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越嫣然。分毫没有去管高墙下摔烂成泥的司逸。孰轻孰重，已然揭晓。
那一秒，独孤白狠狠将落下篝火边缘的越嫣然拥进怀里。
他不会告诉她，他从来就没有想过，真的烧死她。
独孤白凑近越嫣然，神色阴鸷掠一眼夏侯沁，他落在她耳畔的冷沉嗓音，透着说不出的蛊惑：“软软，乖，射死他。”
灭族仇人近在眼前，她却在看向夏侯沁的一瞬迟疑。
独孤白勾唇，一点一点搭上她指尖弓弦：“软软，你爱上他了？”
夏侯沁魔怔，泪流满面苦笑。
他知道，她是独孤白任命潜伏在他身边的杀手。
她怎么会爱上他？！
越嫣然给了他答复，也是给自己一个理由：“我不会爱上夏侯沁。”
长箭离弦，硝烟弥漫间，刺穿为她长跪不起的少年心脏。
“有爱过我哪怕一瞬间么？”倒地的那一刻，少女眸中眼底，那个血流成河的少年这样问。
“没有。”越嫣然直视夏侯沁的死亡，这样说。
可却在夏侯沁临死说爱她的那一秒，越嫣然再也不受控制挣脱独孤白怀抱，孱弱无力扶着断壁残垣瘫软在地。
好奇怪，她竟然莫名其妙哭了，怎么她还有眼泪么？
……
前朝复辟，卷土重来的独孤白登基称帝后，曾将越嫣然软禁在椒房殿，寸步不离她身侧：“朕立你为后。”
那时的少女白衣胜雪，清冷出尘：“我是夏侯沁的妻子。不会嫁给你。”
夫君逝去，她理当着白衣为他守寡。
“朕的江山，只想给你。”独孤白自越嫣然身后拥绕上她楚宫细腰。
越嫣然疾行两步退开他怀抱，眉目间冷清不屑：“谢陛下美意，可是不用了。”
少女纤尘不染的身影在星空下渐行渐远，孤独白想要追上去，却惊慌失措间跌坐在地。
是不是，一开始将她推给夏侯渊的时候，他就错了。
他更不该，后来又将她推给夏侯沁的。
六
越嫣然以为，烈国皇室夏侯一族是她的灭族仇人。
直到那一日，
烈国覆灭后，久不见踪影的夏侯渊出现在椒房殿，告诉她当年所有真相：“当年沈家灭族，全部都是出自孤独白一人之手。他独独留下一个你，却将沈氏灭族之仇尽数推给我夏侯一族，为的不过就是利用你。
你生来就是祸水命，可亡一国气运，颠覆皇权天下。”
越嫣然一刹那愣在原地，恍惚似梦间如坠冰窟。
独孤白，你负我害我……害我亲手杀了夏侯沁！
夏侯渊打横抱起泪水决堤的她：“跟我走。独孤白不适合你。”
越嫣然在他怀里翻腾，逃离他怀抱，头也不回奔向金銮殿：“我要亲口去问他。”
“朕在这儿。”她慌不择路间，撞进了明黄龙袍的孤独白怀里。
禁卫军听命大内总管，全力追杀夏侯渊。独孤白斜斜睨一眼刀光剑影中浴血奋战的夏侯渊，看向少女的眉眼温柔如初：
“软软，他在骗你，朕不会是你的灭门仇人。”
越嫣然却在那一刻笑出了泪雾。
“陛下，从前在山上学艺，你还是我师兄的时候，每次撒谎都会蹙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