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发生了什么,晴摇一概不知。
因为在沈砚周说话的那一刻,她对上了沈砚周那双勾人心弦的眼眸。
少年的眼眸清澈明朗,不带一丝杂质,照耀着晴摇的少女心。
她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思考不了任何东西。
周爷发号施令,谁敢不听。
众人停止了毫无下限的大尺度调笑,乖乖地给晴摇让出一条道来。
待晴摇走到拐角处,沈砚周的眼神才后知后觉地收了回来,然后欲盖弥彰地又从糖盒里敲出来一颗糖。
狐朋狗友见状借机八卦——
“周爷喜欢这款的啊。”
“说什么鬼话呢!这姑娘是周爷的远房表妹,注意你的言辞。”
“远方表妹?唬傻子呢吧!咱周爷该不会是已经玩上地下恋了吧!”
“这新嫂子挺乖啊。”
“……”
这些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沈砚周就这么淡漠地听着,眼底一片寒凉。
一旁的闵临见状,便道,“周爷刚说过别狗叫了,怎么又叫起来了?”
沈砚周眸光清冷,咬碎口中的薄荷硬糖,他扔下一句带有极具压迫感与威慑力的话,“继续叫,以后也没机会叫了。”
他眼眸晦暗地看向那几个嚼舌根的,像是在对他们进行什么秘密处刑一般。
而后,勾唇轻笑,轻狂恣意地往教室里走。
一众狐朋狗友瞬间慌了,都不敢说话了,连忙看向闵临求助。
闵临摊摊手,表示无奈。
“周爷心,海底针,别乱猜。”
这些人也真是胆大妄为,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不着调地在沈砚周面前七嘴八舌地议论。
…
沈砚周守株待兔,守了三天才把晴摇等来。
晴摇迎面撞上沈砚周,想躲都躲不开。
他直接伸手拦住了晴摇,“芙芙,冷处理不太好吧。”
晴摇眼睫轻颤,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沈砚周。
面对沈砚周,她脑子乱得很,她没有一点独立思考的能力。
沈砚周微微俯身,去看向晴摇,“你很讨厌我?”
嗓音轻飘飘的,像是羽毛轻轻划过。
沈砚周很少用这种语气询问人。
小心翼翼的口气,眼神里充满着破碎与无辜。
他说起话来向来都是狂妄不羁,从没有过如此畏缩的情况。
晴摇无法违抗自己的本心。
抬眸看向眼前的少年,而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她怎么会讨厌沈砚周呢。
眼前的这个人是她少女心的具象化,是她青春的代名词。
亲眼看到晴摇否定讨厌自己,沈砚周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开心。
一瞬间,他又恢复了那副轻狂恣意的少年风发模样,“这不就得了。”
晴摇:“……嗯?”
接下来晴摇便听到沈砚周非常没有逻辑地说道,“那你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和我交往了。”
晴摇:“……???”
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必然的逻辑吗。
晴摇发现沈砚周真是有一套属于自己的逻辑。
她别开眼,嗓音软糯,“你别拿我开玩笑了。”
她玩不起的。
沈砚周轻笑了声,不明意味,一直注视着晴摇,良久道,“芙芙,究竟要我怎么样做,你才能懂我是认真的呢。”
晴摇也许是相信这一刻沈砚周是认真的。
她怕的是沈砚周的认真只是一时的。
沈砚周这个人就像是一阵捉摸不定的风,永远不会为任何人久驻。
晴摇很怕。
她很怕一旦确定了恋爱关系,沈砚周就不懂得了珍惜,沉浸其中的人只有她自己。
晴摇退了一步:“我们现在这种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她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了。
她不知道往前迈一步,迎接她的是万丈深渊还是暗恋天光。
她很怕很怕。
沈砚周眉骨压下,眼眸里翻涌着晦暗,“所以,你只想搞暧昧,不谈恋爱?”
“……?”
晴摇又懵了。
他们一直以来的关系是暧昧关系吗?
可明明都只是沈砚周单方面的撩妹,他对谁不是那个放浪模样,怎么就偏偏抓住她不放。
沈砚周像是知道晴摇心里在想什么,嗓音里混着清浅的笑,“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晴摇是沈砚周撩的第一个妹,也是最后一个。
晴摇错愕一瞬,眼底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这人怎么说谎话也不打草稿啊。
“你以前那些女朋友是怎么来的?不是你撩来的吗?”
听到晴摇这么有点气急败坏的质问,沈砚周莫名心情很好。
她在意!
她非常在意!
沈砚周弯腰看向她,眼神虔诚无比,“那还真不是我撩来的。”
晴摇:“……???”
就在她疑惑不已之际,她听到沈砚周说,“是她们自己倒贴的。”
顺带着还能给沈成益添堵。
晴摇知道沈砚周轻狂,也知道他从未把那些成群的前女友放在心上,更知道他的薄情寡义
可她还是心存一丝的希冀。
希望成为他的例外。
她的内心是矛盾的。
沈砚周很少这么有耐心,他向来都是雷厉风行的。
面对晴摇小女孩的扭捏,他非但没有一丝一毫地不耐,反而倾注了所有的耐心,像个循循善诱的良师。
“芙芙,所以你能告诉我,你的顾虑是什么吗?”
究竟是嫌弃他什么,才会让她如此毅然决然地拒绝,不给他丝毫喘气的机会。
“沈砚周。”
女孩清脆的嗓音带着几分甜意,沈砚周从来没觉得自己名字会有这么好听。
他低低地“嗯”了声,回应晴摇。
“我怕。”
晴摇嗓音里莫名带着几分哭腔,充满了破碎感。
她本来是不想哭的,可这泪失禁体质真是控制不住啊。
她也很想让自己的暗恋窥见天光,可是她真怕那天光只是流星一刹那,一闪而过的美好,她根本抓不住,倒不如没有。
她这一哭,弄得沈砚周心都化了。
他不是没见过女孩哭。
恰恰相反的是,他经常见女孩哭。
不少女孩妄图用掉几滴眼泪的方式博得他的心软。
他次次都是极为不耐地让她们闭嘴,言辞冷厉地警告。
可面对泪眼婆娑的晴摇,沈砚周平生第一次生出慌乱与恐惧。
他也怕。
他怕晴摇的眼泪是因他而流。
他怕晴摇的悲伤与他有关。
他不擅长爱人,只会生硬地安慰,“芙芙,我追你,你只管享受就好,哭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有人上赶着当狗,怎么还哭了。
晴摇眼睫湿漉漉的,像一只怯生生地小鹿,“所以你现在是在追我吗?”
沈砚周笑她傻,“不然呢?”
“我就是在追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