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现在不是我悲伤的时候,现在的平静是用水无痕的命换来的,这里的阵必须要马上封上,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了众人身边,我看向楚旭和萧破劫问道:“这里的阵要马上封闭,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们要速战速决。”
楚旭递过来一个信号哨:“刚才的事情,不知道布阵的人怎么样了,我们这里是中宫,你吹一下信号哨,一共八个方位,得到回应后,你再吹两声,他们会将8门的阵物归位,你再将阴阳罗盘放到阵眼处,这里的阵就会关闭。”
我看了看手里的信号哨,又看了看我上来的那个深井,我知道,一旦这里的阵封闭了,就要再等十年才能开启,那么冷面神就要被困在下面十年。
可我现在都不知道他是生是死,10年后他还能从这个阵里出来吗?此刻我真的很想等等,或者是我再去下面的祭祀塔一探究竟,可即使我再想这么做,我也知道我现在不能这么做,我不能让这么多人陪着我去送死。
当下我不敢再犹豫,我将信号哨放在嘴边,用力的吹响,声音尖锐的传了出去,半分钟后,从一个方向同样传来了一声尖锐的信号哨声,我默默的在心中计算方位。
坎宫,坤宫,震宫,巽宫,乾宫,兑宫,艮宫,离宫,八声信号声全部响起,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深井,吹响了中公的信号。
一分钟后,脚下的地面再次传来震感,这一次的震感很轻微,我知道,那边的阵物已经放回原位了,我拿着阴阳罗盘,走到当时冷面神规划好的中宫的位置,我将阴阳罗盘,放在已经挖好的坑里,再将土给盖回去,九宫齐活。
脚下的震感越来越强烈,五分钟后,我们上来的那口深井里传来了异响,众人赶忙走过去查看,我们看到那深井里的水,就仿佛像沸腾了一般。
我怕会出什么意外,打手势让众人退后,我们退后几步,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那个深井,时间就仿佛是度秒如年,突然,原来下陷的那块地方,却慢慢的升了起来。
与此同时,随着那块地面升上来,那块地方的中间居然坐着一个人,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我的心脏几乎骤停了,冷面神,上来的人居然是冷面神,看到这一幕我几乎都傻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立刻就扑了过去。
“楚夕默“我扑到他面前,除了喊了他一声,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算惊喜过度,我就这么傻傻的看着他。
他冲我点点头,缓缓的站了起来,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才站起身一把抱住他:“我以为你出不来了,我以为我要等十年才能下去看看你到底是生是死。”
他双手环住我,在我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这个动作很轻,可也就是这个动作,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我放开他,看着那张我熟悉的脸,看着他的眼睛。
可我却发现,他的眼神不对,这不是冷面神的眼睛,不,确切的来说是眼神不一样,这个眼神没有冷面神的沧桑和孤寂,而是充满了许多复杂情绪的眼神。
我脱口而出:“你不是他,你是谁?”
他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伸向我的脸颊,他轻轻的用拇指抚摸着我的脸颊,这个眼神我很熟悉,一股浓重的檀香味儿扑面而来,这个味道是冷面神身上的味道。
我记得在雪山出来的时候,我发现他身上多了一股檀香味儿,而此刻这个味道却十分的浓郁,而这个熟悉的眼神,我居然认出了这个眼神,我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叫出那个已经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名字:“露露,你是露露,死鬼,是你。“
他咧开嘴冲我笑了笑,他用楚夕默的身体冲着我笑,对我说道:“阿玄,我帮你把他带回来了。”
虽然用的是楚夕默的身体,但他开口说话时却是女声,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大脑一片混乱,死鬼,秦米露在冷面神的身体里,那冷面神呢?她为什么会在冷面神的身体里?
或许她看出了我的疑惑,又再次开口说道:“阿玄,很多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不少,我想你应该很疑惑,为什么楚家愿意为我做那么多事?因为我也是楚家人,我的母亲来自永安部落。”
他的这一番话,让我有些始料未及,当时在永安部落,我一直对那个从部落里爆出去的女孩很好奇,或许这就是我的第六感,
我刚想到这,死鬼就又说道:“你应该知道血月明珠就是一团气,它是没有办法取出来的,想要取出,就必须要有容器,我就是那个容器,这个容器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能做容器的人是极少数的,恰好我就可以。”
“那,那你现在算怎么回事儿?”
“只有灵魂才能成为容器,阿玄,不要难过,这是我的选择,没有人逼我,这是对我来说最好的选择”
我不知道我此刻该说什么,也许就像他说的,这样对他才是最好的,以前或许我不会明白,但此刻我却能理解,这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自己选择的才是最好的。
“他怎么样了?”我看着眼前的人问,死鬼知道我问的是谁。
“他现在只剩下一魂三魄,剩下的两魂4魄留在了下面,他用自己的魂魄暂时维持下面的阵,刚才上面的那股强大力量,也起到了关键作用。”
“也就是说,他会死对吗?”我几乎有些绝望的问道,她摇摇头:“不知道,我会全力护住他的魂魄,有血月明珠养着,暂时不会有事儿,我们要赶紧离开这,你送他去湘西玉青观,找韩天商,或许他有办法”
我点点头,心中终于是有了一丝希望,我不知道,如果这一次冷面神真的没有出来,往后的日子我该怎么活下去?现在有了这一丝希望,这也是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
半个小时后布阵的人也陆陆续续赶了回来,本来凝结成冰的,海面也迅速的融化了,那些留下来的人由楚家人处理。
老道士走到我面前,对,我行了道家的礼仪,深深的给我鞠了一躬:“姑娘,咱们又见面了,我知道,你此刻必定很怨恨我,我只能说一句,是老道我对不住姑娘。”
我呵呵冷笑:“我一直觉得在我身边有一个隐形的人在推动着我往前走,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个人会是谁,可我却唯独忽略了跟我只有一面之缘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