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枕边人状态不好,憔悴异常,就算是处在冷战阶段,原主见都不愿意见他一眼,他又怎么会没注意到呢。
只不过是不听不看不知道,就可以把事情推脱到不知者无罪的地步。
姚杳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他耳盲眼瞎,选择性忽视而粉饰太平的假想拆穿。
原主受到的痛苦远超他的心疼百倍,凭什么让原主白白受罪,罪魁祸首却美美接受一切都好的假象?
退一万步说,即使他知道也只有心疼罢了,原主的痛苦远超他的心痛,他连这点痛苦都不受,又怎么会补偿原主呢?
“以我看了这么久的宫斗剧的经验来看,想要让皇上心甘情愿的付出,无非就几点……”系统空间内,姚杳伸出食指画着圈,仔细组织着语言。
“一是爱,但在皇宫中,这是奢侈品;二是需要,当只有你一个人能够提供这种情绪价值或者别的什么利益时,他也会善待你;第三就是愧疚,只要他自觉心中有愧,就会在各种方面不定时不定项的倾向你。”
“当然,第三点需要注意,如果把握不好,愧而生恼,也不是没有可能。我想要,让姚杳在他这里,三者皆有。”姚杳收敛了面上的笑意,冷着眸子垂下眼,对皇上颇为不屑。
饭桶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跟着垂下眼。
那边,皇上和老太医终于交谈完了,他沉默良久,最后还是轻轻发问。
“皇后这种症状,要怎么治疗……有……痊愈的可能性吗?”
“呵,大猪蹄子。”姚杳不屑。
“他明知让原主陷入这种领地的原因是什么,也清楚自己不会去改变,不想将自己的情况归咎于自己,于是把问题转移到老太医那里,不解决因,而解决果。”
姚杳:不是我说啊兄弟,我是真看不上你。
实在听不下去的姚杳颤了颤自己的眼皮,默默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床上的消瘦少女面露茫然,无措的环顾四周,往床的内侧挪了挪,似乎是很没安全感的模样。
皇上本想上前安抚,却猛的想起刚刚太医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要刺激皇后娘娘的说辞,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手,僵硬着身体沉默着。
两人沉默了。
“不是我说,哥们你说句话啊,不然我怎么发挥?”系统空间内的姚杳无奈,急得疯狂吐槽,无声催促着。
“这皇帝当的真不行,什么情况下都要面不改色心不跳,把自己面子里子撑住了啊,怎么这么一个小场面就沉默了?”
“宿主,你好像特别看不上这个皇上。”饭桶君歪歪脑袋表示不解。
“我可太看不上了,当个皇帝像个软饭男,软饭硬吃也就算了,现在面对有愧的人还撑不起场子,这种人怎么当的皇帝啊?”姚杳真的觉得自己吐槽的嗓子都快干了,皇上终于开口开始说话。
“晚晚……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太医说你身子骨弱,怀孕极为不易,可还有哪里觉得不爽利的?”
“骨头……”姚杳轻轻呢喃,旁边的老太医也顾不得自己身子骨老了,一个健步冲上前来,抬起手就要搭上她的手腕。
然而就在此时,原本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坐立难安的皇上竟然抢在他前面采取了行动。只见皇上毫不犹豫地伸出自己的双手,紧紧地将床上的少女拉了过来拥入怀中。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他们都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一幕。
老太医:不是?我请问呢?
皇上姓古,骨头是他俩年少时,原主给他起的昵称,皇上离开尧国回到矢国参与夺嫡之后,姚杳就很不经常这么称呼他了,更妄论在两人吵架后,姚杳连他面都不见,更别说这个两人的小秘密了。
此时骤然听到姚杳这么称呼,他自是没忍住心中的狂喜,顾不得他人的目光紧紧拥住姚杳。
姚杳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顺势靠在他的肩头,而是一惊后猛的开始挣扎。
顾及到她身上的伤口,皇上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手,只定睛凝望着姚杳,似乎是在确定她的状态。
他自是忍不住脑补起来,姚杳恍惚中看到他,还会下意识称呼他爱称,是不是说明姚杳心中仍然有他,只是自己所作所为让她难以接受。
只要她还有感情,他作为皇帝多包容她一些,那假以时日,两人一定可以重归于好的。
这么想着的皇上,就算是被挣扎推开了,脸上也还是挂着诡异的满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