条狭窄的通道,里面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这里是哪儿?”苏晴忍不住问道。
“前面就是千佛洞。”云莺指了指前方。原来墓地和千佛洞道观是相通的。
清晨的曙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一座破败的道观上,为这片古老的建筑群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道观的屋顶瓦片残缺不全,一些地方已经长满了青苔和杂草,岁月的痕迹在每一块砖石上都清晰可见。
道观的大门已经斑驳不堪,油漆剥落,露出了木头的本色。门上的铜环锈迹斑斑,轻轻一碰就会发出沉闷的响声。门两侧的石狮子也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它们的面部表情模糊不清,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沧桑。
走进道观,院落里的石板路已经裂开,缝隙中生长着顽强的小草。一些石板甚至已经破碎,被岁月的风雨侵蚀得不成样子。院落中央的香炉也不再有香烟缭绕,只剩下一些残破的香灰和被风吹散的纸钱。
道观的殿堂内,神像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油漆剥落,金箔褪色,只剩下一些模糊的线条和轮廓。神像前的供桌上,摆放着一些破旧的香炉和烛台,它们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信徒的归来。
殿堂的墙壁上,壁画已经斑驳,一些地方甚至已经脱落,露出了灰白的墙底。壁画上的人物和图案已经难以辨认,只有一些残留的色彩还依稀可见,让人不禁想象它们曾经的辉煌。
殿堂里屋,只见一个人影蜷缩在角落里,我运用天眼一看,正是马川的魂魄。
“马川!”我手捻黄符,让苏晴闪到一边,喊了一声。
马川慢慢地抬起头,眼神迷茫地看着我们。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走上前去,试图扶起他。
马川突然伸出双手,紧紧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我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着。
云莺从背后趁机冲了过来,将一颗黑色的珠子塞进了马川的嘴里。
马川顿时松开了手,瘫倒在地。
“这是什么?”我喘着粗气,看着云莺。
云莺叹了口气,“这是压制他体内怨灵的珠子。如果没有这个,他就会失去理智,变成一个怪物。”
“怨灵?”我和苏晴对视一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莺沉默了片刻,终于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当年盐帮马老帮主,走南闯北,身经百战,为了盐帮的壮大得罪了不少人。马帮主及夫人被仇人陷害枉死,赊刀人及时出现将未尽的阳寿存于白玉小刀吊坠里,帮主临死前把白玉小刀玉坠托付给了马川兄妹二人。马老帮主命丧黄泉后,盐帮也从此一蹶不振。
马川他们逃出四川,没想到半路分散,云莺和秀娥去了云南,马川去了贵州。后来马川学得一身本领回到自贡继承马老帮主的衣钵,准备重振盐帮。
按照和赊刀人约定,十年或者二十年以后,赊刀人取刀时候,客户必须以一定的方式回报给赊刀人,或者赊刀人的后代、传人、指定的同行。回报可以是权势、财富,甚至于肉体。
而今已过二十年,赊刀人找到自贡,马川无法换刀,于是发动盐帮暗地寻找打听才找到蝴蝶谷来。可惜的是,启元和秀娥当时不知身在何处,另外一把刀下落不明。
按照约定,马川没有回报给赊刀人,赊刀人便设计了圈套,马川从云南大理回自贡时遭遇事故客死他乡。赊刀人还给他的魂魄里植入了怨灵。修墓碑时怨灵跑了出来,是个四处祸害的怪物。
后面云莺的魂魄遗留在自贡后就一直都在千佛洞和墓地周围巡视,就是怕马川出来害人。
我脑海里过了一遍之前二叔公告诉我的事情,照这样说,当年在千佛洞袭击二叔公,误杀马云莺的很有可能是马川所为,他完全是被赊刀门操控,变成了一头怨灵怪兽。
“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我感叹道。
“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解除怨灵的方法,可惜始终没有头绪。”云莺无奈地说道。
“不过现在有了这颗珠子,至少可以暂时控制住马川的病情。”苏晴说道。
“我们还是先把他带出去吧。”我提议道。
于是,我们三人带着马川离开了千佛洞。
云莺在千佛洞习得法术后,用遁身术化为人形在一处偏僻之处租了一个小院子,一边练法一边暗中保护马川的亡魂。
回到她的住处后,我和云莺把马川抬到床上,让他好好休息。
苏晴是看不到马川的存在,因为马川没有遁成人形。她一直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们怪异的动作,直到我把发生的一切解释给苏晴听。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苏晴问我。
我想了想说:“既然马川是因为赊刀门的刀法而被怨灵缠身,那说不定赊刀门有解决的办法。我们可以去一趟赊刀门,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苏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