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临头,我没敢多想,索性捡起一枚五帝钱,用力地直接朝着这阴人脸上掷去,刘爷爷躲都不躲,任其划过右侧的脸颊,竟生生刮下一扇死人耳朵。
我有些意外,想着自己的力度是否真的大得出奇,能把人耳朵撕裂下来,不过想来应该不是,而是刘爷爷的尸首朽木腐矣。
除此外,我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对五帝钱免疫,都不带慌,只顾其打在身上。
等等...
我定睛一看,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刚刚那枚五帝钱应声落地,又在地上旋了好几圈才彻底停下,刘爷爷的耳朵也落在旁边不远处。等我现在看过去的时候,那里只剩下了一地的灰土,哪里还有那只耳朵?
这情况简直匪夷所思,完全超乎我的见识了,这下刘爷爷再朝我走来的时候,我只觉得遍体生寒...
他身体向前倾倒,猛地朝我扑来,动作诡异地像电影里的僵尸,有直上直下的能力。幸好我反应快些,右腿猛地一蹬,往左边打个了囫囵的跟斗,硬是将自己的烂命给续上了些。
可刘爷爷依旧不放过我,他头一歪,脑壳子往左,下巴往右,立马朝着我斜视了过来,锁定了我位置之后,枯瘦的手掌成爪状,直接想掏了我的心窝子。
就那一下,我可劲蹬了起来,可惜我不是练家子,没有那种鲤鱼打挺的能力,只是又往旁边翻滚了半圈。
这次我就没那么好运了,胸口遭殃了一大片,衣服也被他给搞了个稀巴烂,露出了五道骇人血淋淋的爪印。
反观刘爷爷,他就像真的没事人一样,刚刚我明明急中生智,给他的胸膛正中来了一拳,可拳头打到他肉上的时候,我就感觉打在了一团暖绵绵的棉花上。
他那里凹了个洞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已经死了的缘故,也没有再伏起来。
这一刻,我的心理五谷杂陈,复杂的情绪颇多,莫名地灌溉下来,大概是错愕于刘爷爷的诡异,又边问候葛先生的户口簿,还能莫名地在这里,闻到一阵扑鼻而来的香味。
我分不清那是什么香味,因为它并不常见。
但这都不重要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又朝我走来,我恐怕是真的要死了...
他一直向前,我一直退后,直到后背顶在了墙上时,他离我就只有半米的距离。
我闭上了眼睛,彻底放弃了挣扎。
“孬货。”
“看把你吓得,木有那个狗东西半点样子。”刘爷爷又诡异地笑了,他似乎非常享受这种凌辱我的过程。
这次他没有动手,反而把我留在原地,自己不缓不慢地往旁边挪了几步的距离,到了神台左侧,伸手拉出了下方的一个小格子,然后掏出个小册,在我跟头前晃悠了几下。
我不明白这个是什么东西,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孬货,是不是觉得有蹊跷迈?”他又像提线木偶般生扯了下嘴角,然后对我说:
“是不是觉得奇怪,啷锅祖宗十八代会不救自己滴苗苗头?”
“又啷锅神仙会让鬼怪在自己跟头前放肆?”
我往旁边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星子,狠狠地看着他没有回应,加上自己的处境不好,气势也很弱,仿佛像默认了他的说法一样。
这时候,他把那个小册往我身前随意一丢,让我捡起来看。
说,这是我们郑家村里的族谱,从祖上十八代到往后刚出生的婴孩,只要是有名字的,全部都写在上面。
他让我仔细翻翻,看看我能不能在里头找到我的名字,能找到就立马放我走。
听到他这句话我顿时来了精神,只觉得他是神经病发作在说胡话。
我郑子阳从小在郑家村里长大,高中开始才在县里头的学校里寄宿,绝对是个土生土长的郑家村人。
再说了,年初的时候村长还委我高中‘状元’,光宗耀祖。
就我这样一个人,焉能不在族谱上吗?
我捡着册子,也不害怕不时发出骇人低吼地老阴人,走到了另一头的蜡烛旁,借助着微弱的火光看起。
我从第一页就开始专心看,上面有很多名字模糊不清,想来是因为这族谱年久失修的缘故。
幸好从九世祖往后的人名我还能看出个字迹,并且越往后辈看,名字的字迹越清晰。
想来后辈的名,应该是新添上去的。
九世祖。
郑煜...
郑九龄...
...
八世祖。
郑来财...
郑松柏...
...
我一直往后看了十页,满满当当,仔仔细细地全部看了过去,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我竟然没有看到我们一家人的名字!
我爷爷郑一八...
我大伯郑学军...
我二伯郑明辉...
我爸郑家福...
我郑子阳...
全部都没有出现在上面!
诡异的是我儿时的玩伴,同辈的几个,郑来福,郑来爽,他们的名字都在上面,不仅如此,他们的爹,他们的爷爷也都赫然在列!
唯独没有我们家?
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族谱里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秘不成?
所以我身旁的这些牌位,根本就不是我的列祖列宗?!
我往那头看了一眼,只觉得胆寒欲裂,面如死灰。
“是罢?莫有罢?”刘爷爷朝着我冷笑,又讲,“介锅郑家村有太多你不晓得滴名堂咯,你不知道也很正常,都是郑一八搞滴鬼。”
“老老实实把他留给你滴东西交给老头子,趁现在鸡还没叫,我还能送你一个很长很长滴故事,讲完转身就走,不打扰你。”
“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次真滴,莫嘚怪老头子不讲情面咯。”
说完,刘爷爷又用很怪异的姿势摆动了一下身体,是从头到脚分开的动,先是头,再是身子,最后到腿部,分开动起来的时候毫无关联,给我的感觉就像这不是他的身体一样。
此刻或许他还没发现吧,主动权已经从在他转到了在我手中。
就在刚刚站起来看族谱的时候,我不小心瞄了一眼雷池,就看出我摆的有问题。
方向,是雷池摆下的方向错了。
我把二十八星宿的位置给左右搞反了,也就是搞了个对称。
刚进来的时候,我是面朝着牌位方向摆这个星宿,而现在,我是拿着族谱靠近蜡烛,面朝外地看,一下子就找到了出入。
看清后,我心中忽然有一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感觉。
“爷爷留给我的东西有好几样,你自己看看是哪个,一会我回家去取给你。”
“第一个是根长鞭,我爷爷平时用它来放牛的,一打一个清脆声响,绝对好用。”
“第二个就是一把红笔了,我爷爷没读过书,对笔这东西稀罕得很,而且他还讲过,这根红笔是判官笔,你喜欢我就给你咯。”
“最后,是一本叫做《红楼梦》的名著,里头的婆娘多,好看的很,我爷爷爱看,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我胡编乱造了几个东西,想要迷惑他,由此来拖延时间。
我边说着走到了一旁,捡起刚才那一枚被我用来攻击的五帝钱,开始摆弄这个雷池。
兴许是刘爷爷觉得我应该是摆不好了,也没有来阻止我,又或许是他在思考到底是哪个东西,所以才给我预留出了充足的时间来摆雷池。
就这一下子的功夫,雷池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