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二叔公汗毛都已经根根竖起。
“都来了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墓碑上传了上来,没错是马川那低沉稳健的声音。
二叔公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环顾四周,发现除了自己,云莺和马明好像并没有听到声音,他们还在呆呆地往黑影闪现的地方在看。
而周围并没有其他人。
“启信,别找了,只有你能听到。”马川的声音再次传来,仿佛就在二叔公耳边。
二叔公的心跳急剧加速,他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大哥,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
“我死了?”马川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呵呵,谁说我死了?”
二叔公的双腿开始发抖,发现自己的身体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启信,你别怕。”马川好像感觉到二叔公对的恐惧,声音变得温柔起来,“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今晚10点,带上白玉小刀来自贡千佛寺我来告诉你事情真相。”
脚步声慢慢远去。
“姑父你怎么了?”马明看见二叔公呆在墓碑前一动不动,便拍了拍他肩膀。
“哦,没事!”二叔公半晌才回过神来。
马明和元莺没有道法,他决定晚上只身一人去一趟千佛寺。
傍晚时分,二叔公跟云莺和马明说晚上要去自贡找以前在贵州苗寨认识的道友叙旧,不用给他准备晚饭了,偷偷地从云莺包裹里拿出了白玉小刀便出发了。
千佛寺离马明的住所不是很远,半个时辰就来到了寺前。
千佛寺位于贡井老街旭水河边,始建于唐朝。寺院原名千佛崖,因寺内有一石窟,雕有千尊佛像,栩栩如生,后改名为千佛寺。千佛寺在当地远近闻名,是自贡市贡井区级文物保护单位。文化大革命期间遭到严重破坏,只留下石窟内的石雕千佛。
曾经是一个香火旺盛的佛教寺庙,如今却已成了岁月的见证,显得破败不堪。庙宇的大门早已褪色,木质的门板斑驳破裂,露出了腐朽的木纹。门前的石狮子也失去了往日的威严,满是苔藓和裂缝,仿佛随时可能坍塌。
进入寺庙内部,石阶上的青苔厚重滑腻,几乎看不清原本的纹理。大殿的屋顶多处漏雨,屋檐下的瓦片东倒西歪,风一吹便发出不祥的嘎吱声。殿内的佛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几乎看不清原本的颜色,有些佛像甚至已经残缺,手臂或是头颅早已不知去向。
墙壁上曾经精美的壁画,如今已是模糊不清,颜色褪去,只剩下斑驳的痕迹和剥落的颜料屑。庙内的香火早已不再旺盛,供桌上零落几根枯黄的香柱,四周萦绕着一股陈旧的气味。几棵枯树孤零零地立在院中,树枝如同干枯的手指,向着天空伸展,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的繁华与现今的凄凉。
整座寺庙笼罩在一片沉寂中,仿佛岁月的风霜已经将这里的所有生机都吹散,留下的只有无尽的荒凉与寂寥。
时间尚早,二叔公寻了一处台阶便坐下打坐养神。
夜幕降临,月亮高悬在空中,洒下清冷的光辉。二叔公睁开双眼,活动了一下筋骨,起身向寺庙深处走去。
穿过破旧的殿堂,他来到了一间僻静的厢房前。房门半掩着,透出微弱的灯光。二叔公推开门,只见马川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前,眼神专注地凝视着手中的白玉小刀。
“你来了。”马川放下小刀,微笑着招呼道。
二叔公紧张地走近,注视着马川,“大哥,你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要我来这里?”
马川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前,背对着二叔公,“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当年我从云南回来掉下悬崖并没有死,而是被一位高人所救。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的事情,发现了一些惊人的秘密......”
“什么秘密?”二叔公急切地问道。
马川转过身,脸色凝重地说:“你把小刀拿过来。”
二叔公没有多想便拿出了红绸缎,正准备掏出小刀,忽然听到一声疾呼
“住手”
二叔公惊愕地往后一看,原来是云莺和马明。
早上从墓地回来,心思细腻的云莺就感觉到二叔公魂不守魄不对劲,晚上又要独自一人外出,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肯定是碰到了什么事情。她知道二叔公的固执性格,下定决心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既然不能制止二叔公外出,但又不放心,只好叫上马明一起尾随而来。
“小心身后”又是云莺的疾呼。
二叔公还来不及回头,后背又重重的挨了一掌,手中的红绸缎随手一滑,在空中滑出一个抛物线,被云莺接住。
二叔公一个踉跄,赶紧用力稳住脚步。
马川再次跃起,伸出双手朝云莺抓去。
云莺躲闪不及,胸前被击中两掌,倒地不起。
红绸缎掉在地上散开,露出白玉小刀,迎着月光发出一道惨白的光束,朝马川射去,马川躲闪不及,白光正中眉心,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现出黑衣装束。
原来马川是黑衣人假扮的。
二叔公稳住脚步,正准备出手,黑衣人化成一道黑烟,迅速消失在庙后黑黢黢的深山。
二叔公赶紧扶起云莺,这时候云莺已经脸上苍白,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这是我们马家的报应,不要再追究下去了”云莺用尽力气讲出这句话后,头一歪,眼睛永远闭上了。
二叔公讲到这里,已经声音哽咽了。我强忍着泪水,旁边的苏晴已经小声地抽泣起来。
尽管二叔公在轻描淡写地叙说,但我可以想象出当时悲痛欲绝的场景。
【昏暗的夜色中,女人躺在男人的怀里,身体虚弱无力。她的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起伏都显得格外沉重。鲜血从她的嘴角缓缓渗出,染红了她的衣领,也浸湿了男人的手臂。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男人紧紧抱住她,双手颤抖着,却又小心翼翼,仿佛害怕稍一用力就会让她更加痛苦。他的眼中满是焦虑与痛苦,视线不停地在她的脸上游移,仿佛想从她的眼神中寻找到一丝安慰。可是,女人的眼睛半睁半闭,神情迷离,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只剩下本能地依偎在他的怀中。
他低下头,轻轻地在她耳边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嘶哑而急切,充满了祈求。他的额头紧贴在她的额头上,感受着她逐渐变冷的体温。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他的眼角滑落,滴在她的脸颊上,与她的血混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