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摇识趣地摇了摇头，眼底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怯，只见沈砚周眼底的愠怒与那不明意味的危险更加浓郁了起来，晴摇脑子才转过弯来，连忙道，“我没耍你。”
真是玩不起！
小心眼！
只是沈砚周不知道，此后很多年里，他都会上赶着让晴摇耍着玩。
晴摇又忍不住地将眼神落定在了关萦萦身上。
她有着一身傲骨，但亦可弯曲，懂得权衡利弊，聪明果断。
晴摇不认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但她很钦佩关萦萦身上的一些品质。
以自身利益为中心地权衡利弊，让全世界服务于自己，能屈能伸，像个弹簧。
优秀的弹簧。
沈砚周见晴摇视线又聚焦到了关萦萦身上，耍起嘴皮子，“喜欢她啊？”
一个劲儿地盯着她看。
晴摇心里吐槽人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然后脸上笑嘻嘻，“只是觉得她很厉害。”
沈砚周丝毫不掩饰笑声里的嘲弄与讥讽，“陪老男人方面的厉害？”
这种拜金女，沈砚周从小就见。
他可真是太懂她们了。
自私自利、唯利是图、不择手段，下贱肮脏。
晴摇：“不能因为她选择了你别人，没选你，你就这样啊。”
沈砚周拧着眉，很不喜欢晴摇这套说辞。
“晴妹妹，请你明确一点。”
“在京华，只有我挑别人的份。”
他狂到了极点，却丝毫不会让人感到厌恶，而是极度的压迫感。
他生在金字塔的顶端，有着狂傲的资本。
沈砚周眼底满是对关萦萦的轻蔑，“是我看不上她，她退而求其次选择老男人。”
那眼底的厌恶和嘲讽快要溢出来了，脸上写着明晃晃的七个大字。
[别往她脸上贴金]
尽管沈砚周一脸看不上关萦萦，甚至极其憎恶，但晴摇依旧丝毫不掩饰对关萦萦的欣赏，“她知道喜欢你没结果，及时止损，何尝不令人钦佩。”
她就没有这份及时止损的勇气和果断。
明知沈砚周是个坏的，渣的，还一意孤行地喜欢。
沈砚周听到晴摇这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胸腔震动。
“晴妹妹，你可真幽默。”
这绝对是沈砚周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
沈砚周笑了好一阵子，清脆的笑声具有穿透力，仿佛真得很开心一般。
嗓音微凉，透露着讽意，“你这话能乐得我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
“……”
你他妈最好别睡！
沈砚周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我是该说你傻，还是该夸你天真烂漫呢？”
“……”
你他妈还是直接骂我吧。
沈砚周看透了关萦萦的本质，“她看中的是钱。”
跟谁无所谓，有钱最重要。
他和沈成益之间的差别就是年轻点，帅了点。
不要脸面的女孩，退而求其次选择沈成益，沈砚周很能理解。
“跟我的女孩有几个是单纯看中我这个人的？”
沈砚周这个人很矛盾，自诩貌美如花小妲己，却又不信别人只是单纯图他这个人。
晴摇借着这个由头，隐晦地诉说少女心事，“会有人无条件地爱你，单纯地喜欢你。”
沈砚周笑得更乐了，是那种很不正经的笑。
“晴妹妹，王子与公主的爱情故事看多了吧。”
晴摇坚定地看向他，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少女眸色清浅，纯净得像是玻璃珠子，透露着坚韧与认真。
沈砚周收敛了几分不正经，但也没多正经到哪里去，依旧吊儿郎当的，“怎么？借着这机会跟我表白啊？”
还不等晴摇做出什么反应，他便漫不经心地道，“深情告白我收下了。”
他唇边的笑意清浅，眸底满是散漫与混不吝，“给你个温馨提示，记得别太喜欢我，没什么好结果的。”
他这话说得很不正经，就像是随口胡诌。
可晴摇却听进心里去了。
她明知这是一场飞蛾扑火的暗恋，却仍旧甘愿深陷其中。
看过了太多的肮脏污秽，见识了太多人负心薄幸，沈砚周逐渐变得很现实，也变得凉薄，他不再相信真爱的感情。
什么狗屁情啊，爱啊的，人最爱的人还是自己。
沈砚周是个资深的现实主义者。
他揶揄调侃着，“要是哪天，我成了穷光蛋，如花似玉的我就会成为她们取乐的工具。”
晴摇：“……”
都变成穷光蛋了，还不忘夸一下自己有当男模的潜质，不愧是沈砚周。
无论是多么不合理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就会变得非常合理。
晴摇思量了两秒，“也不单单是看中你的钱，也可能是看中你的脸。”
沈砚周轻笑。
对于那些人来讲，漂亮的脸蛋在家财万贯面前一文不值。
他眼皮抬了抬，看向沈成益与关萦萦，“沈成益人老珠黄，他上赶着贴，就足以说明，钱还是最重要的。”
晴摇不敢确定关萦萦对沈成益是什么感情，但她能确定关萦萦是喜欢沈砚周的。
关萦萦看向沈砚周的眼神，她很熟悉。
因为她也在角落里看向沈砚周。
晴摇看向沈砚周，“关萦萦对你也有几分真心的。”
真心难能可贵。
沈砚周不屑一顾，“真心瞬息万变。”
真心值几个钱。
沈成益年轻时也真心待过他的母亲，可后来呢，真心过依旧不影响他出轨找小三。
晴摇猛然发现她和沈砚周在对待这件事的观点，非常不同，分歧很大。
“存在负心薄情的人，也会存在重情重义的人。”
沈砚周眸底似深潭，幽幽不见底。
重情重义的人最后都会变成负心薄情。
沈砚周发现晴摇这姑娘真是挺天真的。
“等哪天你谈个恋爱，被人渣得头破血流，你就知道了。”
晴摇用着一样的话术对沈砚周说，“等哪天你谈个恋爱，她将一片赤子之心捧给你时，你就知道了。”
沈砚周真是听不得这种世纪大笑话。
他偏头看向他，眼底的正经不多，满是混不吝的漫不经心，“如果哪天我成了穷光蛋，你还会喜欢我吗？”
虽然是个假设的情况，但晴摇那颗心仍旧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心口一窒，那一刻她都忘记了呼吸。
晴摇烟波微动，“我喜欢一个人，无关其他，只因为是他。”
沈砚周轻轻嗤笑，眸底没什么波动，平静得出奇。
显然是一点也不信晴摇的话。
从只言片语中，沈砚周便能发现他和晴摇之间观点的分歧。
沈砚周眸光幽幽地，“芙芙。”
“你应该庆幸你没那么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