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有个何雨水，小丫头正是能跑能跳能闹的年岁，爬高上低不老实的很，比一般男孩子都淘气。
王婶儿特意先来何家走了一趟。
小声儿地叮嘱：“贾家媳妇怀孕了，你叫雨水离他们远着些，今年也别在院子里玩儿啥跳绳儿啊，捉迷藏啊，打口袋啊，打游击抓特务的了。”
那小孩子身小又灵活，怀了孕的则身体笨重，一不留神撞着可就不好了。
沈铭恩秒懂：“好好好，多谢婶子嘱咐，等会儿我就把她那皮筋儿口袋啥的我都给她没收了！”
务必让贾家一点沾边的机会都没有。
王婶儿哭笑不得：“不是不让孩子玩儿，你小心又招雨水哭！”
沈铭恩笑嘻嘻地道：“让她拿学校，跟同学们一起分享去。”
那也成。
王婶儿对何雨柱还是放心的，这孩子稳重，心里有数，啥事儿你交代他一遍，那肯定记在心里，办得妥妥帖帖的。
她安心地出了门，去了易家。
自打贾东旭新婚那天，闹出那档子事儿后，易中海平时出来进去，眼里就没有贾家那号人。
他也实诚，什么事儿都跟新娶的媳妇说了。
以至于易中海他媳妇，大川他娘，也跟易中海一个鼻孔出气。
这位易嫂子，见着翠兰这位前妻姐，还能笑着打个招呼呢，但是对贾家人，那是真不待见。
每次在院子里遇见贾东旭或是秦淮如，不甩个白眼那都算好的。
不过大院儿里的人对此却没有说什么。
反倒有人夸易嫂子明事理。
翠兰跟易中海离婚，错误不在人家，贾东旭跟易中海师徒关系闹掰，错误却全在贾东旭。
不搭理正是对的。
王婶儿唉声叹气地心想，自己这回去跟这位易嫂子说这事儿，不会也挨几个白眼吧。
算了，挨就挨吧，总比出事儿了后悔抓瞎一脑门官司的强。
没想到，她去了易家，跟易嫂子悄么声儿地把这事儿一说，易嫂子反倒是笑了，拉着她的手也低声道：“多谢你想着我，本来我还想提醒你一嘴呢，没想到你先来跟我说了。”
没法不低声，易家对面儿就是贾家，两家就隔了个院子，但凡说话大声点儿，保管都叫人听去了。
王婶儿松了口气，解释道：“哪里是我想到的，是沈奶奶提醒的我。”
易嫂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沈奶奶见多识广的，该听她老人家的没错。”
王婶儿忽然就觉着，这里头好像有什么事儿，是她不知道的。
但是沈奶奶和易嫂子都知道？
奇奇怪怪的呢。
王婶儿没多想，她一向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刘海中不在，她还得去后院儿说一声呢，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出门看到贾家关着的房门，王婶儿站了一站，还是走过去，敲开门，跟贾张氏和秦淮如随便说了几句街道办最近传达下来的新政策。
要不然别家都去了，单单漏下贾家不去，那不是纯属没事儿找事儿么。
*
九十五号院一下子就安静了好多。
那些一放学就张牙舞爪你追我打的皮小子皮丫头们，仿佛一夜之间，就斯文淑女了起来。
再也不横冲直撞地在大院儿里跑来跑去了。
何雨水跟她哥邀功，捏着自己的小拳头道：“都是我的功劳。”
“他们原本不想听的，但是都被我镇压了！”
沈铭恩揉揉额角。
等何雨水长大点儿，他送她当兵去吧。
要不就考个公安警校之类的。
否则真是浪费她这个好体格。
别以后不嫁片儿警，改被片儿警逮起来，那就好看了。
*
秦淮如肚子还没鼓起来的时候，果然她就回娘家养胎去了。
贾东旭原本不同意，但是秦淮如眼泪汪汪地说家里粮食不够吃，她怀孕了以后，总是饿，总想吃。
总不能为了这个孩子，把家里人都饿死吧。
农村再怎么着，土里筛筛也能弄口吃的。
贾东旭揪了一晚上头发，周末早起，亲自把媳妇送回了娘家。
走的急匆匆的，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
沈奶奶知道这件事后，眉心的皱纹更深了几分。
易嫂子看到送完媳妇回来的贾东旭那一脸灿烂的笑，讥讽地撇撇嘴，一甩帘子回屋了。
说来也巧，易嫂子娘家太姥姥，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接生婆。
她小时候在太姥姥身边长大，耳濡目染的，听老太太讲了不少。
小媳妇开没开怀，怀没怀孕，她不用近了瞧，一看背影就能分辨得出来。
秦淮如这肚子里有没有货，瞒得了别人，瞒不了她。
易嫂子本以为，这贾家是要借着秦淮如的肚子讹人。
没想到啊，原来是要买人。
啧啧啧。
只不过，这事儿她是不能跟老易讲的。
老易那管不住的嘴，要是知道了，说不准啥时候就大着嗓门儿给嚷嚷出去了。
大院儿里的其他人，那更不能提了。
真是憋死她了。
要不下周，她抱着孩子，提点儿东西，回哥哥家看望看望嫂子？
秦淮如走了，何雨水倒成了最失落的一个：“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保持安静呀？”
沈铭恩从口袋里掏一掏，摸出一个铜钱攒的鸡毛毽子来，在何雨水眼前一晃：“看看，这是什么！”
“喜欢不喜欢？”
何雨水眼睛一亮：“真好看！给我的吗？”
沈铭恩丢给她：“看你这段时间比较 乖，给你做的，拿去玩儿吧。”
铜钱儿是家里原本就有的，鸡毛是他在食堂杀鸡攒的，小丫头最近挺乖，做了哄她个开心。
反正也不费事儿。
看着小丫头惊喜又爱不释手的小模样，沈铭恩略微有了点儿成就感，一抬下巴：“去玩儿吧！”
何雨水欢呼：“哥哥最好了！”说完从凳子上出溜下去，三秒钟飞奔出门，呼朋唤友地跑了。
个皮猴子。
过了没几天，小丫头又来跟沈铭恩说小话：“现在南锣鼓巷好多地方都在传，说贾家儿媳妇没怀孕，是回娘家躲着去了，然后等时候到了，要抱个孩子回来养呢。”
何雨水大眼睛眨巴眨巴：“哥，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沈铭恩眼睛一亮，低声道：“你这都在哪儿听来的？”
何雨水趴在他耳边道：“哥，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经过我仔细地调查，这话，是咱们院儿老易家媳妇，传给她娘家嫂子，她娘家嫂子又传给别人的。”
沈铭恩：……
不是，妹，你哥我说把你送去当警察，也就是那么一说，你怎么还真的就开始展开侦查工作了呢？
这以后，我是不是都用不着派系统去打探事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