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与马文韬开玩笑：“你昨晚值班，碰到鬼了？”
马文韬假装不知情：“谁说的，没有的事！”
又有人问柴美丽：“你昨晚值班，有没有听到，有人喊鬼啊有鬼啊？”
柴美丽也假装毫不知情：“没有啊！我没听到。”
两人本来想趁人都在，打听一下。
昨晚到今早，有没有一个酷似程雯雯长发飘飘背影的人，在厂里出现。
却被别人好奇地先问了，反而不好开口了。
两人异口同声，否认昨晚的经历。
这是要守口如瓶啊！
邱玥坐在第一排。心想，测试成功！
这俩人心里，一定有鬼！一定与程雯雯的死有关！
否则，以柴美丽那张出名的大嘴巴，这么惊险刺激的料，她能忍住了不爆？！
还不添油加醋地，说的天花乱坠？
不合常理，必有妖。
一看这两人都是睡眼惺忪，神思恍惚，状态不佳的样子，大概的确被吓着了。
看来，邱玥的这次恶作剧，对两人打击很大。
依马文韬的性格，本来不信邪。
他怀疑，是有人装神弄鬼，从窗户走掉了。
刚才，他又特意绕到办公室背后，进行了二次查看。
依旧没找到任何痕迹。
马文韬百思不得其解。这次的亲眼所见，让他很是迷惑。
最大的可能，就是顺着紧贴墙壁的那根下水管道，溜走了。
但是，那根管子距离窗户边，有点远。谁有那么大本事，扑过去，抓得住吗？
唉！太诡异！
弄得马文韬神思恍惚了好半天。
以至于，晚上姐夫聂胜利过生日，全家到齐，为聂胜利祝寿，马文韬在饭桌上，失神了。
轮到他和老婆王静，一起给聂胜利敬酒时，马文韬居然错将王老师，叫成了“柴老师”。
柴美丽以前是乡里小学的代课老师。叫柴老师，也没错。
但是，场合不允许。
马文韬出糗了。
事后，聂胜利老婆提醒老公。
“你如果提名马文韬当塑料厂的厂长，会不会欠妥？”
聂胜利明知故问：“怎么了。”
“你看他今天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心里有事！”
聂胜利笑了笑：“过几天就好了。”
聂胜利始终相信马文韬的能力和魄力。
最中意的一点，马文韬脑子活，点子多。
关键时候，会来事。
除了马文韬，实在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邱玥这边，也并不满意。
因为，那支珍贵的录音笔，好说歹说，才从刘宏伟那里搞到手，似乎没起到太大的作用。
马文韬和柴美丽之间的关系，刘宏伟已经暗中进行了调查。
这两人是初中、高中同学。
初中同桌，高中同校不同班。
在当时那种生涩懵懂而又纯真的年代，两人也算青梅竹马，感情基础颇深。
但缘分弄人。
高中毕业，马文韬读了自费财校，柴美丽回乡当代课老师。
有缘人不能终成眷属，各自与不爱的人成家。藕断丝连。酿成如今的尴尬局面。
七年前，柴美丽老公赵鸿飞，死于蹊跷车祸。
邱玥猜测，赵鸿飞死了之后，柴美丽有可能要求马文韬离婚，和她结婚。
正儿八经的一起生活，白头偕老。
但是，事与愿违。现在的马文韬，生活在矛盾之中。
心里不愿与王静离婚。但又怕柴美丽豁出去了，要同归于尽。
不敢太过刺激柴美丽。只好表面敷衍着，心里在思考着对策。
很有可能，星期天晚上这两人值夜班的时候，柴美丽变本加厉，再次逼迫马文韬离婚。
以至于发生了口角。
被程雯雯无意中听到了，而死于非命呢？
那也不至于，严重到要杀人灭口吧！
是不是这俩人有什么别的天大的秘密，被程雯雯发现，然后死于非命呢？
邱玥大胆设想。
如果，那场车祸是故意制造的。而这个天大的秘密，又被程雯雯知道了。
则马文韬和柴美丽，不得不对程雯雯下死手。
一连两天，邱玥和刘宏伟都琢磨着这事。
反复听录音，听了好多遍。
马文韬和柴美丽全程只有简短的几句对话。
唯一值得推敲的，就是马文韬吓得向程雯雯道歉的那几句。
“程雯雯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吧。”
邱玥固执地认为，就凭这几句，就应该抓他！
刘宏伟却说：“那又怎么样！他可以有一千种理由来解释。你信还是不信？”
邱玥坚持提议：“至少应该叫过来分头问问，看看他们俩怎么解释。”
“也许能看出点什么破绽。”
刘宏伟拗不过邱玥的固执，只好向雷彪请示。
刘宏伟说：“塑料厂里在疯传，昨晚马文韬和柴美丽值夜班，遇到程雯雯的鬼魂了。”
正说着。
不料，一支队的黄海平队长，推门而入。
黄队长大概是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脸上一愣：“哦？！有这种事？扯什么鸡巴蛋！”
“我也觉得荒唐。但是，他们传得有鼻子有眼！”
“大家都在议论，程雯雯变成鬼魂，是来索命的。”
刘宏伟很狡猾。只说，是大家在议论。没有说出邱玥，聂玉如，也没说录音笔的事。
刘宏伟试探着问雷彪：“要不，通知马文韬和柴美丽，来局里问个话？”
雷彪忙得很，没空理会这种不着调的流言蜚语。
随口表态：“想问就问一下好了。
有了尚方宝剑，刘宏伟打电话给二码头派出所。
让帽子叔叔去一趟塑料厂，找马文韬和柴美丽了解一下情况。
邱玥说：“不要一起通知，应该分头通知。”
“如果他们俩是一伙的，你以为现在还没串供好？”
“那也有必要多此一举。”
“那就去两个车，一人上一辆车，分开审。”
那会儿，马文韬正在邱玥办公室坐着，和年轻女档案员小谢，说着话。
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了。
有人找马文韬。不是帽子叔叔打来的。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
接完电话，马文韬板着脸，沉思片刻。马文韬问小谢：“邱主任去哪了？”
小谢恭敬地回答：“不知道，她没说。”
小谢是马文韬亲戚。名为招聘，实为暗中操作弄进来的。
厂里，暂时还没人知道这层关系。
马文韬开始埋怨。“天天坐在办公室，什么也不知道，这怎么行！”
小谢低眉顺眼地听着。
“下次她出去，你要问个清楚。”
“哦，知道了。”
马文韬本想说，要有策略，要有艺术，不能惹邱玥怀疑。
但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没有学历，没有阅历。
能不能听得懂，是个问题。
慢慢调教吧。
小谢有点害怕这个马副厂长。
这人气场很足，杀气有点重。貌似很多人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