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阿姨。”
床上的人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有些沙哑的嗓子说出来的话都有些断断续续，“知秋啊……你可算回来了……”
没说两句话，面前的女人就哭了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流到了枕头上，梁雅茹的气息也有些不稳了。
“您不要太伤心了，何阿姨，越是这样，您越要振作起来啊，要不然何叔叔和佑川哥，都会为你担心的。”
提到何佑川，顾疏妍仔细观察起了她的表情。
梁雅茹果然皱了皱眉头，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淡淡点了点头。
顾疏妍学着宋昭，摩挲着指关节，像是在思考着一些事情。
两人又坐着说了些话，接下来顾疏妍也没将话题往何佑川那边引，估摸着过了十几分钟，林姨在外面敲了敲门，“夫人，您的粥熬好了。”
“端进来吧。”
林姨端着托盘走了进来，顾疏妍顺势退了几步，站到另一边去，给林姨让了位置。
砂锅熬制的小米海鲜粥，一开盖儿，鲜香的味道就扑面而来了，让人产生了些食欲。
“知秋，厨房里还有，要不要来一点儿？”
顾疏妍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林姨。”
床上的梁雅茹，用力想要坐起来，但却因为无力而提不起力气。
顾疏妍弯下腰，帮着林姨将她扶了起来，靠在旁边的床头上，又给她垫了一个软枕，靠起来舒服一些。
林姨手脚麻利，很快就架好了小桌子，将梁雅茹的被子往下掀了一截。
房间里光线暗，顾疏妍却眼尖的看到，梁雅茹抬起手的时候，胳膊上的那处刺青纹身，
黑底金色的花纹，尾巴的形状，黑夜的尾巴！
难道梁雅茹也是其中的成员，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顾疏妍只觉得心底渐渐升起了一种不安感。
“那个，何阿姨，警局还有些事情，我就先走一步了，改天再过来看您。”
床上的女人笑了几声，顾疏妍只觉得她的笑声刺耳又恶心，就像密密麻麻的小虫爬上了胳膊，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
“知秋，你看见了吧？”
梁雅茹的声音从耳后响起，顾疏妍才发现门口的把手已经被锁死了。
带着诧异的眼神往后看，梁雅茹哪还有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从床上站了起来，林姨则是一脸抱歉地朝着顾疏妍看了一眼。
“你根本就没病，你才是那个‘尾巴’！”
顾疏妍一脸笃定，当初他们只猜测到，这个‘尾巴’一定是警方内部位高且权重的人，却忽视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梁雅茹这样的警方亲属，照样可以这样谋划，反而还能藏得更深。
“那又怎么样？你知道的还是太迟了一些。”
刺眼的针头，明晃晃的……刺进了她柔软的皮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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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之后，孟虎第一时间带着人闯了进去，别墅里却已经没了人影，孟虎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赶紧给尚在病床上的宋昭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宋昭的声音仿佛很平静，但孟虎知道，宋队看起来波澜不惊，实际上心里不知道怎么难受。
他们在宁川，但宋昭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打电话给了警局的梁局，让他赶紧派人去查监控摄像头，并且下追查令，追踪消失的梁雅茹。
宋昭扯下手上的针头，披了件外套下楼打了车就往市局赶。
梁局见他急匆匆地模样，立刻迎了上去，“宋昭，你可别一冲动，干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啊！”
宋昭点头，看起来表面上还是一派镇定。
“监控查到了吗？道路封锁了吗？”
“你放心，已经安排人去查了，现在所有路段的监控已经同步到了警局，我已经叫人去筛查了。”
宋昭没说话，脚步不停地要往警局里赶，梁局赶紧跟在他身边，顺带给他指路，拐进了旁边的房间。
七八个小警察眼睛一点儿也不眨地盯着屏幕，生怕就错过了一丝有用的证据。
宋昭地视线掠过几个电脑屏幕，兜里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是孟虎，宋昭赶紧接了起来。
“宋队，小区的监控我们已经查了，梁雅茹应该是带着夏队从旁边的侧门出去的，我们赶进去的时候，对方已经走了，再加上这个小区的地形有些复杂，所以才让他们跑掉了。”
“我知道了，你们先来市局接我。”
“宋队你不是在医院吗？怎么……”
话还没说完，宋昭就掐断了电话。
梁局看着他抿紧了唇，皱起眉头的样子，就知道他可能要憋不住了。
果然，
下一秒。
宋昭在这层楼一件一件地翻找起来，惹起了很多警察的不满和疑惑。
“宋昭，你想干嘛？”
梁局尽全力拉着他，宋昭眼眶发红，喘着粗气，“我要去找何为民，带我去见他。”
“何为民现在正在接受上面的盘问，你这么闯进去……”
“带我去找他！”
这一声彻底激醒了整层楼的办公人员，大家都出了办公室，对此侧目纷纷。
“宋昭！我最后再说一句，不要用你的前途来开玩笑！”
梁局脸上也染上了一些怒意，提高了声量，想要阻止宋昭的这种行为。
宋昭总算安静了下来，右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眼睛半垂着，凌乱的头发冒着些微微的湿气，整个人看起来相当地颓靡。
“梁局……”
宋昭轻声开了口。
梁局对上他认真深沉的视线，只听见眼前的这个人说道。
“没了前途是一时的事情，可以从头再来，但是没了她……”
“是一辈子的事。”
梁局只觉得心像是被触了一下，眼眸闪了闪，最终还是妥协了。
“算了，我带你过去可以，但是你必须要听我的，不许任性妄为，我会为你争取和何为民单独对话的时间，但你必须要按照我说的做。”
宋昭点了点头，像只落魄的小狗，眼底没了光。
梁局叹了口气，认命似得，在前方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