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头的人,并不是徐医师,而是一个拥有漂亮长发的女人。
她是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以及消毒水儿味,而眼前女人脸色苍白,明显的失血症状。
我们盯着女人看,女人也在盯着我们。
一时,房间内静默无言。
就在我们对眼前女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应崇青上前,猛得抓住女人的手,那上面赫然是一张被刀划伤的人脸,正虚弱的哀嚎着,发出低鸣。
“你……”
面对应崇青的粗鲁,女人并不理会,而是垂眸浅笑,夺回自己的手,放在被子里。
忽然,她面容一滞,痛苦的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在床上蜷缩着,颤抖着。
吴月保姆显然对这种突发情况没有预料,惊讶的不明所以,担心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见惯了稀奇古怪的场面,也是惊讶一阵,才缓过来,看向应崇青:“老公,这是……?”
应崇青抬手阻止了我的问题。
约么五分钟过后,女人不挣扎了,她慢慢掀开被子……
再现于我们眼前的人,竟然是徐医师的面容。
保姆已经吓傻了,吴月赶紧将她扶到屋内的凳子上坐下。
“呵呵,还是被你们发现了啊!”
他垂眸看着手心里那狰狞恐怖的人面疮:“这是最新长出来的,他们在我身体里肆意妄为,我已经快控制不住他们了。”
应崇青沉眸:“最近灵州市几件案子,是不是你做的?”
他淡然苦笑:“是,阿乔不喜欢抛妻弃子欺负女人的男人,所以她每晚出来,外出寻找猎物。”
最近的连环杀手案竟然是徐医师所为!
这个消息,无疑是我这阵子所听到最为震惊的一个。
徐医师表情平淡的说道:“有时候,我都发觉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应先生,你帮帮我,我已经无法再当医生,也治不好人了。”
“求你帮帮我,让我重新变成人,别让我跟怪物一样。”
我看向应崇青,见他眸光凝重,情绪复杂,不知道他此时内心想法如何!
“我帮你,你的结果只有死,最多只能活几天时间。”
“够了。”
徐医师笑道:“够了,几天时间,让我赎罪,已经够了。”
应崇青叹了声:“如果你坚持,那我只能顺从你的意思,坐好。”
徐医师点头,深深呼出一口气。
随即,应崇青运转法力,准备用法术与人面疮抗衡的时候,谁料人面疫突然叫嚣起来。
“我不可能让你把我们祛除。”
“我们和阿谦是一体的,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恶人,给我去死。”
徐医师的神智瞬间被人面疮占据,朝应崇青攻击过去,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准备捻指帮忙,不过应崇青拒绝:“别乱动,万一伤了他就不好了。”
没办法,我只能退到吴月身边。
应崇青被掐住脖子,并没有给他带来很大的难题,只见他一手成法诀,轻轻在徐医师额间点了一下。
就将他震开。
眼见无法伤害应崇青,徐医师哼哧一声,猛得起身,便从窗户口跳了出去。
“呀,二层楼都能跳啊!”
我快步跑到窗户口,就见徐医师身影飞速消失在夜色里。
“老婆,你就在这儿,我去将他抓来。”
“哎,小心啊!”
看着应崇青跳窗而去,我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他们刚离去,警车的鸣笛声响起,我暗道不好,与吴月保姆一同去门口迎接。
是刑侦大队的刘队长亲自前来抓人:“暖暖,你怎么在这儿?”
我尴尬道:“呵呵,刘队,看你们这么大阵仗……”
“我们在事发地点发现了徐谦医师的胸牌,前来询问一下!”
询问弄这么大阵仗,保姆得知案件真相被警方查证到,没有挽回的余地,痛苦的捂着脸哭泣。
我没办法,事情已经摆在明面上,凶案的确是徐医师所为,根本没有缘由隐瞒下去。
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短跟刘队说了。
他听后,立马召集人准备进行追捕。
“刘队,我也去,我能感受到应崇青所在之地。”
刘队点头:“好,上车。”
我回眸看向吴月:“月月,你在这儿守着保姆!”
吴月点头:“暖暖,徐医师……”
我知道她想问什么,但现在这种情况,谁也无法预料。
“月月,法律有法律自身的定局,我们谁也没办法抗拒法律给人定下的规矩。”
坐上警车,夜色中的雨气渐浓,雷声闷顿,看来是要下雨了。
按照应崇青传来的灵息,他正在灵州市东面。
“东面灵州市水坝,他们去那儿做什么?”
柳池惊道。
现在谁都没办法做出确切解释。
“先找到他们再说。”
刘队长出言,大家不再怀疑,直接往灵州水库赶去。
今天的气候不太好,刚到达距离水库十多里的地方,大雨沉重坠下,淅淅沥沥,冲刷着大地。
似要冲刷大地上的罪孽,解救生灵。
我看向车窗外,感受着雨水敲击着车窗,忧心忡忡。
幸好水库经常有维修人员前往,与市区修建了一条水泥路,下雨也不用踩泥水路。
一路顺遂赶到水库,柳池给了我一把大黑伞,守在我身边。
四下看去,天黑本就没办法视物,加上大雨,更加看不清了。
好在水库两头的监视站上,有一盏小小的灯,通过指引,加上警察手中的灯光。
很快找到了应崇青与徐医师的位置。
此时的徐医师已经变化成女人的模样与应崇青谈话,他发现我们,神色瞬间紧张起来。
“走,上去抓人。”
刘队长下令,警员一拥而上,这种行为,正好激中了徐医师内心。
他不顾应崇青劝阻,抓住栏杆翻身一跃而下,落入水库里。
众人还未从惊讶中缓过来,就见应崇青也跟着跳下去。
“啊……不好了!”
“快,下去救人……”
上下落差近二十多米的水库,跳下去,寻常人不死,身体也得受伤。
但应崇青不会,我知道他的与众不同。
当刑侦支队一行人慌张寻找的时候,我只希望,他能将徐医师从地狱中带出来。
大雨滂沱,诉说着它对大地的倾诉,我站在水库上,看着下面警员手里的点点灯光,心中忽然涌现出邪恶的想法。
如果……如果,徐医师找不回来,或者受伤无法拯救。
对他来说,是不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