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束缚在角落,宛如待宰的羔羊。他们的四肢被缚,嘴巴紧贴着胶带。
小蕾睁着双眼,在心中默数着“1,2,3”。从上车开始她就开始倒计时,整个车程持续了4000秒。
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现在大约是凌晨1点半。
地洞入口那边的三个绑匪似乎都已进入梦乡,两个躺着的已经发出了规律的鼾声。
而另一个大个子则静静坐着,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假寐之中。
突然,他仿佛是充满了电般,悠然地睁开双眼,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他的猎物。
“我知道你没睡着,跟我出去玩吧。”他递给小娴一颗糖,小娴紧闭的眼皮微微颤动。
在昏暗的光线下,眼前是那人又细又长如长腿蜘蛛般的投影。
小蕾眯着眼睛,这才看清大高个的长相,他高大但不健壮,脸胖胖的看上去很斯文。
不像是十恶不赦的绑匪,反而像邻家大哥。
只见他根本不等小娴的挣扎,就把她扛在肩头。
“也带我一起去吧,我也想出去玩。”小蕾故作天真的样子急忙开口。
求之不得,大个子将小蕾也扛起来,身影逐渐消失。
这动静终于吵醒了任俊,他惊呼“小蕾,小娴”。
正打着呼噜的矮个下一秒突然说道:“你放心,他很温柔的。”说完便再次酣睡。
没有血缘关系的成年男子扛走漂亮女童会发生什么事情是显而易见的。
两个女孩挂在大个子的肩头,他一只手按住两个女孩的腿,另一只手拿着手电筒。
小蕾头朝下看了一眼四周。
这里原来是个废弃的游乐场,四周十分寂静如同鬼屋。
疯长的藤蔓爬满小屋每一扇窗,草丛里的雕塑也被植物缠绕,水上滑梯旁边还有浮萍在摇曳,废弃的“南瓜车”里也装满了垃圾和落叶。
走到一个摇摇欲坠的秋千前,他撕开女孩嘴上的胶带,让小娴坐在腿上,示意被束缚的小蕾推他。
“好不好玩呀?”只听他的声音突然由成年人的语气变得稚嫩,如同大人哄小宝宝说话般。
小娴原本对这个唯一表现温柔的歹徒并不太恐惧,但此刻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
他的手指在轻轻摩擦着她嘴边的胶带痕迹,耳边传来沉重的喘息声和粗重的呼吸。
她直觉感到很不舒服。
小蕾当然意识到这个大个子是个恋童癖,所以她不能让小娴一个人被带走。
对方的动作越来越明显。
小蕾拼命喊:“哥哥,我们一起去那边玩过家家好不好?”
见他没有反应便大声哭道:“呜啊啊,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不跟我玩?”
大个子从沉醉中被打断,注意到了另一个女孩,也秀气可人,此时泪眼盈盈,格外可怜。
漆黑,潮湿,空中弥漫着白茫茫的大雾。
他抱起小蕾,亲着她湿润的脸庞用黏腻的声音说道:“别哭了,我先带你去约会好不好。”然后往暗处走。
他将小蕾放在章鱼大滑梯处,洞口很宽敞,成人也能躲进去。他拉开外套的拉链,露出五颜六色的卡通T恤。
小蕾知道现在必须保持冷静,她尽量拖延时间来保护自己。
“你能帮我解开绑带吗?我的手受伤了,很疼。”大个子听闻只帮她把脚松绑,然后脱掉了她的鞋子和袜子,把玩着她的脚,小蕾眼见不妙。
“喂,你多少岁了。”只见小蕾突然用粗哑的成人口吻说道:“我觉得自己三十多岁了,我猜你应该是8岁吧。”
大个子听到她说话颠三倒四,不禁感到有些惊讶。
“我是在说你的心灵,清澈得像是八岁一样,不像其他人,要么庸俗要么愚蠢。”
小蕾改变了称呼方式,用了同龄人之间的口吻,“难道你没觉得我们在灵魂上互补吗?”
大个子猥亵地笑道:“你人小鬼大的,倒是跟我很合。”说着就要脱掉小蕾的外套。
“我想你车上的木箱里曾经装过很多小女孩吧。”小蕾装作丝毫不畏惧的样子说道,“她们如同受伤的猎物扑腾,你觉得又是厌恶,又可怜,又讨厌吧,只想赶快弄死它。”
大个子被说中般有些恼羞成怒。
小蕾连忙用受伤的手触摸他的手背,然后说:“我不一样,我要跟你手牵着手去结婚。但如果你选择在这个肮脏的地方逼迫我,我宁愿直接死去。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契合的人了。”
“你不觉得我是恶魔吗?”
“世界没有恶魔,只有喝醉的上帝。如果你是恶魔,我何尝不是呢?
我早已忍受不了周围人了,那些乏味的同龄人,他们眼里只有小娴,而你看到了我。
等你解决了所有的麻烦,就带我离开吧,我要正式地成为你的新娘。”小蕾亲了亲大个子的额头,郑重地说道。
本来大个子就觉得小蕾之前表现的不像8岁的孩子,此刻他更觉得她又娇嫩,又美丽,又聪明,又自然,并且独一无二地与他契合:
一个身体30多岁,却迷恋孩童的一切;一个身体是孩童,却对他深刻理解。
大个子解开了绑着小蕾手的绳子,说要去地窖取些水,让小蕾在这里等他。
实际上,他暗中观察着,但只看到小蕾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久,他便回来了,带着成功通过考验的小蕾在游乐园里漫步。
此时已是凌晨四点,小蕾感到身体疲惫,浮肿难忍,她知道再拖下去可能无法继续。
“嘿,大个子,你给王家打电话吧,100万而已,合理的价格,不需要这么拖延。如果现金不够,让他拿黄金来凑。我想尽快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休息,不想等到今晚11点。”
电话铃声响起,王家这边守了一晚的王扬迅速接起电话,“喂?”
“怎么是小鬼,让你父亲接电话。”
“他也在旁边,您请说。”王父在一旁录音。
“你们听着,给你们两小时时间,凌晨6点在废弃小学交付100万,如果现金不够,自己想办法凑齐,用黄金也行。”
“等等,我想确认一下孩子们还好吗。让小蕾接电话。”
“胆小鬼王扬,谁是孩子?等会你也来啊,这里很好玩,有一对恐怖的老鼠,可能还有4000个蜘蛛捉迷藏,等着抓住你,然后一口吃掉你,哈哈。”小蕾假装疯狂邪恶地说着,然后挂断了电话。
王扬知道小蕾不会毫无缘由地说话。一对老鼠?米老鼠?玩得开心?是指游乐园!
4000只蜘蛛玩捉迷藏?难道她指的是在捉迷藏前数数?4000下,几乎每秒数一下,大约需要67分钟,如果全速前进,离被绑的地点大约60公里左右。
“快点查查离路口60公里范围内有没有人烟稀少、废弃的游乐场。”王扬吼道。
此刻小蕾需要和大个子周旋至少还要两个小时,她之前的解释已经让他的耐心达到极限,现在已经迫不及待。
他把小蕾正面抱住,将她揉碎般搂进怀里,亲吻着她的脸和受伤的手,小蕾只觉如同被章鱼吸附般恶心。
她没了力气挣扎,突然发现小娴竟然藏在大个子背后的一棵大树后面。
她应该是在他们离开后,自己跪在石头旁花了几个小时解开束缚,现在看起来她伤痕累累。
小蕾用手势示意小娴保持安静,赶紧走开去藏身。
当她目送小娴离开时,大个子的手正要伸进小蕾的衣服里。
小蕾按住他的手,用受伤的手轻轻触摸着他的眼、口、鼻。
接着,她悄悄地伸右手进自己的裤子口袋,还记得之前用来驱鬼的盐吗?她抓起一把盐朝着大个子的眼睛抹去。
“哎呀,我的手弄脏了,不好意思。我去给你拿水擦擦。”小蕾一边逃跑,一边向恶魔解释,为自己留下后路。
“啊啊!”对方的眼睛被粗盐所刺激,痛苦地灼烧着。从柔情中苏醒,他觉得自己的新娘需要被捉住并遭受痛苦折磨。
在1996年之前枪支管理法尚未实施。此时大个子展示了他擅长的武器——藏起来的猎枪。
虽然刚才的突袭耽误了些时间,但现在他想沿着浅脚印全速追击。
奇怪的是,附近有两串不同方向的脚印,但他并不在乎,随意选择了其中一串。
远处树林里似乎隐藏着一抹绿色身影,他朝那个方向开了一枪。走近后发现,竟然是小蕾把外套藏在那里。
他不禁觉得这个小小新娘比想象中更加有趣,打猎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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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藏啊,我要看到你了。”这个游乐场并不太大却十分空旷,那个恐怖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而有回响,仿佛近在咫尺。
她奔跑着,几乎无处遁形。路过一个荒废的教堂,摆放着一个吹号角的天使雕像和一座婚礼专用的多层蛋糕模型,几乎封闭的模型似乎是个很好的藏身地点。
一双女童的鞋在缝隙之间隐隐可见。
她并不是可以一直好运,大个子贴近模型顶部的小孔,准备变态地窥视他的猎物,然后欣赏她的恐惧。
没想到又是小蕾的障眼法。
大个子扫视了一眼教堂内部,只见一排排座椅和破旧的舞台。
一眼望过去并没有藏身之处,他接着看到脚印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正当准备去追击时。
“等等,这脚印有些太明显了。”大个子阴冷地说:“教堂?看来我的小新娘真的迫不及待地要跟我结婚了呢。”
“小新娘,你相信吗?猎人有对猎物的直觉。”他用枪口猛然掀开窗帘,垃圾桶,搜索一切可能的藏匿点。
小蕾感受他亦步亦趋地靠近,她再也跑不掉了。
赤着脚躲藏,外套和鞋都丢了,骨折的手变形地垂着,嘴里都是苦涩的血腥味,疼痛与恐惧交杂。
大个子自信地猛然拉开教堂舞台背景面墙上的隐蔽木柜。“咦?没有。”他转身准备去下一个地方。
在他离开的几步踢踏声中,突然一切安静下来。
小蕾仍然躲在暗处,抬头仰望着,听着动静,心想:“活下来了吗?”
一只枪口突然推开夹板,顶住她的头,“我说过吧?猎人的直觉就是能听到猎物的心跳声。”在刚刚木柜底部夹板下的小蕾已死到临头。
她心想,或许在这个分支宇宙中,死亡也是一种新的起点。婆婆,你是不是隐瞒了这种方式?
大个子说:“放心,我会让你成为我的黄泉新娘。你的身体还会温热着,我会一样温柔地对你。然后把你放在木箱,让你像娃娃一样安宁。”
说着,就“崩”地一声枪响,血溅四地。小蕾便一动不动地在那。
在地窖里的两个歹徒听到枪声,就走出去看了看。
只见草丛里散落着女童的衣物,他们识趣地离开。
那个奇怪的大个子从小就因奸杀女童而受到管制,当时他因为未成年,于是更加猖狂作案,四处逃窜。
跟他合伙的人都知道,他并不太在意金钱,只追求对女童的虐待。
在他们离开的空隙中,随身听的磁带突然默默地录音着。
两个歹徒回到地窖,对话着。“我看那两个小孩怕是活不了咯,哪次不是被他玩死。”
“要是死了,晚上怎么得到钱。”
“管他的,反正还有个冒牌少爷吗,再加上两具尸体也无所谓。100万,够我们两分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王扬父子已经带领警察包围了整个游乐场。
在王扬猜出小蕾的暗号后,他迅速报警,准备杀歹徒措手不及。
部分警察带着警犬前往原计划的废弃小学,里面阴冷恐怖,几处土地好像被翻动过。
警犬在附近刨出了小孩的残肢残骸,以及几个装着女童白骨的木箱,令人胆战心寒。
一个女警在取证过程中,突然看到一只只手撑着瘦小的身体从土堆里爬出。
她以为这只是恐惧的幻觉,但她没有留意到,反方向的路旁多了一些充满泥泞的脚印。
王扬和警察已经发现了藏在马车里的小娴,小娴看到王扬,飞奔过去抱住他,哭诉道:“王扬哥哥,有个变态的大个子,小蕾她...她为了救我,昨晚就被他带走了,我看他一直在折磨小蕾,我想救她,但小蕾让我逃。我刚刚听到教堂传来枪声,难道是小蕾...她被杀了吗...呜啊啊...”
王扬还没听完,来不及安抚小娴,他的愤怒已经膨胀爆发,此刻失去理智,就奔向教堂的方向。
在一片血泊中,衣着单薄的小蕾静静地坐在那,浑身是血,睁着眼,宛如一幅凝固的画。
王扬不敢相信地靠近,颤抖的手试图合上她的眼睛,给予安息。
他眼里含泪,轻轻握住她的手,不知道是否可以把她带回去?
突然一只苍白的手伸出,试图接住王扬滴落的泪水,同时说着“你来啦?”小蕾眨着眼问道。
王扬被吓到,但是并没有生气,反而一反常态地抱住了小蕾。“痛痛痛。”
“那个大个子歹徒准备崩了我的时候,一个窗外的狙击手击中了他。他现在躺在那里。”
王扬一看,那个变态就躺在刚刚视线死角处,被击中胸口正苟延残喘着,想必也活不了了。
大个子口中仍念着“小新娘”,王扬上前狠狠地在他的伤口处踩了几下,突然大个子好像回光返照般,抓住王扬的脚说“我会回来找你的。”然后好像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