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伟猜测，邱玥说的，今天还会有人来自首，估计不是别人。
可能，会是二码头支行的女员工向小莉吧。
果然，刘宏伟倒一杯水喝的功夫，办公室的人，带着一个女的，来找刘宏伟。
“刘局，这人说，要见你！”
刘宏伟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银行女员工，向小莉。
她也看到了新闻，记者的报道。说是程雯雯案要重审了。
她的心，便提到了嗓子眼上。
当年，她公款私存，私吞利息的事，被一个不知底细的神秘人物抓住了把柄。
进而要挟。
不翻供，就要将她的丑事公布出去。
这种事的性质，和吴忠卫的不同。比吴忠卫的要严重的多。属于经济犯罪。
向小莉经常乘坐吴忠卫的三轮车，往返于二码头和泾河市区。
两人很熟。
偶尔会悄悄谈论程雯雯的案子。
两人被逼无奈做假证，害得文剑坐冤狱。心下不安。
良心上有愧疚感。
两人曾经凑了两千元，做贼心虚似的，悄悄塞进了文剑家的门缝里。
以求得心理上的解脱。
向小莉曾经问过吴忠卫，威胁他的人是谁。
吴忠卫说：“黄海亮。”
黄海亮只不过是个交警。
向小莉便提醒他：“黄海亮背后那个人呢？是谁？”
“黑皮。”
黑皮怎么能指挥得动黄海亮？开玩笑！
向小莉摇摇头，“黑皮只是个跑腿的！不是他。”
“那还有谁？”
吴忠卫心里隐约猜到是谁，但是不敢实话实说。
他想到了马文韬。当时，马文韬只是塑料厂的办公室主任。
当两人第二次悄悄谈论起这件事的时候，马文韬已经升了副厂长。
向小莉对吴忠卫八卦道：“你说，黄海亮背后那个人，是不是马文韬？”
吴忠卫摇摇头：“不太可能。”
“难道，程雯雯是黑皮害死的？”
吴忠卫点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不是，黑皮怎么会出面，给他一千块钱，让他翻供，诬陷文剑呢？
随即又摇摇头，自我否定了。如果是黑皮，他不可能支配得动黄海亮。
解释不通。
到第三次谈起这事的时候，马文韬已经是塑料厂的总裁了。
吴忠卫再也不敢提起这个人的名字。害怕言多必失，遭到打击报复。
甚至，杀人灭口！
瞿惠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后来又有蔡乾坤和程小英。吴忠卫将他们都与程雯雯的案子，联系起来。
他还听说，塑料厂有个实习生，叫陶明辉的，也是因为这事，被灭了口的。
吴忠卫想想都觉得害怕极了，不敢提。
但只要吴忠卫的车上，没有别的乘客，向小莉总是会提一嘴这方面的消息。
“听说，那个邱玥，就是专门来对付马文韬的。”
“这种消息，你怎么知道？”
向小莉说：“要不然，她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教授不当，却来塑料厂打工呢？”
确实，邱玥长得那么漂亮，身材那么婀娜，又是大学生。
吴忠卫也觉得，邱玥是个不可思议的女子。
“听说，邱玥买下了宿舍区里那套两室一厅的鬼宅。”
房子买了，自己又不住。在一完小家属区里租房住。每天来回跑通宿。
真的有点无法理解。
“邱玥是个有能力的女人。硬是将马文韬挤进了看守所，她自己当起了总裁。”
一提起邱玥，吴忠卫头就大。
向小莉不解：“怎么了嘛？”
吴忠卫苦笑道：“你是不知道，她找了我多少次！”
向小莉也有同感：“唉！一样的！她也找了我很多次。几乎踩破了支行的门槛。”
“哎呀！邱玥是个太执着的人！”
吴忠卫回忆道：“每次只要看见了我，就要堵住我，问这问那。”
“老生常谈的问题，我躲都躲不掉！”
抛开邱玥不谈，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我还听说，马文韬与柴美丽有一腿。”
向小莉以前话很少。
每次到了二码头停车场，不肯下车。要求吴忠卫，将三轮车往左拐。
一百米。
拐到她住的单位办公楼兼宿舍楼下。
现在，和吴忠卫有了翻供的共同秘密，话就多了起来。
吴忠卫附和道：“是真的。”
有一次晚上，柴美丽和马文韬在宿舍区大门口的花坛黑影里，拉拉扯扯，好像在吵嘴。
被开车路过的吴忠卫，看了个正着。
不料，吴忠卫的话，吓到了向小莉。
她突然毛骨悚然地意识到，马文韬老婆王静的死，会不会与柴美丽有关？！
王静是二码头小学老师。新校址没有建学校，建了商品楼。
现在的二码头小学，搬到了无线电厂。听说，只是暂时的。
新学校，会另择地点修建。
吴忠卫突然又提起蔡乾坤来了。
蔡乾坤是桥下市场蔡大师理发店的老板。居然和程雯雯的妈，一同死在二码头悬崖边河水最深的地方。
向小莉说：“我猜想，这两人的死，恐怕与程雯雯的死，也有某种关联吧。”
简直太诡异了。
到最近这一次聊天，就是吴忠卫从刘宏伟办公室出来之后。
吴忠卫告诉向小莉：“我已经自首了。交代了自己翻供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向小莉吓得脸色发白，颤抖着问：“你不怕坏人灭你的口了？”
吴忠卫说：“黑皮进去了。黄海亮也进去了。”
“最近，进去了好几个人！”
都是与程雯雯案子重审有关的人。
除了黑皮和黄海亮，还有柴美丽，马文韬，张军。
就连黑皮的几个做假证的牌友，都已经自首了。
向小莉犹豫着，“那我该怎么办嘛！”
吴忠卫脱口而出：“去自首！”
“找刘宏伟，自首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向小莉早已经将私存的公款，归还了。当年有人拿来威胁她的时候，她就归还了的。
因为，她害怕那个神秘人物，再次相威胁，找她的麻烦。
不过，这么几年过去了。倒是，没有人再找过她的麻烦。
见向小莉犹豫不决的样子，吴忠卫突然说：“我就实话告诉你吧！”
“我前几天，刚被卷卷毛绑架了。想要杀我灭口！”
“是刘宏伟的手下，给救的。差点没命了！”
吴忠卫的意思，人命关天！你最好马上去自首。
被吴忠卫的一番话所激，向小莉这才走进了刘宏伟的办公室。
承认自己当年和吴忠卫一起，在黑皮和一个神秘人物的威胁下，做了假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