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看向来者，发现并不是我认识的人。对方看着像是经验老道的推销，主导着我们之间的交流对话。
“这位女士，看您这么漂亮，要不要试试咱们家的新型化妆产品？”
“啊？可我不会哎。”
“您不用担心，包在我身上就好，包教包会，还提供免费试用。我化妆技术算是业内数一数二，只要您买我家产品，就给您附赠一次美容服务。”
“啊啊，不用了吧，我也不太需要啊。”
“哎，这您就见外了，看上去您二位不像是这里的长住民。很多外来游客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都会选择先来我家改头换面一下。”
我心道不妙，以为她看出我们俩到这的目的并不单纯，会为我们的计划造成阻力。但我听着听着，又觉得她好像只是为了赚钱。
“咱们这过去曾给渣男提供过换皮服务，就算正房找去他常逗留的潇洒地，还碰巧当面撞上了，正房都认不出他来呢。”
“……这是不是有点过于不道德了。”
“赚钱的事，哪有什么好坏之分啊。就是有谁要换皮进行刺杀活动，跟我们又有什么干系呢，不过是场交易，你交钱，我们给你想要的。”
挺好奇她这换皮究竟是怎么个换法，难不成和某些电影那样由妖画一张吗？
“您猜到精髓了，我们是在结合妖族画皮传承的基础上，借鉴人间奇迹化妆术，而新产出的专业技巧，绝对一流。”
“我刚刚说话了？”我很诧异，明明我是在心里想的，怎么她像能听到一样。
“这没什么，种族天赋而已。”
“厉害啊。”我嘴上这么说，其实更觉得害怕，这种变态能力好像酒店的林主管也有，每次我想什么，她好像都能猜到，不会她们一个种族的吧？
“我们其实也很苦恼呢，毕竟有时并不想这么轻易就知道对方想什么，实在是太无趣了呢。”
“……”
她越是这么说，我心里话就越多，明知道想得越多，她知道的就越多，可还是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怎么样，要不要见识下我们的产品。”
“行。”
在这种情况下，与其假矜持，倒不如坦诚点，反正装也装不了，藏也藏不住。
“太好了，您真有眼光，那请您移驾到小店吧。”
这店说是店都有些抬举它了，称为地摊更合适，只不过相比露天的，多了一顶帐篷。帐篷里的摊位上零零落落一堆开了盖子的涂料、一把躺椅，还有一口看着很久都没清理、油腻腻的大锅。
“这看起来……让我想到了熬药巫婆。”
“您可真会说笑。”
“……用这些就能做出来你说的……皮？”陈经理看到眼前的景象，也不太能接受。
“表面东西都是浮云，重要的是成品。”
“这东西用了不会烂脸吧。”我可不想拿我自己做实验，这未免太不靠谱。
“不会的啦，轻柔不刺激。我心情好，今天给您免费试一次怎么样。”
我真的很想拒绝，我一点儿都不想赌，要是被整毁容了，在这破地方有没有人替我说理都是未知数，这摊位卫生状况放在无名街肯定要被处罚整改。
“这不太好吧……”
“行！”陈经理突然说道。
店主立即忙活起来，把乱七八糟的不知名东西投到锅里熬制起来，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淡粉色的泡泡，越变越粘稠。
“你可真是个勇士。”我不由得敬佩陈经理敢于尝试、敢于挑战。
“不是我。”
“嗯？！”我表情胯了起来，感觉到一丝不安。
“只有你做。”
“靠，那你刚才行什么行，我答应了吗，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我现在就想跑。店主迅速拿起一把粉末放在手上，朝我脸上吹了一口气。我虽然屏气了，但还是晚了一步。
麻蛋，为什么每次晕的都是我？
我意识回笼的时候，店主正往我脸上抹着什么。
“要不要增高？”
“？”
“就是增加身高。”
“不！”
“要不要换个声音？萝莉音御姐音等等应有尽有。”
“别！”
“那马上就完工了。”
太离谱了，什么化妆术还能增高，我又不是面条，说拉长就拉长，说缩短就缩短。换声音又是什么原理，就她这里这些工具还能让我改变音色？采取的方式不管是外用还是内服，都很难想象。
“好了，起来照照镜子。”
我坐起来，忐忑不安地走到落地镜前。
“天啊，这什么高科技。”
镜子里面的样子和我之前的样子截然不同，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我摸摸脸，甚至感觉不到有填充物，更别说摸出来涂料了，完全浑然一体。
“这东西我怎么卸啊。”想到万一是永久性的，岂不是身份信息啥的全作废了，谁能相信这张脸后面的是我本人呢。
“不用担心，您需要卸的时候去泡个火山温泉就行了，实在不行，硫磺加热水调和就行，不过后者调配不佳会损伤皮肤。”
“您这手艺真是出神入化啊。”
“您过奖了，您先生已经支付完费用了。由于咱们产品必不存在质量问题，所以也不设售后，如果您还有什么问题现在提出来，之后我就得去接其他生意了。”
“我先生？他已经恬不知耻到这种田地了吗？”我把注意力全放在这里了，后面她说了什么我都没仔细听。
“哈哈，这个问题恕我不方便回答，您之后可以同他再做说明。如果您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的，谢谢。”
“那咱们日后再见。”店主笑了笑收拾好东西走了。
“您是要收摊了吗？”
“算是吧，去别的地方做生意。”
“您这不是固定摊位？”
“当然不是，换地方才能有商机。”
我和她一同出了帐篷，陈经理在帐篷外站着，见我们出来，朝拎着一堆东西的店主点点头。
“辛苦了。”陈经理说。
“嗐，客气什么，你又不是没给钱。走了走了！”她摆摆手，登上了等候她前来的座驾。
“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下为什么要替我做决定？”我质问陈经理，虽然我并没有烂脸，但他的行为依旧可恶。
“换个样子方便行动。”
“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
“锦上添花。”
他，还是这么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