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玉波潭。
山脚下,花草间,某处清幽之地赫然立着一座孤坟。
夕阳映射,落日余辉笼罩石质墓碑,上书:恩父凌天行——慈母素婷婷之墓!
碑文字迹,娟秀飘逸,乃白若璃玉指勾画。
尽管是座衣冠冢,但每次相见,凌浩然都忍不住黯然神伤。
飘泊江湖四五年,他终于有机会为故去双亲寻个安身之所!
“爹,娘,儿子又来看你们了!”
他默默垂泪,边小声低诉,边将一摞摞纸钱丢进火内。
上官宵羽点燃香烛,道:“伯父伯母,你们英灵不远,若想我哥哥,就与他相会梦中。有小侄在,两位长辈尽管放心,绝不让浩然受半点委屈!”
言罢,恭恭敬敬磕头四拜。
凌浩然无比欣慰,介绍道:“爹,娘,这是我义弟!孩儿不再是孤家寡人,如今有很多朋友!等过些年讨到老婆,也带她来看你们。”
说完挑动纸钱,让燃烧速度更快一些。
与此同时,潭边暗角,一银衣身影默默伫立,似在偷偷观瞧。
“大哥,回去吧!以后逢年过节,我陪你一起来!”
上官宵羽起身,随即搀扶义兄。
“二弟,你是个好人!能遇见你,是老天爷对我的施舍!”
情到深处,凌浩然有感而发。
“说什么鬼话?挺难为情的!”
上官宵羽俊脸羞涩,不满翻起白眼。
“哈哈——”
凌浩然摇头失笑,叹息一声:“兄弟之间还是打打闹闹比较好,客客气气反而觉得生疏!”
表达友谊的方式有很多种,未必非得相敬如宾。
“对嘛!”
上官宵羽伸手搭在他肩膀:“你搞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我都不好意思揍你、骂你了!”
“当着我爹我娘的面,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万一他们听到了,晚上找你怎么办?”
“那不更好吗?趁机告你刁状,让两位老人家好好替我收拾收拾你!”
“你小子这么恨我干嘛?”
凌浩然语毕掐住上官宵羽细腰,开始骚动痒痒肉。
“哎…你个变态…又占我便宜?”
一时间,兄弟俩嬉嬉闹闹,逐渐离开玉波潭。
二人身影刚刚消失不见,一双穿着银锦靴的美足轻轻走到坟前。
面具摘下,芳华无双,玉手将散落纸钱放入火盆。
沉吟许久,幽幽轻语:“我会照顾好他的……”
********************************
成功让上官宵羽打消疑虑,凌浩然再无顾忌。
他不是存心欺骗义弟,而是不敢违背白若璃之言!
自此之后,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偷偷修炼。可随着修为渐涨,在谷内愈发感到不便!
为掩人耳目,白天依旧陪着上官宵羽嘻嘻哈哈,偶尔学点镇冥谷招魂驱鬼的法术。
等到夜深,再鬼鬼祟祟直奔玉波潭,通宵达旦修习,倾耳细听白若璃教导。
就这样,日月更替,斗转星移,一晃又是十年!
十年风雨,小小人儿历尽坎坷终于长大成材!
如今的凌浩然身长八尺,比一米八的白若璃足足高出大半个脑袋。
虽不似亡父凌天行那般魁梧,但每天陪着上官宵羽好吃好喝,身体也变的壮硕如牛。
他相貌坚毅英俊,五官棱角分明;剑眉星目,器宇轩昂,皮肤白皙,面如冠玉。
束发,黑衣,玉树临风;嘴角常挂一丝邪笑,举手投足都带着阳刚之气!
谁能想象得到,当初好色如命的小色胚,摇身一变竟成风度翩翩美男子!
“师伯,这‘雅’字诀我终于参悟!如今修为突破第十层,也算是一流高手了吧?”
隐英洞内,凌浩然赤裸上身,欣喜若狂。手中木剑每次挥舞,都带起重重剑影。
白若璃背身而立,神情举止略显扭捏,弱弱回言:“把衣服穿好!”
这些年随着小屁孩越长越大,朝夕相处间,她渐渐变的害羞起来。
尤其无意看到对方裸露的健硕虎躯时,心头更是涟漪荡漾,倍觉羞涩!
以往的打骂早已不复存在,甚至有时跟对方说起话来,她都含羞带怯。
更夸张的是,一日不见,就想到魂不守舍!
十年间,凌浩然也有难以脱身之时,每逢此刻她都心乱如麻,总会悄悄潜入谷内,查看对方在做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相见不敢多言,不见又万分思念!
“师伯,第十一层什么时候开始?我要一鼓作气突破顶层!”
凌浩然边说边穿好衣服,一身横练肌肉,霎时被隐藏。
“你天赋平平,能突破第十诀已是不易!往下再练,恐怕难如登天!”
白若璃侧脸回眸,柔声细语。
“啊?”
凌浩然系好腰带,皱眉询问:“怎么会这样?”
言罢抬起头,苦着脸道:“本来还想跟封尘雪一较高下,这下倒好,天赋不如人家!”
“你不是说那丫头修为尽失吗?还与她比较什么?”
白若璃淡淡回应,语气冰冷几分。
凌浩然坐到石桌前,小声嘀咕:“我就是想在她面前炫耀炫耀。”
“哼!”
白若璃缓缓转身娇叱:“这十年来,你每天都把她挂在嘴边,一会说爱,一会说恨,真不知你到底作何感想!”
凌浩然老脸满是窘态,嘟囔道:“反正喜欢她是真的!”
“因为她漂亮?”
“漂亮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我喜欢她的性格!”
“性格?”
“对!我俩开始时关系很好,她还曾说,等我长到跟她一样高,就考虑做我老婆!”
“胡扯!”
白若璃娇嗔一声,面具遮掩下的表情闪过一丝腼腆之色。
“是真的!”
凌浩然连连解释:“我俩在万花之海凉亭前有过约定,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白若璃好奇追问。
“唉!”
凌浩然长叹口气,喃喃道:“只是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
“哼!自作多情!”
白若璃目露鄙夷,言语带着不屑。
凌浩然一拍大腿,起身坏笑:“无所谓!”
说完扭动身体活动几下筋骨,口出狂言:“等我为父母报完仇,就去南海!”
“去南海做什么”
“嘿嘿,打下离恨宫,活捉封尘雪!”
“你……”
“我要抢她做压寨夫人,让她天天伺候我!”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白若璃愈发不满,恨恨转过身去。
“师伯,我说她您急什么呀?她…她又不是您徒弟!”
凌浩然摸不着头脑,还没意识到眼前之人已经有些生气。
“你也不是我徒弟!”
白若璃冷冷训斥,温柔瞬无。
“对对对!”
凌浩然自知惹恼了她,忙上前劝慰:“咱当初不是说好了吗?只教武学,不拜师。”
“哼!”
白若璃不理不答,移步走往另一边。
“呃…师伯,您饿了吧?我去捉鱼!”
凌浩然顿觉尴尬,找个借口趁机开溜。
“色痞!”
白若璃小声暗骂,又恼又恨。
过不多时,烤鱼做好。凌浩然胡乱吃上几口,便告辞离开。
此刻天边发白,眼看清晨将至,他必须得在日出之前返回谷内。
十年来几乎天天如此,夜间修炼已成常态。
“唔~啊——”
刚走进寝室,就开始哈欠连天。
困意袭来倒头便睡,梦中又跟封尘雪私会。
过不多时,日上三竿,一道紫色人影悄悄摸进屋内。
紧接着,狗尾草直钻鼻孔,痒的熟睡中人表情阵阵扭曲。
“阿嚏——”
终于,打喷嚏的声剧烈响起。
凌浩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简单擦了擦,又吧唧嘴巴继续做梦。
“还睡?”
娇叱声宛如惊雷,直震的刚刚再次入眠之人手忙脚乱,忽地坐起。
“哎呦……”
凌浩然惊醒,看清床前之人,顿时脸色一苦,无奈耷拉下脑袋。
“太阳都晒屁股啦,怎么还像头死猪一样?你命里缺觉啊?”
紫衣人面容清秀绝美,五官精致如雕;金冠高束如墨长发,肤色嫩白如玉如雪;身材高挑,腰细肩宽,温文儒雅如同画中走出美男!
虽是男儿之身,却天生女人容颜!
不用说,这翩翩公子哥,自是上官宵羽无疑。
“老弟,你让我好好睡一会行不行?算哥哥求你,中午你再找我!”
凌浩然话音未落又躺回床上。
上官宵羽撇嘴不言,拿起桌上茶壶就往他脸上浇灌。
“唉——”
冰冷之感瞬间剿灭睡意,凌浩然再次坐起,一脸幽怨。
“你干嘛?”
“废话!快点起床!”
上官宵羽不理会他那杀人目光,将茶壶放回桌上,拍手道:“今天谷内要举办比武大会,你有没有兴趣?”
“没兴趣!”
凌浩然单手托脸,一口回绝。
“为什么?你平时不是挺喜欢争强好胜的吗?”
上官宵羽颠玩着金桔,在半空中丢来丢去。
“就你教我那点皮毛功夫,我能打得过谁?还去比武…倒不如说是去挨揍!”
“这能怪我吗?每次教你东西,你不是嫌累就是嫌烦,天天跟睡不醒一样,也不知道一晚梦见封尘雪几回!”
“你怎么知道我又梦见她了?”
凌浩然平日没少在义弟面前提及意中人名字,所以……
“切!”
上官宵羽将金桔砸向床上,随后滑稽的学着他梦中语气和口吻:“师姐…我想你…我要娶你……”
“我靠!我有这么猥琐吗?”
凌浩然大羞,老脸顷刻通红。
“你以为呢?”
上官宵羽一翻白眼,又道:“快起床洗洗,待会陪我去转转,我想挑选几名弟子做亲随!”
“你不有我吗?”
凌浩然不情不愿下床,穿袜提靴。
“你?哼!练废啦,指望不上!”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