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铭恩都没问，何雨水自己就叭叭地把她如何抽丝剥茧，寻到流言源头的过程，兴致勃勃地细地说了一遍：“……顶属刘晓红嘴最严，要不是我把你给我做的鸡毛毽子，借给她带到学校去玩儿三天，她都不肯跟我说实话。这事儿我就卡在她那儿了！”
小丫头心疼地一咧嘴：“给我踢秃三根大羽毛！”
沈铭恩就笑：“那你就问别人呗，还非得求着她啊。”
小丫头咬牙切齿：“我就不信还有我撬不开的嘴。”
沈铭恩再次坚定了要把何雨水送去当警察的心。
要不然这小丫头片子，非常有可能走上一条歪路啊。
还是让她当警察，审犯人去吧。
何雨水利索地啃完一根鸡腿，咔咔把骨头嚼了：“哥，你还没告诉我，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呢？”
沈铭恩：“你哥我又不是万事通，我咋知道。”
他一点何雨水：“不许再往外说了，记住没？”
何雨水嘿嘿一乐：“知道，我都跟刘晓红打包票了，我说要是告诉别人，我就天打五雷轰。”
沈铭恩连榛蘑都咽不下去了：“那你还跟我说？”
何雨水严肃：“你是我哥，又不是别人。”
也，也行吧。
*
几个月以后的又一个周末，贾东旭从秦家村接回了带着头巾，裹得严严实实，怀里抱着个小娃娃的秦淮如。
一进大院儿，贾东旭就乐呵呵地大声宣扬：“生了，是个儿子！”
“哈哈哈可不是，辛苦我媳妇了。”
“嗯，睡着了，醒了一哭，那嗓门儿可亮堂了！”
“哎哎哎，先抱回家，给我妈看看。”
“嗯，也让小如歇歇，她急着回来，还没出月子呢。”
秦淮如“虚弱”地被贾东旭扶着，对着大家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抱着孩子的手臂稳稳的很有力。
贾东旭想要把孩子接过去，她还不让：“不用，就几步路，弄醒了该哭了，再说你也怪累的。”
贾东旭美滋滋，他媳妇可真贤惠啊。
小两口亲亲热热地进了屋。
院子里的邻居还在小声儿蛐蛐：“算日子，这是出了月子才回来的？”
有个嫂子撇嘴：“这小秦她娘家可挺好的，还伺候完月子才让回来。”
有人诧异地接话：“怎么小秦生个孩子，还整的黑瘦黑瘦的呢。”
“那咋婆家吃不饱，在娘家也吃不饱啊？怀着孕还下地干活儿啦？”
“这么瘦，那能下奶么？”
众人低低地发出一阵窃笑。
毫无疑问，笑出声儿的，大概齐都听过那个流言。
这秦淮如哪里是在娘家养胎去了，分明是帮娘家干活儿去了吧。
没生孩子，养什么胎。
没生孩子，哪里来的奶。
院子里的老娘们儿们，眼睛紧盯着贾家瞧。
贾东旭也就乐了那么一天。
秦淮如没有奶水，刚满月的小孩儿，也不能顿顿喝米浆吧。
负责养家的贾东旭眉头，重新布满了阴云。
但他还是给自己的“儿子”起名叫棒梗。
沈铭恩：“啧。”
讨厌这个名字。
没几天，何雨水又给他传播新消息：“大家都说，棒梗长得既不像贾东旭，又不像秦淮如。”
贾东旭当年能得个贾宝玉的外号，那必然白白胖胖的，五官端正，比较有富贵气。
秦淮如这个世界女主，那就更不用说了，容貌是很出众的，哪怕现在黑瘦，也看得出五官很漂亮。
但是他们家棒梗。
长得就很一言难尽。
何雨水言简意赅：“丑！”
系统表示了肯定：“好像个猴儿。”
沈铭恩一乐，这大女主的气运，果然了不得。
顺顺利利地抱回了孩子。
丑孩子还没受贾家母子的怀疑。
系统突然道：“棒梗来了，小当和槐花还会远吗？”
沈铭恩诧异，系统都会说俏皮话了嘿。
不过沈铭恩不是很在乎：“只要聋老太太不诈尸，爱谁来谁来。”
*
这话就不能念叨。
转天沈铭恩下午下班，才出了厂区，就被带走了。
上次找他谈话的两位公安同志一见到他，严肃的面容上努力挤出和蔼的笑容：“小何同志，又见面了，这次叫你来，还是想跟你了解些事儿。”
沈铭恩局促地搓搓手，面上很是镇定：“好的，你们问吧，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们。”
话说的很硬气，只是那一点颤音，还是泄露了这个十七八岁青年人的忐忑与不安。
一位女同志给他倒了一杯水。
谈话很快开始了。
问题中心，还是死去的，被泼了脏水的聋老太太。
聋老太太的日常，聋老太太的社交，聋老太太临去世前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
李翠兰，也就是易中海前妻，与聋老太太关系如何。
她有没有过什么异常。
沈铭恩：……又来了。
系统哼一声：“是不是有点悔不当初了？”
“人家都说，一个谎言，要无数个谎言去掩盖，你看看，这回你怎么盖？”
沈铭恩：他补钙。
“要说异常，翠兰婶儿没啥吧，除了跟一大爷离婚那阵子脾气特别大，之后也没啥变化啊，哦，生孩子之后，变得挺爱笑了吧。”
“最异常的，那得数一大爷了，哦哦哦，就是易中海，他之前不是我们院儿的管事大爷么，就叫习惯了。”
“一大爷，易大爷，没啥区别么。”
“我不是宣扬迷信啊，我也是听他们说的，说一大爷可能是撞邪了，啥话都说，说在厂子里，对着领导也是，句句都是大实话，一点儿也不怕得罪人。”
“据说有一次娄老板带着政府的同志去车间，好像是打搅他干活儿了，都让他给骂了。”
“但是一大爷在我们院儿，倒是不怎么说话，自从出了那件事以后，他就沉默寡言的，不怎么太开口。”
“我们院儿周遭还有谁，我瞧着，比较可疑？”
“那方面可疑？人贩子这种的？”
“哦，那我跟你们反映最近在我们院儿，还有南锣鼓巷比较热议的一件事儿？”
公安同志眼睛亮了：“您请说！”
沈铭恩便把秦淮如假孕这件事，给公安同志讲了一遍。
公安们细细地在笔记上记了下来。
沈铭恩试探地道：“同志，要是这孩子是被他父母卖了的，那你们追究不追究啊？会把孩子抱回去给他亲生父母养吗？”
公安微微笑了一下：“这个我们调查一下再说。”
沈铭恩惴惴不安地道：“你们不会把我漏出去吧？”
公安哈哈大笑起来：“那肯定不会，没看今天我们去接你，都穿的便衣嘛。”
“放心吧小同志！”
沈铭恩：你说放，我可就真放了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