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关键证人，纷纷自首。
事情的反转，对文剑越来越有利。
第三监狱的张管教，预感到文剑的案子，可能要重审了。对文剑给予了特别关照。
给他检查了身体，伙食增加了营养。做出狱的准备工作。
而聂胜利这边，则颓丧地坐进大班椅，无计可施。
马文韬老弟啊！不要怪我，我已经尽力了。这次，是真的回天无力。
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你请个好律师。看看，能不能将柴美丽弄成主犯，你是从犯。
看你的造化。
你就好自为之吧。
开庭审理那天，文剑戴着手铐脚链，仍然作为犯罪嫌疑人出庭。
冤屈即将得以澄清的文剑，对出狱的日子充满了期待。精神状态发生了巨大改变。
一扫往日的颓废，显得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所有新的犯罪嫌疑人，证人都到齐。
一些家属被允许旁听。
里面有文剑的父母，马文韬的父母，王静的父母，柴美丽父母。
都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佝偻着身子，老泪纵横。
看得邱玥，感慨万千。
陶明辉父亲，瞿惠父亲，甚至蔡乾坤的亲戚，也到了场。
乌泱泱坐满了大半个庭审现场。
邱玥和刘宏伟，则搀扶着程雯雯八十多岁的老外婆，颤巍巍走进庭审现场。
外婆长叹一声。没想到，自己终于能在有生之年，看到程雯雯沉冤得雪。
心下甚是宽慰。
同时，又唏嘘程小英死得不明不白。外婆坚持认为，程小英的死，也与程雯雯有关。
马文韬憔悴了，头发花白。戴着手铐，但仍能笔挺站立，目不斜视。
柴美丽与马文韬紧挨着站立。
柴美丽试图寻找马文韬眼角的余光。但是没有找到。
马文韬心想，什么都可以原谅，动我的女儿，绝对不可饶恕！
黑皮站在马文韬另一侧。
这三人，算是主要犯罪嫌疑人。站在最中间的位置。
法官首先向吴忠卫提问。
“一九九二年四月十二号当晚，程雯雯坐你的三轮车回家。在二码头停车场下车时，你看到了什么？”
吴忠卫回答：“程雯雯下了车，独自一人，往塑料厂宿舍区大门口走了 ”
“当时，你有没有看到文剑？”
“没有。”
“为什么你第二次作证时，又说看到了文剑。他骑着摩托车带着程雯雯，往宿舍区大门口走呢？”
吴忠卫大声说：“黄海亮威胁了我！以扣我的车，罚我的款相威胁，让我诬陷文剑是凶手！”
“说说一千块钱的事。”
“那一千块钱，是黑皮给我的。黑皮让我诬陷文剑，说是文剑给我的封口费。”
说这些话时，吴忠卫不敢朝黄海亮和黑皮那边看。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不要怕！黄海亮和黑皮如今已是阶下囚，他们嚣张不起来了。
法官又问：“请你陈述一下遭绑架的经过。”
这起绑架案，本来是单独立案的。
由于绑架原因与程雯雯碎尸案有关，便决定合并审理。
吴忠卫开始陈述事情的经过。
“卷卷毛租了我的车，谎称要去立华包装公司。谁知，他骗了我！”
法官指着卷卷毛，问吴忠卫：“你说的卷卷毛，是不是这个人？”
吴忠卫点点头。
法官纠正道：“卷卷毛的书名叫文龙。文龙就是卷卷毛。继续！”
吴忠卫便继续陈述道：“在立华包装公司后门，卷卷毛将我五花大绑，要灭我的口。”
这个地方，吴忠卫说的夸张了。当时 ，卷卷毛只是说，关他一个星期再说。
“幸好周警官带着人及时赶到，我才脱离危险。”
“文龙为什么要绑架你？”
“在程雯雯碎尸案中，我被迫做了假证。我想去自首，黑皮他们不让。便派卷卷毛对我下手。”
吴忠卫说完了。
随后是向小莉。然后是当晚打牌玩通宵的三个牌友。
接着，又审问了黄海亮。
其中的一个最主要的问题，“是谁让你威胁吴忠卫的？”
黄海亮没提黄海平，只提了马文韬。
黄海平刚判了三年有期徒刑，要是再牵扯进程雯雯的案子，就麻烦了。
黄海亮坚决不想提黄海平这个名字。就见马文韬的嘴角，隐晦地往下撇了撇。
马文韬在心里犹豫着。等一下，轮到自己被问话的时候，要不要供出黄海平。
问完了黄海亮，轮到三号人物黑皮。
见所有证人都再次翻供，维持了第一次证言所做的陈述。黑皮心想，完了！
我还硬扛什么呀！
黑皮朝马文韬斜睨了一眼。
我就是硬扛着，也不起作用了。马总，对不起了！我还是实话实说吧。
于是，黑皮承认了自己做假证的事实。以及威逼利诱，撺掇其他几个证人翻供的事实。
当法官问道：“谁是你的主谋？”
黑皮耷拉着眼皮，不看任何人，“马文韬。”
“吴忠卫所说，诬陷文剑的一千元封口费，是你给的。你有没有疑义？”
“没有。”
“钱是谁出的？”
“马文韬。”
法官问：“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黑皮说：“没有。”
“你确定没有？”
“没有。”
“那我问你，颜丙睿的四万元，你的一万元，是怎么回事。钱是谁给的？”
黑皮一听，顿时汗毛倒竖。我靠！怎么这个事也暴露了吗？
黑皮和马文韬第一次产生了视线交流。
黑皮眼神里的意思，绝对不是马文韬抖落出来的。会是谁呢？
马文韬眼神里的意思，是不是你表弟颜丙睿被抓了？
果不其然，法官问起了另一个案子：“陶明辉是怎么死的？”
“工亡。”
“不是你表弟颜丙睿设计，触电身亡的吗？”
黑皮终于急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不知道啊！”
“是谁介绍颜丙睿，进兴帮日化公司工作的？”
“马文韬。”
“马文韬认识颜丙睿吗？”
“不认识。”
“那马文韬为什么要介绍颜丙睿进兴邦日化公司工作？”
黑皮被问得烦起来了，便说：“马文韬让我找个人，将陶明辉灭了。我便找了颜丙睿。”
至于陶明辉是怎么死的，黑皮并不知道。他没有问颜丙睿作案的细节。
黑皮反问：“颜丙睿被抓了吗？”
“这不是你该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