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舅舅正焦头烂额,忙着开会。
除夕将至,男孩人头案子悬而未决,流浪女案件还在等着处理,再加上老医生的自杀...
其实,他凭着警察的直觉,觉得老医生的死有些蹊跷。
更可疑的是,老医生口袋里竟然还有一瓶未使用的毒液。
而此刻,在林教授的家里,他难得一边洗碗一边哼着歌。
老医生死之前,林太太亲自去探望他。
护工正帮老医生脱衣擦身,即便他痛苦地扭曲成一团,林太太“友善地”拍了照片留念。
林太太将这些照片拿给小林看,搂着女儿说:“没事了,没事了。”
他们烧掉了婚纱和藏在山洞里的针管。
自从女儿在诊所碰到赵医生,老医生和校医,大受刺激之后。
林教授就察觉到不对劲,于是跟踪了几人几天。在那一天,只有老医生显得慌张失态。
接到电话后,老医生行踪诡异地从抽屉取出什么。他潜入查看,是注射器和安神药液。
于是,他与太太商量后,林太太当天扮作新娘四处晃荡,引蛇出洞。
果然,老医生见状一直跟踪假新娘到森林。
教授夫妇特意引来孩子们和警察。
那天,孩子们鬼鬼祟祟地前来拿头发时,林教授就站在门后,听到他们调查真相的意图。
然后,在老医生准备动手的时候,林教授适时打断他,激将他自证。
与此同时,假新娘偷偷地在老医生的口袋里放了另一瓶药液。
但如果老医生碰巧拿到的是安神药液,那么假新娘会趁他疲惫迟钝之际再给他补一针。
……
舅舅摇了摇头,决定不再深究这些可能性。
老医生的罪行重重,非法移植器官、强奸小林、偷盗婴儿,数罪并罚也难逃死刑。
何况,老医生还说过“宁愿自己去死”的话,而自己注射的药物导致死亡,看来是活该。
“喂,黑脸警官,你在发呆吗?”专案组老大训斥道。
老大正在总结目前案件的进展,以及男孩人头案有了两条新线索。
一是,有人报警称收到一张宗教碟片,片中关于转运转世的内容与人头案件相似。
二是,警方接到公共电话亭的电话,声称男孩头部失踪案发生前,男孩家人被匿名信勒索了一大笔钱,电话匆匆挂断。
警方立即展开走访排查,拘捕了住在轮椅少年楼上的新婚夫妇,他们从日本回来后一直传播一些奇怪的影碟。
在一片慌乱中,舅舅根本没有留意到不断响起的电话。
在审讯室里,听完赵医生妈妈的哭诉。
警方开始怀疑十多年前的一起案件,校医涉嫌协助老医生偷换婴儿,甚至将一名女婴扔进厕所并毒杀。
而这名女婴正是被称作傻妞雨晴的孩子。他们迫切需要确凿的证据。
......
“一秒,两秒,三秒。”任俊刚进去,小蕾便开始后悔,不该让一个只有八岁的男孩单独冒险,即使他再聪明、勇敢。
没过几分钟,任俊的电话断了。想起他离开时回头的笑脸,小蕾简直要发疯了。
王扬让小蕾不要着急,他在周围试探着这个废弃的民宅,发现手机信号时强时弱。
“再等5分钟,可能是进去后信号不好断掉了。”
王扬说着这话时,小蕾已经在附近捡起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准备砸开房子的窗户。
“喂,你不要冲动。”
小蕾踉踉跄跄地搬着石头,这时,门突然开了,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上。
门后面的是校医,牵着任俊。
他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感觉身上没力气,似乎是在做梦,对刚发生的事情记忆模糊。
小蕾忍着脚痛一瘸一拐地跑过去拉开任俊,摇晃着他:“任俊,醒醒啊。”
校医友善地说:“小朋友,你的脚受伤了吧,我帮你看看。”
“你们的朋友刚进来就晕过去了,可能是低血糖没吃饭吧。”
难道是误会校医了吗?他其实是个善良的人?
并不是,只是因为他十分谨慎。
这座民宅向来是主动捕捉猎物的,今天这种送上门的机会实属罕见。
而且那孩子背包里装着录音设备,他老医生父亲不久前才过世,警方或许会查到他头上。利用孩子来收集自己罪证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校医只是选择今天不出手罢了。
小蕾赶紧拉着像没睡醒般的任俊离开这里。
他们三人走出了校医的视线,在一个隐蔽的树林里停了下来,小蕾看着宛如智障的任俊,实在担心。
嗖的一下,她一把拉住任俊的棉裤往下拽,准备检查一下他是否遭受了虐待。
“你在干嘛,小蕾。”冷风直往腿上灌,此时任俊才如梦初醒。看到小蕾这样的举动,吓得大叫着拉起裤子。
“你一直呆愣着,我还以为...”小蕾眼泪打转。
“他本来就很呆。”王扬心烦地说道:“你还是先关心下自己的脚吧。”
“啊!小蕾!你的脚在流血!”大拇指被石头砸到,正从棉鞋渗出血来。
“我看你是在演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王扬嘴上毒舌,可还是让小蕾坐下,他随身带着急救包,帮她脱下鞋子包扎。
“可是,任俊,我好像看到你的内裤是反的。”小蕾不安地说道:“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们马上就去报警,你不要瞒着我。”
“我内裤今天穿的时候就是反的!”任俊急忙说道:“你别瞎想了,什么都没发生。我突然就晕过去了,醒来时校医正在给我喂水喝。”
“再说我们对校医不都是猜测吗,只是听说坠楼男孩不想助纣为虐,以及那个学生说校医在这儿给人做检查。这并不能说明他是坏人啊。”
“你没事看我内裤干嘛。”任俊红着脸接着说道。
……
如梦初醒的不只是任俊,还有舅舅,在看到未接来电和短信留言后,气喘吁吁地赶来。
“你们这些小鬼!没事吧!”舅舅急忙问道。
“你们的侦探游戏到此为止,校医因为涉嫌意图谋杀雨晴,现在正要被带走审讯。”
在大家面面相觑之时,校医已经被警方从民宅带上警车。
“可惜现在还没有搜查令,还不能对他的住所展开调查。”舅舅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舅舅!你忙你的吧。待会王扬家秘书姐姐要来接我们的。”任俊撒了小小的谎。
舅舅离开后,任俊神秘兮兮地说:“我们偷偷进去调查一下!我刚在里面闻到奇怪又复杂的味道,还有浓浓的消毒剂味,就像上次在停尸房闻到的。”
“再进去?你不怕内裤又被换一面吗?”王扬调侃道。
“你不要废话!校医已经被抓了,里面没人,我们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于是三人从一扇未关的窗户潜入民宅。
审讯室内:
“我确实是将女婴送到她妈妈家门口,至于帮我父亲的儿子上户口,都是我父亲操作的,与我无关,我只是帮忙养育小孩。”
“至于你们说的谋杀女婴和囚禁男孩的指控?有什么证据吗?全是老护士的一面之词和几个孩子的短信。可笑。”校医嘲讽道。
尽管疑点重重,但十多年前的事,没有人证物证。
老护士只说校医将女婴送回小林家,并没有证据显示是校医把女婴扔进厕所并且喂了老鼠药。
囚禁男孩更是无稽之谈,没有一个男孩站出来指认他。
根据目前情况,24小时后他可能会被释放,或许只会受到轻微的处罚。
校医隐隐约约地笑了笑。
……
在危险分子仍在审讯的时候,小蕾三人认为这里相对安全,开始四处查看。
王扬更是周全,从不贸然冒险。他打开背包,取出最新款的相机,准备拍摄可疑之处。
这座民宅是木结构的,地板用原木铺设,异常干净,还配备了一座燃木壁炉。
壁炉里尚有微弱的火焰,但室内温度很低。
小蕾为了避免引发火灾,迅速用壁炉钩子把仍然燃烧的物质摊散在炉膛内,目前已经没有明火。
“我觉得这里没什么奇怪的,反而有点像圣诞小屋。”任俊抱怨道。
“你们没觉得有点冷吗?”王扬四处检查,敲了敲地板,随后打开了一个隐蔽地下室的入口。
王扬和任俊下去探查,小蕾的脚疼,她只好趴在地上为两人打着手电筒:“小心点。”
地下室里,有一个铁笼子,似乎曾养过大型犬,还有狗盆,甚至有一个小型手术台,难道校医在这里当过兽医?
与此同时,屋外已被一个黑影泼洒上汽油。
“小蕾,好好照着,王扬,拍照。”三人并未发现异常。
但当小蕾嗅到不寻常的气味时,只见木门和木窗已经被火焰吞噬。
“着火了!快上来!”小蕾惊呼。她赶紧将一把椅子拖到尚未着火的地方。
王扬和任俊迅速爬上来,但四周已经是火海。
眼下没有时间呆愣,其他出口都被火封死。
王扬当机立断,将椅子移到壁炉边,幸好这里没有明火。
“快,从这里往上爬,从烟囱出去!”
这是个存在风险的逃生方式,但眼下别无选择,只得试一试。
任俊迅速帮助王扬将站在椅子上的小蕾往上推,火势越来越逼近,浓烟弥漫,即使捂住口鼻也感到窒息。
小蕾爬到屋顶,赶紧准备拉后面的人一把。
“你先去!”任俊紧张地说着,迅速推着王扬,让他垫着自己的手往外爬。
当小蕾抓住王扬时,只听屋内传来一声房梁倒塌的巨响。而任俊没有了声音...
……
在屋外树林里,一个男孩正捏着火柴盒,瑟瑟发抖:“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这也是校医自信满满的原因。
他一直狩猎的都是近似于孤儿的猎物,他会关他们几天,再放出去,然后再抓回来。
如同训狗一般反复折磨,直至孩子们意识到他们根本无法逃脱,精神上已被完全征服。
那些孩子会自觉地按照指令回到这里,就像丢掉的狗能自己回家一样忠诚。
他人生中遭受的打击主要来自他的父亲。
“你能不能像个男子汉一样?”“我看,你只会让我断子绝孙,你不仅没什么医学天分,连男人的天性也没有。”
如果像他的父亲那样才叫做男人,那他确实不是。他的父亲不管多少岁都喜欢18岁的女人。
他生来厌恶女人,看到她们丰腴的肉体,以及父亲暗中垂涎欲滴又道貌岸然的样子,只觉得恶心。
所以他可以帮父亲养儿子,当个好玩的玩具。但是那个女儿,却让他感到极度厌恶。
……
当小蕾绝望之时,一张更黑的脸从烟囱里爬出。
“咳咳,我当初就不该说这里像圣诞小屋,这下可真成了圣诞老人了...”任俊虚弱地说着。
二人急忙将他拉出,三人尽量远离烟囱和烟雾,站在一个结实的位置。
小蕾甚至想找一个没有火势的落点,尝试从屋顶跳下。
王扬赶紧阻止,从急救包中取出急救绳索。他的急救包怎么什么都有?是为战场准备的吗?
但得益于此,三人顺利地逃出了火海,狼狈地跑进安全的树林里报警。
“出来吧!我知道是你!”小蕾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仍不忘对着林里的黑影说道。
当小蕾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时,她看到屋外一个仓皇逃离的身影,是他?
“你差点置我们于死地,但我们还活着。”小蕾缓缓地说:“如果你能说出实情,或许我可以原谅你…”
只见那个来送菊花,也是那个提供废弃民宅情报的学生,从隐秘处走出。
他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他十几岁的人生总是充满了歉意。
一切始于那天,他好心帮助一个男孩,他推着男孩回家,却不知自己即将陷入地狱。
那个人可以说不算校医,也不是兽医,只是个禽兽而已。
他凌辱男孩的身心,像驯服狗一般对待他。直到男孩完全听命于他。
即使对方打个响指,都能让他颤抖不已,不敢妄图逃脱。
自己已如同垃圾,一个少年却还为了他被混混打残,这让他更加抱歉。
……
24小时后,是除夕夜。
校医正想着即将被释放,能有什么证据呢?
他那听话的男孩早就按照他的吩咐将那座房子点燃,以期销毁所有痕迹。
然而,他未曾料到的是,在小蕾三人的陪同下,受害者的指控以及拍摄的现场照片的出现。他被指控囚禁和虐待未成年男孩。
不仅如此,警方携带搜查令搜查了他的别墅,竟然有了意料之外的发现。
在别墅地下室的下水道旁,发现了一缕女性的卷发。而通过警方的比对,确认是一位流浪女性的头发。
结合别墅中搜到的药物,校医还涉嫌谋杀流浪女性。
看来导致男孩、雨晴、流浪女悲剧的罪魁祸首终将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除夕夜,事情似乎渐近圆满。
警方已向林教授提供了一些关于雨晴的信息,但暂时还未联系到轮椅少年。
小蕾三人前往探望小林。她最近平静了许多,扔掉了婚纱,也不再浓妆怪异。
此刻,她正和雨晴一起像小孩子一样写字,试着模仿林教授的字迹,练习写下自己的名字。
对了,很多悲剧中,女人似乎总是客体,是群演,是受害者。
其实小林也有自己的名字。
她叫林霓,林是她爸爸的姓,霓是她妈妈的姓。霓是指雨后有时与彩虹同时出现的一种光。
巧的是,外婆在捡到雨晴时,正好是雨过天晴的日子,哥哥说就叫她雨晴吧。
小蕾想到这个巧合不禁心酸,或许冥冥之中雨过天晴就能见到光吧。
“霓。”
“你在叫我吗?”她已经忘记自己很久了。
这时,小蕾又看到了那个坠落的白衣男孩,此刻他也在妈妈身边,他原本残缺的脸庞变得完整。
这是他们的小团圆。
......
然而,悲剧很快再次上演,轮椅少年因男孩人头案被逮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