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如很是茫然。
刚搭上的靠山，就这么，走了？
想到刘海中占她便宜，又跟她信誓旦旦，说以后绝对让她饿不着的时候，有可能已经递交了去外地的申请。
秦淮如心里就莫名涌上一股难以压制的悲愤。
她被骗了！
大院儿散会后，回到家中，秦淮如把脸埋在枕头里，蒙着被子悲啕大哭。
她的身子，就换了，五斤棒子面儿。
贾张氏是哑巴了，又没聋，自然听见了。
但她只做没听见，搂着孙子自顾自地睡觉。
儿媳妇前阵子突然带回来两斤棒子面，说是娘家拿的。
哼。
她当时就觉得不对。
儿媳妇娘家那么抠搜，连她工作都要抢，还能那么好心地给她棒子面儿？
看，这不就露馅儿了？
啧啧啧。
果然还是太年轻。
唉，只可惜自己说不出话，要不然，肯定要指点指点她。
蠢得出奇！连自己当年三分本事都比不上。
贾张氏得了两斤棒子面，剩下那三斤，自然被秦淮如拿去填了娘家的深渊巨口。
她暂时得到了平静。
但是这份平静，在她得知靠山跑路后，很快就演化成了焦虑。
她拿回去杂合面那次，答应家里，会时常带东西回去的。
秦家人见秦淮如态度坚决，杂合面又沉甸甸的，足足五斤多。
商量一阵后，也妥协了。
这两年风向不太对，牛皮吹得太厉害了。
村子里粮食都要上交，甚至还交不够。
再不像从前，家家户户交完公粮，还都有余粮，吃得饱。
现在有钱也买不到粮食，还是粮食重要。
得了粮食，又得了秦淮如的承诺，他们答应秦淮如，不会去贾家和轧钢厂闹了。
但是现在，这个承诺，随着刘海中一声不吭的突然离开，成了泡影。
她要去哪里，再找一个，能每个月固定给她粮食的人呢？
五斤棒子面，再掺点别的，弄成杂合面，足够她应付娘家人了，还能拿点回贾家。
九十五号院儿的每一个男人，她都仔细地考虑过。
值得她一试的，她也都低调地试探过了。
除了存心欺骗她的刘海中，没有任何人肯搭理她。
要去九十五号院儿以外寻找目标吗？
可是那样，太容易被发现了。
秦淮如焦虑着，愁眉不展，心不在焉。
其实，如果她能拿到丈夫的抚恤金，就能一解燃眉之急……
但是婆婆到底把抚恤金藏在哪里了呢？
这一天，秦淮如去学校，接了上一年级的儿子贾梗放学，并交代了他一件事。
“明天一定要把奶奶哄出去，多在外面待一会儿。”
“如果奶奶非要回来，你要快点跑在前面，大声招呼妈妈，记住了吗？”
黑瘦黑瘦的贾梗用袖子擦了一下鼻子，不情愿地道：“妈妈，现在都是冬天了，外面好冷的，为什么要骗奶奶出门啊？”
“我不想出去，鞋子不暖和，我脚上都生冻疮了，又疼又痒的。”
秦淮如摸摸儿子脑瓜，耐心地哄他：“等妈妈有钱了，就给棒梗买双新棉鞋，好不好？”
棒梗眼睛一亮：“那拉钩！”
“拉钩！”
*
晚上，系统给沈铭恩打小报告：“秦淮如要偷贾张氏藏起来的钱。”
沈铭恩一边给他儿子磨趾甲，一边心平气和地道：“什么叫偷，那明明是拿。”
系统道：“对对对，拿，希望秦淮如聪明点儿，把钱都找出来，拿走。”
沈铭恩一挑眉：“换系统啦？”
系统道：“没。”
沈铭恩皱眉：“贾张氏干什么了？”
他这个小系统，百分百概率是混乱正义。
如果不是贾张氏做了什么坏事，系统不会盼着她倒霉。
系统支支吾吾，最后跟刘海中一样，也老实交代了：“她剪小人儿，诅咒大宝二宝。”
沈铭恩气乐了。
转天，大周末的，京城飘起了雪花，棒梗拉着贾张氏出门看雪。
转角不知道谁家偷懒，倒了一盆脏水，贾张氏一个没踩稳，摔倒在地。
后脑勺磕在砖墙上，人当时就不行了。
等棒梗哭嚎着跑回家，秦淮如大惊失色地赶过来时，贾张氏不仅凉，还硬了，地上一大滩血。
一代亡灵法师，在没了自己声音之后，又没了命。
*
听着贾家传来的哭声，沈铭恩啐了好几口，玛德晦气！
算上那颗暂时性解药，他在这贾张氏身上，浪费了足足三颗药丸！
比大女主秦淮如和她那没用的丈夫贾东旭还多出来一颗。
沈铭恩掏出自己的小本子，把“关键人物，尽快除掉！！！”这句话，重新又抄写了两遍。
感叹号依旧加大加粗！
这种不必要的浪费，必须遏制。
他叹口气，跟系统道：“毕竟是第一次来任务世界，还是不熟练，以后就好了。”
系统听得两眼一黑，完全想不到以后的诸天世界，它的宿主会成为什么样的活阎王。
药神？
瘟神吧。
系统委屈：“你上次不是说，让她瘫了吗，怎么就弄死了呀？”
沈铭恩探手：“对啊，我只是想让她摔断腿，没想到她那么倒霉，自己把自己磕死了。”
“这可真的不怨我。”
才怪。
单纯手脚不能动，就饶过这死老太太？
怎么可能。
不能说话不能动，她不是还能在心里诅咒他儿子？
必须让她死！
他喂给贾张氏的最后一颗药丸，就是叫她脑梗暴毙的。
要是出去逛一圈儿就赶紧回家，冷热变换，贾张氏会在跨过门槛时，直直地倒在自家门里。
将贾家变成继后院儿聋老太太家后，九十五号院第二处凶宅。
只可惜啊，她没死在自家门里这个命。
不是诅咒他儿子么，真好，先咒死自己了呢。
开心不开心？
系统不开心，贾张氏一死，那些监控九十五号院儿的眼睛，又要多起来了。
沈铭恩还是不在乎。
他可是根正苗红的工人同志。
不怕查。
*
贾张氏死了，压在秦淮如身上的一座大山，就这么突兀地没了。
秦淮如一会儿轻松，一会儿迷茫，一会儿恐慌，一会儿焦虑，浑浑噩噩地忙着将贾张氏抬回家，处理后事。
没等她反应过来，这天晚上，沈铭恩又在院子里点燃了一颗“助眠香”。
顺利将全院儿居民，包括他媳妇儿子和妹妹，全部放倒。
沈铭恩划开贾家门栓，进去搜了一圈儿，按照系统提供的地点，把贾张氏藏起来的全部积蓄，搜罗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他在一处最为隐秘的墙洞盒子里，塞了一张发黄的名单，一沓子金圆券，又心疼地放了一根小黄鱼。
名单上的名字，有的被抓了，有的还在隐藏，有的已经死了。
他们的身份，有且只有一个。
敌特。
聋老太太的本名，和早已死了好多年的老贾的名字，赫然在列。
系统没忍住嘀咕了一句：“宿主，你好缺德。”
沈铭恩：“你看看我的功德数值再说话。”
他可是很辛苦地凑齐这份名单的好嘛！
系统气死了。
宿主辛苦个屁！
活着且还没被抓的那些敌特，明明都是它辛辛苦苦找出来的。
但是，但是宿主他的功德值，真的涨了……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