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铭恩点点头：“对，我们都住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儿，而且都在中院儿住着，我家住正房，易家和贾家住东西厢房，他两家对门儿。”
娄半城一拍脑壳：“对对对，当年这住处，还是我叫管家安排的！”
沈铭恩没说话，等着娄半城继续开口。
果然娄半城便问：“那你知不知道，这两天，易中海和他徒弟，为什么没来上班。”
看着娄半城警惕的眼神，沈铭恩笑了：“老板，您放心，不是有人来挖他俩，是他俩在周天晚上，被公安带走了。”
娄半城：……
娄半城这颗心呐，才听着前半句放回肚子里，就被后半句给提溜起来了。
他脸色都白了几分，满脸惊讶：“什么？公安？”
沈铭恩心说您这惊讶情绪上来的有点儿慢，太假了，又笑：“您放心，不是啥大事儿。”
他凑到娄半城耳边，嘀咕了几句。
娄半城听完，只觉得自己耳朵都脏了。
师傅算计徒弟给自己养老。
徒弟联合自亲妈算计师傅家产。
徒弟新婚当天，带着新媳妇，去抓自己亲妈和师傅的奸。
还逼着师傅娶了自己亲妈。
结果师傅翻脸，大骂徒弟他妈是猪？
这都叫什么事啊！
不过没出人命，没人受伤，目前也没有大额的财产纠纷，倒是确实也算不上大事儿。
厂子里的生产，是真离不开易中海。
娄半城摸摸脑壳，拍拍肚子，原地转了三圈儿，嘀咕道：“那我得亲自去一趟，把易中海捞出来啊！”
沈铭恩倒是知道，公安还在查贾家和前一大妈翠兰婶子身上的敌特嫌疑。
倒是易中海，因为沈铭恩给他吃了诚实响声丸，那在公安那里，真是问啥说啥，有啥说啥，一点儿敌特嫌疑都没有。
因为他不仅把自己在四合院儿里的小心思说了个低儿掉，就连小时候尿炕，诬赖他家看家狗的事儿都给说了。
又诚实又大声，哪怕公安同志屡次提醒他小点声儿，易中海也降不下来音量。
响声丸嘛，那必须得声音嘹亮。
所以如果现在娄半城去公安那里捞人，说不准还真能把易中海给捞出来。
但是贾张氏和贾东旭嘛，那就难说了。
果然，下午沈铭恩接了何雨水回家，就在前院儿里听一群妇女议论，易中海回来了。
傍晚做饭的时候，沈铭恩听院子里又闹腾了起来。
易中海大声地道：“我给了你婆婆饭钱和粮票，那都是足足的，正够一个月饭钱，现在我不在你家吃了，要么给我钱，要么给我粮食！”
“这事儿在公安那里都是有记录的，我也不怕你去告公安去！”
沈铭恩耳朵支棱起来，想听听秦淮如怎么应对。
就听对面委委屈屈地道：“师傅，这我……”
易中海大嗓门儿又响了起来：“别叫我师傅！以后贾东旭不是我徒弟了！”
秦淮如哽咽着，吞吞吐吐地道：“易，易师傅，我才嫁进来，家里钱，不归我管，我……这粮食都锁着，我也……”
易中海脸黑黑的：“你家的事儿，我管不着，我只管拿回我自己的粮食。”
他回头看着王婶儿，道：“你这个管事大妈，总不至于看着我饿死吧？”
王婶儿心好累，这两家，啥时候能消停下来啊。
院子里总共四户人家，人家何家兄妹俩，小小年纪，安静过日子，从不招灾惹祸。
这贾家和易家可好，挺大岁数了，竟干那不着调的活儿！
王婶儿招呼院儿里的孩子，“去把沈奶奶和后院儿你刘叔叫来！”
小孩子们一窝蜂地散开，没一会儿，就把人给喊来了。
沈奶奶温和地道：“秀芬儿啊，啥事儿？”
王婶儿便说了自己的意思，她是打算叫上这两位，一起打开贾家装了粮食的柜子，叫易中海把等额的粮食拿走。
他们三个管事大妈管事大爷，就在一旁做个证。
省的贾家母子俩回来以后，再掰扯不清。
刘海中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对易中海道：“老易啊，你可是，坑人不浅！”
易中海根本懒得搭理他，等着王婶儿说完。
刘海中见他不搭腔，气哼哼地道：“你知道我为了给你请假，维护你的体面，在厂里吃了多大的瓜烙！”
“要不是为了替你遮掩，我也不能撒谎跟人说你病了……”
易中海不耐烦地打断他道：“你自己愿意撒谎，别往我头上扯！”
刘海中气个倒仰，差点儿没厥过去。
正巧王婶儿这会儿说完了，问他道：“老刘，你看这样行吗？”
刘海中气哼哼地道：“你们中院的事儿，我不管！”
一听这话，沈奶奶和王婶儿还没说啥呢，后院儿来看热闹的妇女们先不干了。
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戳他脊梁骨。
“哎刘海中，你这话啥意思，哦，你这二大爷，就只管后院儿啦？”
“你不管中院的事儿，那是不是说，沈奶奶和秀芬也可以不管后院的事儿？”
“那你上班的时候，后院儿有事儿，我们找谁去？等着你下班，黄花菜都凉了！”
“你到底能不能干这二大爷，不能干你赶紧退下去，我们有的是人能干！”
“就是，你不行，让你媳妇上都比你强！”
“平时吆五喝六的，怎么真让你担点责任，你就怂了？”
“是不是老爷们儿？”
“当初你跟街道王主任怎么赌咒发誓的！？”
“那会儿还认真为群众服务，现在就不归你管了？”
“那啥归你管？”
刘海中让人骂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彻底怂了，抱拳拱手：“我错了我错了！”
沈奶奶和王婶儿对视一眼，都没说话，笑意都藏在眼底。
秦淮如看着妇女们的战斗力，整个人都傻了。
还能，这样？
世界慢慢地向她敞开了一扇大门。
最后在两位管事大妈和一位管事大爷的见证下，贾家的粮食柜给撬开了。
易中海算了账，拿走了自己的那份粮食。
贾家从他家里搬走的一些零七八碎的东西，他也一并搬了回去。
王婶儿照样写了收据，一式三份，秦淮如一份，易中海一份，她留一份。
上面按手印的按手印，签字的签字，见证人也一样。
等人都走了，王婶儿嘱咐秦淮如道：“赶紧送饭去吧，再好好问问，为啥他俩没给放回来。”
秦淮如不想去送饭，也不想问。
贾东旭跟他那个娘，关一辈子才好呢，也省得她挨打！
只是，明天就该她回门了呀……
这还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