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还没开始哭呢,才抬起脖子来,就被冲上来的沈铭恩一把捂住了嘴:“小祖宗,哥哥的小姑奶奶,可别再哭了,你明天不还有文艺表演吗,嗓子哭坏了可怎么办!”
一年级新来的小百灵鸟,何雨水可是她们班的领唱呢!
小丫头的眼泪一大颗一大颗往下掉,扒拉开她哥的手,低声哽咽:“你不行说话不算话!”
这次她是真伤心,不是演的。
她都好久没见着爹了。
虽然嘴上说的硬气,但是小孩子哪有不想亲爹亲妈的呢……
她才出生没多久,娘就没了,何大清也是又当爹又当妈。
何雨水没法把她爹忘得一干二净,说放下就放下。
沈铭恩给妹妹擦着眼泪,冲着王婶儿惭愧地一笑:“婶儿,真不是我不帮忙,您看这……”
王婶儿倒是松了口气。
这年头结婚请厨子,谁不是早早上门,礼金也给的足足的。
结果贾家这母子俩可好,一个是哑巴,一个装腼腆,支支吾吾说半天,就想叫柱子一个小孩子白出力!
呸!
她要不是当了这个管事大妈,要团结,她早就先在贾家骂上一顿了!
这回好,兄妹俩要去保定,理由光明正大。
谁也不能拦着孩子,叫人家不去见自家亲爹吧?
那岂不是太不是东西了。
那叫欺负人!
除非你们贾家愿意为了占人家孩子的便宜,改了你们家定下的好日子。
王婶儿心说,她倒要看看贾张氏和易中海能不能张开这张嘴。
王婶儿坚毅地站起来:“雨水,别哭了,你哥肯定带你去,他最是说话算话了,别的事儿你们别担心,婶儿不会叫人来吵着你们的。”
沈铭恩一脸感激,何雨水抓着哥哥衣襟,湿漉漉的小脸埋在哥哥怀里,抽抽搭搭地道:“谢谢婶儿。”
“好孩子,不哭了。”
王婶儿风风火火地走了。
沈铭恩关了门,回头看着妹妹最近圆溜起来的小脸儿,刮了刮她鼻尖儿,摸出一粒润喉丹给她:“含在嘴里,省的明天嗓子疼。”
何雨水接过药丸儿,小眉头皱皱着,用鼻子嗅了嗅,小心翼翼地用舌头舔舔,破涕为笑:“不苦!”
沈铭恩不理她,侧耳听了听隔壁院子的动静。
没一会,门轴声响,王婶儿的大嗓门儿在院子里响了起来:“行,我回去了,小贾你忙吧!”
贾家的门关上了。
王婶儿的脚步声去了易家。
院子里安静下来。
何雨水腮帮鼓鼓地学着他的样子,把耳朵贴到门板上:“哥,你听啥呢?”
沈铭恩能说他预备着易中海来发飙?
他敲了敲何雨水脑门儿:“作业写完没呢?还不去写作业?”
小丫头嗖一下跑了!
很快,王婶儿又从易家走了出来。
易中海的大嗓门儿在这期间,一点儿响动都没有。
不知道是硬憋着呢,还是真没话说。
沈铭恩不在乎。
只要他们别来打搅他平静的生活,叫他安生过日子,那就大家都安生。
如果易中海真要压不住火气,非来他这里撒野,那给聋老太太的药丸,他也不是不能给他一颗。
系统有气无力地提醒:八级钳工,对国家的贡献还是挺大的,弄死了你损功德!
损大功德!
沈铭恩还是第一次听说功德这玩意儿,好奇地道:“功德有啥用啊?”
“能换道具?功法?武器?还是钱?”
系统无语。
好半晌才道:“等你退休了,能换一个完美人生。”
沈铭恩深感无趣。
系统见他浑不在意,吓唬他道:“你要是倒扣了功德,退休之后,有可能半残或是疾病缠身!”
“是傻子疯子也说不定。”
沈铭恩“哦”了一声,语气淡淡的。
系统哽住了。
它,他他他!
算了,它不管了!
爱咋咋地!
沈铭恩却突然问道:“那弄死聋老太太,扣不扣我功德?”
系统叹口气:“不扣。”
反而还有些功德。
聋老太太根本不是军属,这个五保户是她骗来的,沈铭恩提前弄死她,算是给国家省粮食了。
所以就有一点功德拿。
给贾家母子的哑药和绝育药,啧,也有一点功德。
系统也搞不懂,怎么弄哑一个人,也有功德拿?
生育不是人类的大事吗,送子观音多受民间百姓推崇!
不叫人生育,怎么会有功德呢?
至于诚实响声丸,诚实是一种美德,这个,更是没扣。
系统搞不懂,系统心累,系统不太想说话。
它也不想告诉沈铭恩这件事,免得他尾巴翘上天,到时候丢小药丸丢得更起劲儿。
沈铭恩却突然道:“系统,要是以后的世界,我干掉了反派,那是不是还有功德可以拿?”
系统沉默了好半晌,在说实话和不说话之间,选择了说实话:“是。”
它毕竟是宿主的系统,不是宿主的冤家。
宿主有问题询问,它可以隐瞒,却不能不回答。
沈铭恩又沉默起来。
系统觉着他没憋好屁,数据流有点七上八下的。
果然沈铭恩一开口便是:“那若原身父亲是个恶人,我把他弄死了,是损功德呢,还是有功德呢?”
沈铭恩脑子里传来噼噼啪啪冒火花的声音。
沈铭恩乐了:“你悠着点儿,别把我脑子给点了。”
系统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我有点接触不良,需要返厂维修,宿主最近有什么事,自己处理吧!”
这种善哪吒杀恶李靖的故事,到底怎么算功德,它需要回去升个级才能回答。
系统没动静了,沈铭恩反倒觉得寂寞了起来。
直到他带着何雨水拿着街道办开的介绍信,踏上前往保定的火车,来到何大清上班的地方,系统都没回来。
沈铭恩看着工厂大门,心说何大清这老王八蛋手艺是真不错,凭本事又混上一个铁饭碗,真行啊!
这家工厂虽然不似轧钢厂那么严格,有专门的保卫科,但是看门的看起来也很是精壮强干的样子。
沈铭恩带着妹妹走过去,老实憨厚地说明来意。
这会儿正是上午,何大清保在的。
果然,他们在门卫等了一会儿,就见一个胖墩墩的中年人连跑带颠地跑了来。
一推门,就气喘吁吁地道:“闺女!爹在这儿呢!”
何雨水一把躲到哥哥身后,避而不见!
沈铭恩憨笑:“爹,您老挺好的?收着我上次的信了没?”
要是没收着,那就说明白寡妇手爪子挺长,该剁一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