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天,雷彪向政法委书记龙运林,汇报工作。
顺便提起,针对全市公务员,做一次毛发检测的建议。
几个主要领导通气之后,同意了雷彪的提议。
聂胜利本来不想同意。
突然这么大张旗鼓地采集毛发,雷彪搞什么鬼?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是,他发现,一把手很支持龙运林提出的这个事。
自己作为二把手,不便唱反调。只好表示同意。
聂胜利没有锡纸点火的历史。他从来不碰那玩意儿。
但是,他心里的秘密太多。不想将自己的头发,留给雷彪。
怎么办呢?
必须想个周全的对策,躲过这一劫。
过了三天,针对全市公务员,现场采集毛发活动,在机关大礼堂正式开始。
设置了四个采集点,同时进行。速度较快。
一个上午的时间,机关大院里,所有人的头发,都采集好了。
核对了一下名单。
只差二把手聂胜利,一支队队长黄海平,还没有现身。
一个工作人员对邱玥说:“邱秘书,麻烦你提醒聂市长,前来采集毛发。”
“来了!来了!”
聂胜利踱着方步,进入大礼堂。
黄海平紧随其后。
这两个人同时出现,邱玥心里紧了紧。
打起十二分精神,集中注意力在聂胜利身上。邱玥亲眼看着,工作人员从聂胜利后脑勺,剪下了一小撮毛发。
装进毛发袋里,密封。封面写上了姓名和编号。
归入到采集箱里。
黄海平也依样画葫芦,完成了采集任务。
两个人的进程,几乎是同时完成的。
为了提高准确性和权威性,防止造假,毛发样本,全部送到省里的鉴定中心,进行鉴定。
这样,避开了聂胜利的眼线。
使雷彪有机会,将程雯雯日记本里的三根头发,与聂胜利的头发,悄悄进行了比对。
然而,比对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
那三根头发,居然不是聂胜利的!
刘宏伟疑惑地问:“会不会被掉包了?”
邱玥肯定地回道:“绝对不是在采集时掉的包。”
采集聂胜利毛发的时候,邱玥在场。
亲眼看着工作人员,将他的头发,放进了采集袋里。
然后,由本人负责密封。并写上自己的姓名和编号。再放进采集箱里。
这个过程,绝对没有造假!
那么,会不会是在运输过程中,掉的包呢?
雷彪说话了:“指定专人保管,专车运送的。”
“而且去了好几个人。其中,特意安排了雷彪的死忠。”
“保管和运输,都没有问题。”
这时,大家不约而同,泄了气。
因为,难道省里的鉴定中心,也是聂胜利能玩得转的吗?
改写鉴定结论,这种可能性有。但难度极大。
除非,聂胜利上面,省里提携了他的那个人,肯出手。
但是,这种事,上面那个人,除非事情牵扯到了他自己身上。
万不得已。
否则,怎么可能轻易掺和进来。
现在啥事没有,用的着大张旗鼓吗?
于是,大家一致倾向于,三根头发,不是聂胜利的。
另有其人。
只有邱玥不肯承认这个结论。她反复回忆,聂胜利和黄海平剪毛发时的那一幕。
每个细节,都在脑海中回放了一遍。
还是没找到疑点。
可是,为什么,聂胜利偏偏要和黄海平,一同出现呢?
而且是最后两个人。
这里面,有什么文章吗?
那会儿,采集现场,有两个工作人员,负责组织协调的政府办主任,秘书邱玥。
本来,设了四个采集点。四个工作人员。
因为高峰时段已过,接近尾声,其中两个点,给撤掉了。
门口有两个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
还有四个负责保管和运输的帽子叔叔。坐在门口的车上。样本都已经装上了车。
只等最后一筐采集箱。
除此之外,没有别人了。
在聂胜利和黄海平两人密封采集袋,填写姓名和编号的时候,有一瞬间,是趴在桌上,背对着工作人员的。
邱玥也没看到他们俩手上的动作。
时间仅仅几秒钟而已。
如果说,要在采集现场做手脚,就只有那几秒钟。
邱玥猜测,应该还是被掉包了。
但没有证据。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邱玥特别留意观察,聂胜利办公室桌上,靠背椅子上,地面上,有没有掉落的头发。
她特别想悄悄收集聂胜利的毛发,再去做一次鉴定。
聂胜利现在已经秃顶。大半个头顶上,已经没有头发。
光溜溜的。
只有后脑勺,还留着一圈稀稀拉拉的头发。
聂胜利自己,也意识到了,有人想打他毛发的主意。
所以,聂胜利特别小心谨慎。
避免在办公室、会议室、车上等场合,遗落头发。
每次落座,离开座位,都会习惯性地回头检查一遍。
如果有头发,就会捡起来,悄悄踹进兜里。
不明内情的人,以为领导这是爱干净,讲究。
邱玥和聂胜利两人之间,猫捉老鼠的游戏,玩了一段时间。
邱玥未能如愿。
只好和刘宏伟两个人,继续读日记,认真地读。
希望能从日记中,再次找到关于三根头发的描述。
……
一个周末晚上,程雯雯去了三三发廊,给瞿惠送自己给她画的素描。
瞿惠见程雯雯会素描,就央求她给自己画一张肖像素描。
程雯雯不喜欢瞿惠的三观不正,但练习素描需要模特。
发廊生意清淡,瞿惠无所事事。正好有时间。
于是,程雯雯答应给瞿惠画一张全身像。
轮廓画好之后,程雯雯拿回宿舍,继续加工润色。
她将瞿惠的眼睛画得特别淫荡,身材夸张地前凸后翘,细腰肥臀。
瞿惠化着浓妆,打扮得十分妖艳。
晚上的理发店,生意比白天好多了。瞿惠正忙着,一次次将客人往楼上领。
她接过程雯雯递过来的素描画像,仔细欣赏着。
“哎呀妈呀!这也太风骚了!不好看,改天重画,好不好?”
说完,将画往一个柜子里一塞,瞿惠就上楼去了。
程雯雯伸长脖子,好奇地往楼上瞧。
没想到,蔡乾坤也在楼上。
蔡乾坤打趣程雯雯:“怎么,想学艺?”
程雯雯不说话。
嘴里嘬着一块瞿惠塞给她的棒棒糖,朝蔡乾坤猛翻白眼。
蔡乾坤说:“你赶紧回去!这里可不是你待的地方。”
程雯雯故意套他话:“为什么?”
蔡乾坤说:“来这里消费的人,没有一个出得起你的身价。”
“哦?!我身价几何?”
“涨到五十米了!”
蔡乾坤来兴趣了:“如果你想通了,我可以立马联系那个大老板,帮你辅导辅导。”
“切!你怎么知道我没将自己的第一课,早就给了哪个王八蛋了!”
“啊?!不会吧?”
蔡乾坤一听,惊得说不出话来。立马丢了魂。
呆若木鸡地看着程雯雯。
瞿惠带着一个秃头男上楼后,一直没下来。
瞿惠曾经对程雯雯说过,自己不但会理发,还兼职做一点进出口贸易。
程雯雯这一下明白了。所谓的进出口贸易,原来就是这么回事。
算了,不等了。改天找时间审问瞿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