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安,很多事你误会文深了。” 陈一眸光冷冷,他虽然喜欢倪安,但是他不是江一白那种人,他不会为了爱情不择手段。
“什么意思?” 倪安一边往摩天轮的方向走,一边问道。
“文深唯一做错的事,就是喝多了把江一白当成了你,吻了江一白”陈一语气平缓,但是听得倪安耳朵红了。
倪安随即又反应过来什么,问道,“只是接吻么?”
他记得那一晚,他在朋友圈看到了文深和江一白的合照,他及时赶到酒店,将文深抬回公寓,却没听文深说过还有这么一出。
“是的” 陈一继续说“文深没想到的是江一白拍下了接吻的照片。”
“这是他自己找的,他根本不了解江州,逮到一个酒吧随随便便就进去,惹出这么多祸事来。” 倪安的语气中带着责怪。
如果没有文深那一夜去酒吧,根本不会招惹上江一白这个精神病。
“江一白用这张照片威胁文深必须吻他,否则就将照片发给你” 陈一淡淡道,“文深信了他的鬼话,忍着恶心被江一白吻了,没想到江一白却用这个事离间你和文深。”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摩天轮。
倪安扫码买了票,进了摩天轮,陈一随后上去。
“后面的事,你就知道了,你受不了崩溃了跑到岛上入住了我的民宿,跳海 被我救了,之后文深和江一白过来找你,文深当时还不知道你为什么崩溃跳海,所以他还是信任江一白的,结果江一白将你掳走了。”
回忆的碎片又拼凑的更完整了一些。
倪安想起来文深歇斯底里来民宿找自己的样子,倪安想起来他被江一白掳到轮船上文深站在岸上绝望痛苦的嘶吼。
倪安想起来文深在人民医院终于找到他,在床头默默流泪的样子。
原来文深爱自己是如此之深。
摩天轮转到了最顶点。
那个时候,看着夜景和烟花,文深深情又笃定地对倪安说“我爱你”
可是倪安因为母亲的以死相逼回应不了文深任何话语。
“所以现在江一白还在纠缠倪安是么?” 倪安声音颤抖地问着文深,同时心口如同被人捏着一样痛楚。
“你被掳走的时候,文深找你找疯了,江一白威胁文深必须和他登记结婚,才能带文深去找你,文深为了救你,和他去缅泰领了证”
“这个江一白……” 倪安气急了,腮帮子鼓起来,牙齿咬的发出声响。
“江一白以你的安危威胁,反反复复地威胁着文深,因为你已经被掳走了一次,文深很怕你再次受到伤害,所以被江一白死死拿捏,捏在手里,如同行尸走肉。” 陈一的声音依然是克制而没有感情的。
陈述了一遍文深为倪安做的之后,陈一突然意识到了文深对倪安的爱有多深。
爱情本来就有先来后到,何况文深又做了这么多。
倪安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似乎想要忍住哭泣,但泪水还是从眼角滑落下来,他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对文深的心疼终于无法抑制,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释放出来。
摩天轮上的每一秒都如此难熬,倪安恨不得让摩天轮立刻停下来。
当摩天轮停下,倪安跟陈一说了句“谢谢你,对不起”,然后向停车场疯狂跑去。
陈一看着倪安的背影,心痛无比但是又是随即又释怀了。
自己喜欢的人若是能获得幸福,陈一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文深在车里静静地坐着,他想着倪安和陈一在摩天轮的顶点可能会接吻和互述爱意,就心如刀绞,他疯狂地玩着手机,试图通过刷短视频缓解痛苦。
“文深!!文教授!!” 文深突然听到倪安的声音。
他摇开车窗,看着倪安向自己跑来,像从前那样热烈而生动。
文深揉了揉眼睛,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看倪安跑的那样着急,他还是拿起手杖,从这里走出来。
只有倪安一个人,没有看到陈一。
倪安的声音不像是遇到什么危险,反而带着一种似乎久违的热忱。
倪安看到文深从车中走出来,那个男人还是那么好看。
男人还是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发间几丝银发没有让文深显老,却让文深看起来更有魅惑的感觉,他高大颀长,站的笔直,鼻子高挺如希腊神像,眼睛灼灼像星辰。
倪安像一只小鹿一样扑了过来,丝毫没有顾及到文深是一个需要拿着手杖的人。
文深本能地用身体接住飞奔过来的倪安,将倪安紧紧地搂住。
“我都想起来了!” 倪安声音颤抖着。
倪安想起来了?倪安恢复记忆了?
文深有些不可置信,医生可是说过倪安需要开颅的,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你为我做的,我都知道了,我也知道了江一白如何折磨你,我们重新开始吧” 倪安一字一句地说。
可是文深却退缩了。
他本就没想过能重新拥有倪安。
他害了倪安太多,如果不是文深招惹江一白,倪安不会吃这么多苦头。
而且就算倪安可以原谅他,倪安的母亲不会同意的,何况倪安的母亲已经病重,更不能在这个时候任性。
文深虽然在国外长大,但是他懂得华国文化的孝道。
文深没有推开倪安,只是冷冷道“小安,不要任性,你妈妈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何况你妈妈现在还是病重阶段。”
“你在怕什么?我一个华国人我都不怕,你一个老外,怕什么?我会说服我妈的!” 倪安的语气笃定,像是下定了决心。
“你不是说你母亲以死相逼么?你若是执意和我在一起,不怕加深她的病情么?” 文深疑惑道。
“妈妈已经生了大病,我相信很多事她也会想明白” 倪安沉声道。
倪安定定地看着文深,“何况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从前也不全是我妈的原因,我自己的骨子里也害怕家里人的眼光,毕竟克县是个传统的地方,我害怕从小是家中骄傲的我会被说成一个怪物,一个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