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疯狂给我们使眼色,陈经理直接跃到门上方的梁上,这卡视野卡得谁都想不到头顶会有个“人”,他还能偷偷观察来者究竟是谁。
而我,则继续在地上躲着,有事则出,无事则避。
“表哥,你怎么来了?”苏云开门就见到自己表哥带着一堆拿武器的侍卫,不由捏了把汗。
“啊,没什么事,我刚听到有消息说: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跑我们店来了。所以带人过来查查,现在其他房也正搜着,想到你是我表弟,这种事可不能让你看笑话,所以我亲自过来了。”
不用说,都知道那不明人八成就是穿得引人注目的陈经理,哪个正常人没事把自己裹成粽子,就差把“我有问题,来查我”写脑门上了。
“啊?!有这种事!”苏云装傻充愣水平一流。
“是啊。”苏云表哥未经邀请,就很自然地踏进门,那些侍卫则站在门口待命。
“你带的女人呢?”
“里面呢,咋了?”
“就问问,怕打扰了你的美事,嘿嘿。”
“大哥,这青天白日的,你不要乱开车啊!”
“哈哈,一回生二回熟,不要害羞嘛。”苏云表哥咯咯直笑,目光恰好看到了桌上放着的菜。
“呦,这谁做的?”
“我做的呢。”这时,苏云用不着装了,发自内心地盛情邀请他表哥坐下尝尝。
躲在屋里的我捂嘴偷乐,已经能预料到之后会发生的事了。
“小表弟,这么能干啊!我都不会做菜呢!”
苏云拿了干净筷子递给他,他迫不及待夹了一大口放嘴里。
“……”他头顶的狐耳登时立起,耳朵毛根根直竖。
“你觉得咋样,哥?”
我觉得就苏云那张真诚无比的脸放在眼前,再难听的话都得拐着弯说。他表哥也不例外:
“……”他表哥依旧没有说话,但是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好不容易缓过神,才张口说:
“表弟,你这些年是不是受苦了?你今后要是生活上有啥缺的,尽管跟表哥提啊。这些菜表哥先拿走了,一会儿让人给你送更新鲜的。”苏云表哥满眼泪花,端着盘子交给门外的侍卫。
苏云跟在他表哥后面,说:
“表哥,这些年我过得可好了,你不用担心的。”
何止是好,我看是被他男友养得油光水滑的,比当初在酒店时还要开朗。
“你有什么需要别不好意思说,我先走了啊,饭菜等会让人送过来。”
“这多不好意思啊,我自己可以的。”
“不,你不可以,听哥哥的,咱们吃点好的。”苏云表哥拦着他,不让他再往外送了。
“你这段时间关好门窗,要是有什么异常,及时告诉我就行。”
“好的,表哥拜拜!”苏云高高兴兴送走了表哥。
关上门后,我和陈经理才聚过来。
“他刚刚吃了啥,反应这么大。”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陈经理在上方,看到的比我更多、更详细,忍不住好奇地问。
“闭嘴,别问了。”我踢了陈经理一脚,让他住口。
苏云见状惊喜地说:“姐,你升职了?”潜台词:你连经理都敢踢了。
“……没有。”我也很想升职,可是没机会啊。
“!”他眼睛睁得更大了,嘴巴做出“哇哦”的口型。
“停!不要再往下想了,我们赶紧讲点正事吧。”我连忙说。
“你,穿成这样,这么引人注目地过来,是想害死我吗?”我特意没有加“们”,因为再怎么样,都不会威胁到苏云,苏云在这里可是有后台的狐。
“我这不是听线人说:你和他举止亲密,这才过来看看。”
有些脏话我不想说出口,怕引苏云误会,虽然他很可能已经误会了。
“……你最近谈的对象?”苏云小声问我。
陈经理即答:“是!”
我:“不是,我跟他没关系!”
我们俩几乎同一时间做出回答,知道他总不按套路出牌,但我完全没料到陈经理居然还已读乱回得如此离谱。
“是你个头啊是,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不要因为你官高几级,就为所欲为好不好!”我破口大骂,苏云在旁边整一副吃到大瓜的表情。
陈经理自觉主动地转移话题:“你们放心,我把另一套衣服放在旅店另一处房间里了。他们搜查的时候,肯定会搜到,然后误以为是房主穿的。”
“……人家长着嘴巴不能辩解吗,而且人家干嘛要穿这种衣服,还偷偷摸摸跑旅店里躲着,还有逻辑吗,当别人白痴吗?”我对此完全不理解。
“我还放了点别的东西,会让这一切合理起来的。”
“你真损啊,那人跟你有仇吗,这么花心思嫁祸他?”
“只是来看你的路上顺便做的,他是那个‘组织’的卧底,只要在他们之间种下怀疑的种子,再借他们的刀,杀他们自己的人,这波买卖不亏。”
“……咱们酒店业务这么广的吗,我怎么不知道酒店还会管这些事。”
“咱们酒店又不是一般酒店。”
“……你打工的时候知道这些吗?”我问苏云。
苏云头晃得像拨浪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
很好,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心里有些平衡了。
“行吧,那我们之后怎么办,你有什么高见吗?”
“见机行事。”
“你认真的?”
“对。”
“你神经病啊!就这,专门跑过来当面和我说,你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用处吗?”
“保护你的安全。”
“都说了,他是男同,比你都安全。”
“……那保护你参加‘集会’时的安全。”
“你本事真这么大,怎么不直接把他们端了,还需要我来当卧底?”
“因为还不清楚他们的底细,尽可能把他们一网打尽最好,我出面会打草惊蛇。”
“可我在里面又没法联系你,我连手机都用不了,你怎么知道我行动到哪一步了?”
突然意识到他给我的手机还在落仙阁暗门里藏着,希望别被发现了。
“这确实有点困难,我也不太好进入‘集会’现场,这样吧,我再想想办法。你到时先见机行事吧,有他在,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陈经理看了看苏云,又看看我。
“感情你这些计划全是临时想出来的?要你何用!”
我若是能平安回到酒店,再也不要和他共事了,简直是玩命。
我跟他们俩讲了讲我这几天在落仙城遇到的事情,从蛇精讲到暗门中的员工,还示范了解除不平等契约的方法。
“哇,你学会怎么解咒了!”苏云诧异道,自己在黍老板手把手带领下,学了半天都没学会的东西,我这个旁观者竟然会了。
“当然。”我都看了这么多遍了……
又过了没多久,服务员敲门送来新做的餐食,味道确实很好,但我在就餐过程中并未表现出来,生怕苏云怀疑起他的做菜水平。
苏云因为没有味觉,吃什么都一样,所以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味道。于是问我:
“怎么样,好吃吗?”
“还行,你做的也不错。”
或许之前陈经理带我去的医院能让他恢复味觉,事成之后可以带他去碰碰运气,希望他有朝一日也能品尝百味、享受美食。
当晚,我们就怎么睡的问题,展开激烈讨论。最终以我睡床,他们两个分别在床的左右两边打地铺告终。
要问为什么没人睡沙发或者别的地方?问就是他们俩都打着“以免对方对我图谋不轨”的旗号,美其名曰“保护我的安全”。
无所谓了,他们爱咋滴咋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