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突袭很顺利。那群人深信不疑他们散发出去的假消息来到伪装成货船的轮船上,被躲在箱子后面的小弟们一举抓获。而趴在制高点的闻野也趁着时机打穿了他们头目一样的人的脚踝,那个人一下子狼狈的跌倒在地上。狼狈的趴在地上知道自己逃不掉的男人正准备拿出衣服里的小刀却被闻野一枪打穿手掌,他哀嚎一声小刀也掉落在地上,被赶来的小弟押着手带走了。
“白哥?嗯,抓到了,马上回来。”挂了蓝牙的闻野收拾好自己的箱子,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回到写字楼的闻野发现齐文谦早已不再是那副游手好闲的模样,戴上了手套和口罩的他冲着闻野点点头说了句辛苦了就在白程希和云桦天的帮助下一蹦一跳来到了审问室。
这让心里形象早已成渣并且还认为是他带坏了白哥的闻野一时起了兴趣,他让小弟把审问室的声音开大,想要见识一下这个传闻能让人忘了自己是人的黑医是怎么审问人的。
第一个人被推了进来。那个男人一脸视死如归你们尽管来如果我说了算我输的表情瞪着他们,大有一副我们同归于尽的模样。齐文谦这种场面见了太多,他一点都不care的用左手接过云桦天递过来的针管,然后打进了被白程希死死压住的男人的手臂里。
不用一会男人的意识就开始飘飘忽忽,眼神也迷离起来。
“时间变短了。”白程希看了一眼手机说。
齐文谦撑开男人的眼皮随意地说:“这是吐真剂加强plus版。”
云桦天:“师傅说了,下次的就叫更强版。”
白程希:“......在之后的是不是就叫超强版了?”
云桦天:“其实想取名叫我最强版。”
白程希:“......真叫这名字你们将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云桦天:“......大佬,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行了你随便问吧,他已经废了。”做完准备工作的齐文谦扶住桌角艰难的站起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知道什么。”
齐文谦的猜测是对的,白程希问的问题十题有九题这个男人都答不出来,更别说这个组织的目的、人数和根据地了。这些最底层的都是亡命之徒,他们走投无路才来到这个组织,他们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丢弃了,包括最后那一点点尊严。这个组织的纪律也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最底层的人除了命令什么都不知道,就连自己做这些事为的什么,他们也只知道是为了钱。
认为自己做了无用功的白程希略显浮躁的给了已经什么用都没有的男人一脚,男人的脑袋直接撞上后面的墙壁,昏了过去。
“白哥别生气,”不知何时靠在门框的闻野敲了敲门,“今天还有一个收获。”说完他让下属把今天的头目带了过来,“他应该知道点东西。”
头目知道的确实比混混多,但也没多到哪里去。他是接上级的命令带领自己手下的人来这里,问他上级的人是谁他也回答不出来,联系用的手机也不会带出门。不过可以得知他们这样的亡命之徒大约有几千个人,并且还在不断扩大中。他们接受的条约就是拿钱干活,如果觉得自己逃不掉了就自己动手,钱会打进他们的父母账户里。
“还挺有孝心。”齐文谦揶揄道。
“至少知道了他们的一个小据点,闻野。”白程希攥着一会哭一会笑的人的后领把他拖到了闻野面前,“处理了,让他们尽最后的孝道。”
“首领,如果不处理他们会一直这么下去吗?”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的闻野十分好奇的绕到白程希背后蹲下打量着宛如已经是一个智障的人,“治得好吗?”
“治不好了,除非换脑。”云桦天搀着齐文谦来到闻野面前,“他的脑子已经废了。”
“正好,”白程希丢下那个人从云桦天手里接过齐文谦,“给许奕打电话,让他的人去踩点,别坐拥渔翁之利去干活。”
迅速掏出手机的云桦天一副愁眉苦脸痛苦面具的样子实则心里只想引吭高歌,“白哥你越来越会使唤人了...不过我为什么那么高兴。”
“那我等白哥你们打点好再出手了。”拍拍自己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闻野用食指推了推镜框对着后来的小弟说:“把这些人处理了。”
因为这件事他突然对竹叶青这个人改观了不少,闻野看着齐文谦一瘸一拐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来这个人只是性格如此,果真像传闻所说,只要他愿意,真的可以让人忘记自己是人。
回到住处艰难给自己冲了一把还顺手单手洗了个头的齐文谦套上浴袍跳着来到卧室时看到的是正在阳台抽烟,同样穿着浴袍头发还在往下淌水的白程希。
不大的水珠顺着他那白玉般的脖子滑进浴袍,而有的则滴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沿海城市的温度适宜,不像内陆地区快入夏时昼夜温差大晚上被风一吹就会让人打个冷颤,白程希嫌弃的把自己还在滴水的额发向后一撩,给自己抓成了大背头。
“怎么不睡?”从桌上烟盒里叼出一支烟的齐文谦走到白程希身旁,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
两支烟头碰在一起,很快另外一支烟被点燃了。
微微侧头的白程希重新望向不远处的灯火迷离,他用拇指和食指夹住烟呼出一口气,“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怎么说?”
“他们背后应该还有人。”
齐文谦弹烟灰的手一顿,他从来不掺和进黑里面的爱恨情仇,退一万步来讲他只是一个医生,就连他惹了人也需要白程希来摆平,所以他一直对这种事情没有白程希来的那么敏感。
他偏过头问:“直觉?”
“王青他们和邰凳没有必要。”叼着烟的白程希把不听话掉落下来的几根发丝又抓回去,“他们的公司涉及区域并不广阔他们没有必要与奉孝过不去,这种吃力不讨好甚至可能把自己也玩进去的事他们不会干的。”
结合之前白程希所说的齐文谦联想到了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你的意思是......”
“他们背后应该有一个更大的、伸手更广的、为了那300%的利益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的人。”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文谦,资本都是吸人血壮大的,你后妈的公司也是如此。”掐灭了烟头的白程希环抱双臂靠在栏杆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当他们越做越大之时就是他们想起垄断之心的时候,他们不会在意给你塞的是屎还是糖,他们只想榨干你的最后一滴血然后再去榨另外一批。”
“他们会捂住你的嘴遮住你的眼试图操控舆论,把一切对自己不利的消息全部抹干净让你只看到、只能听到他想让你知道的东西,你不想看不想听,那么他就垄断整个通讯市场,让你不得不看,不得不听。等你回过神来你就会发现,你离不开它了,在他们眼里,我们只不过是一个行走的ATM机。”
“如果他真的做到了,举个例子,如果一家公司在文娱这方面一家独大,那么你的娱乐包括综艺游戏电视剧就会全方面无死角的被资本覆盖,他会从你的精神方面渗透,没有人躲得过。”
“我们姓社不姓......等等?所以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文谦,有些人的手伸得太长了,已经...想要挑战上面那些人的底线了。”靠着栏杆歪着头的白程希睡袍塌了一块,胸口大片白得透明却爬满了伤痕的皮肤显露在月色中,“这件事与其说是造反,不如说是让他们这么做稍微安心一点的一个筹码吧,毕竟他们根本不是正规训练那些人的对手。”
帮白程希重新拉上衣服,齐文谦伸手拂过他的锁骨,“所以才有了那条军/人不能从商?”
配合着伸长脖子的白程希揉了揉齐文谦的头,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低吟似的嗯。
“慢慢来吧,总能抓住尾巴的。”在白程希喉结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齐文谦一个公主抱想要抱起他家小孩儿失败后只能推着他往卧室走,“不过现在小朋友应该睡觉了。”
审问出来的地点是在一个废弃的工厂。因为广州的温度太高只能穿短袖和大裤衩的许奕忍耐着整个工厂因为常年无人打理而四散的灰尘走进了一个看起来是会议室的房间。
会议室差不多一百多平,挺大,从外面的脚印和里面的布置来看确实经常有人来这里。会议室前面是一块巨大的白板,里面还放有板擦和几只看起来挺新的记号笔。面对白板排排开的是一个个像是从学校顺来的木制椅子,许奕就算在这个温度下也坚持戴着黑手套的手擦过椅子表面,没有一丝灰尘。
他抬起身体环顾了一圈会议厅,发现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东西后问身旁的小弟:“外面有什么线索?”
小弟摇摇头,“没有,只有出入痕迹。”
许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让他们换班守在这里,只要有人出入就联系我。”
“许哥为什么啊?”小弟抓抓后脑勺,“他们都知道那群人被抓了那么极有可能会说出这个地址,他们怎么还会再回来?”
“你把窗帘拉上。”许奕没有回答小弟的问题,他从另外一个人手里接过一个扫描仪一类的东西,不急不慢的等着小弟拉上全部的厚窗帘。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都陷入黑暗中,许奕打开了手里的扫描仪,小弟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扫描仪,是一个紫外线探照灯。许奕举着灯来到白板前,虽然没有荧光粉只是呈现淡淡的轮廓,但那确实是几个指纹。
灯光一转来到了板擦和记号笔上,上面也零星半点有几个模糊不清的指纹。
“他们会回来的。”做完了这一切的许奕把探照灯还给身后的小弟,自己拉开了窗帘。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他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却让小弟毛骨悚然。
“他们有太多看不见的证据遗留在这里,他们会回来的。”
他们并不知道竹叶青也来到了这里,以那些亡命之徒的忠诚程度来看可以拖个一两天,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快转移阵地把那些可能暴露他们身份的东西毁掉或者转移。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在37°-38°高温下戴手套的。
天生体寒一年四季都戴手套的白程希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
“吹感冒了?”抱着白程希解暑的齐文谦额头抵上了他的脑门,不一会儿又离开,“还好没发烧。”
发现自家小孩儿体寒的齐文谦在夏天特别喜欢往他身上凑,就跟抱着一块冰块似的,特凉快。到了冬天两个人就会交换角色,窝在齐文谦怀里的白程希表示这人就跟个暖炉似的,特暖和。
老实人白程希动动身子实诚地说:“感觉有人骂我。”
“对了怎么最近都没见到小月?好像一到这里他就消失了一样。”
“哦他社恐还自卑,这里他也不认识几个人所以一到这里就窝在房间不出来了,现在应该在和叶行百联他们吃早茶。”
“说到这个!”身后的人好像得出了什么结论一样一拍手,随即整个人跳起来准备换衣服,“快快快扶朕起来,来这里不吃早茶就跟没来过一样!快快快去那个什么...陶陶居。”
“前辈请你悠着点...你再摔一跤你在好之前就别想出门了。”看着齐文谦动作极其不协调的扶着衣柜穿衣服的样子白程希叹了口气还是来到正在套衣服的人旁边,帮他把手伸了出来。
“小孩儿,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唯美食与金钱不可辜负。”齐文谦冲他眨眨眼,接着把自己整个人的重心都放在白程希身上左手大气磅礴的向前一挥,“走!我们去吃美食!”
停在原地没有踏出一步的白程希突然抬起头看向他,小声问道:“那前辈...爱情呢?”
停住脚步的齐文谦奇怪的扫了他一眼,不回反问道:“你已经是我的全世界了,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