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晴摇上晚自习回来,走在学校主干道路边,低着头回章月的消息。
【章月:原本我只是以为我小爸有点小钱!】
【章月:但我没想到我小爸是有点大钱的!】
【章月:[图片]】
一张宾客单子,晴摇点开放大看,沈砚周和沈成益的名字赫然就在其中。
紧接着,手机上方又弹出来了章月发来的消息——
【姐妹,你俩这孽缘应该是月老焊接的铁丝。】
晴摇无奈地笑了笑,她这个好闺蜜子吧,就喜欢七想八想,这才哪到哪啊,就说起来什么月老牵姻缘是用铁丝焊接的。
她垂着眸正敲着键盘回消息,走着走着,突然撞到了一个硬物。
晴摇吃痛地低叫了声,准备绕开时,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她错愕地抬头看,正巧对上沈砚周那双深邃多情的眼眸。
晴摇捂着额头问,“你怎么在这儿?”
女孩眼眸澄澈真挚,没有一丝杂质,像是漂亮的玻璃珠子。
沈砚周与她对视,难得会有躲闪的时候。
他不动声色地别开眼。
“散步。”
嗓音低沉悦耳。
看到晴摇,他脑中不由自主地冒出昨晚那些乱七八糟的污秽画面。
沈砚周自认不是思春的傻狗,他固执地想要当面确认。
“你昨晚亲我了。”
他嗓音无波无澜的,平静得出奇,像是在陈述一件非常寻常的事情。
他平静无波的嗓音落在晴摇耳中,宛若平地一声雷,直接将她劈得外焦里嫩。
这一瞬间,晴摇的心直接死了。
她这一辈子荤素搭配,行善积德,就做了这么一件偷偷摸摸的事,竟然还被抓包了?!!!
真特么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晴摇紧张得快不能呼吸了!
夜色沉沉,风过林梢,晴摇大着胆子,非常坦然地去看沈砚周。
少年还是一副懒散无谓的样子,漫不经心地眼眸低垂着,不知道是在凝视她,还是在看别的。
这花蝴蝶喝得烂醉,跟个酒鬼似的,怎么可能会感觉到她偷亲了!
这不科学啊!
黑夜里,晴摇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敢在受害人面前睁眼说瞎话,“你肯定是做春梦了,别赖我身上!”
“……”
这话直戳沈砚周肺管子。
他其实也认为自己是做春梦了。
但他不愿意承认。
他内心里可是住着一个纯洁的小男孩。
他才不是思春的傻狗呢!
沈砚周别开的视线停留在晴摇身上,眸光沉静着,嗓音清浅舒缓,“是吗?”
淡淡的反问。
二人的视线交汇。
晴摇觉得这像是一场博弈,一场心理战。
只要她不被沈砚周这架势唬住,她就赢了。
“昨晚喝醉的人是你,不是我!”晴摇占据制高点,“喝得烂醉,你能记得什么?”
沈砚周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即便是喝得烂醉,也还记得某个人偷亲了我,可见那人亲得有多用力!”
一听这话,晴摇便意识到这花蝴蝶百分百是在犯矫情地试探她。
她昨晚明明亲得非常含蓄!
温柔到爆炸,蜻蜓点水一般的轻吻。
这狗东西绝对是在放屁试探她!!!
晴摇悬着的心瞬间放下了,打直球控诉,“你是在试探我。”
是含有不满与愠怒的陈述句。
被识破的沈砚周没有丝毫尴尬之色,坦坦荡荡地承认,“我这么如花似玉的大小伙子,谁能忍住不亲。”
沈砚周觉得自己平时已经是帅炸的程度了,醉酒微醺过的样子更是帅出了宇宙。
打小对自己的颜值就十分自信。
沈砚周语气里是百分百的理所当然。
仿佛晴摇亲他只是犯了每个女人都会犯的错误,情有可原。
但是!不亲他便是大错特错!
晴摇嘲讽道,“你应该叫沈如花才对。”
沈砚周坦然接受赞美,“我觉得也是。”
晴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绕开他往前走。
她快步往前走,心里想着这人最好是是散步一脚栽坑里,摔个狗啃泥才好呢!
把大门牙摔掉,变成丑八怪!
沈狗屁的如花!
章月酷酷地给晴摇发一堆消息——
【。】
【。。】
【。。。】
【已读不回?】
【忙什么呢?】
【[微笑][微笑][微笑]】
【注意安全,外面有采花大盗花蝴蝶!】
晴摇低头编辑消息,发出去。
【这段好姻缘给你,你要吗?】
章月秒回——
【我把你当姐妹,你却要害我!】
【自己揣兜,好好留着吧!】
【芙芙,你以后有福气!】
晴摇:“……”
…
沈砚周靠在学校路灯下,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忽明忽暗的,眸色沉着,眼尾上挑,天生带着勾人的意味。
他指间夹着燃着的烟,轻烟袅袅升起,锐化了他的五官。
对,昨晚肯定是什么都没发生。
如若真发生了点什么,以他的能力,晴摇今天肯定连路都走不了了。
/
晴摇再遇到沈砚周,是在章月妈妈的婚礼上。
作为章月的好闺蜜,晴摇的位置被安排得特别靠前。
作为京圈第一豪门沈家的独子,沈砚周的位置同样是靠前的。
然后两个人正巧挨着了。
沈砚周懒散地掀了掀眼皮,混痞地道,“几天不见,跟到这来了?”
“……”
晴摇真想向沈砚周讨教厚脸皮修炼手册。
这人是怎么做到自信放光芒到这个份上的!
新郎新娘敬酒的时候,晴摇看到了跟在他们身后的柯越。
柯越,柯冠清!
晴摇眼睛瞪大!
不是说为了等初恋,一直未娶妻吗!
那柯越这么大一儿子是怎么回事!
沈砚周将晴摇的微表情尽收眼底,声音不徐不疾,“越哥是冠清叔的侄子,父母去世得早,过继给了冠清叔。”
过继这种高端的词,晴摇上次见还是在里。
晴摇总是觉得怪怪的。
这其中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章月妈妈不会是被骗了吧。
沈砚周垂着眸,像是有读心术一般,一眼看穿了她,“您就别瞎操心了。”
晴摇皱眉扭头看他,“这不是瞎操心!”
明明是一件非常严肃且重要的事情!
沈砚周轻笑,含着明晃晃的嘲弄。
“冠清叔这么深情且长情的人,不会生出越哥这种花心大萝卜的。”
柯越可是比沈砚周还会玩的存在。
沈砚周那风流往事都是假的,和女孩们也都是假玩。
而柯越可都是实打实的真枪实干。
晴摇认为沈砚周这套理论毫无科学依据,还是隐隐担心。
沈砚周只好大义凛然地拿自己例子增强这套自创理论的可信度,“沈成益这种见异思迁的老畜生就生出了我这个万花丛中过的花蝴蝶。”
“……”
说别人是老畜生,夸自己是花蝴蝶。
可真有沈砚周的。
有了这个看起来非常有说服力的例子佐证,晴摇认为沈砚周说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在新郎新娘敬酒的过程中,柯冠清的眼神一直黏在章忆柳身上,手也一直在揽着女人的腰际间,面对周遭人调侃他是妻奴,他乐在其中地笑着。
沈砚周手指间玩弄着打火机,看到晴摇在听了自己的例子后,更加相信了他那没的由来的理论,反而有点烦闷。
不是,他可以骂自己是花蝴蝶,别人不能!
晴摇凭什么觉得他是花蝴蝶!
他又没渣她!
生气了!
沈砚周嗓音凉凉的,“所以,你认为我是花蝴蝶喽。”
晴摇没反应过来,错愕地道,“什么?”
见她没听到,沈砚周及时止住了话头,“没什么。”
算了,他才不是那种矫情的小男生呢!
晴摇见他表情有点扭捏,突然就很想逗他,然后大着胆子,“你难道不是花蝴蝶吗?”
“……”
明明听到了,还他妈装没听到!
心眼子可真多!
沈砚周眼尾上挑,用着十分高贵冷艳的表情瞥了晴摇一眼,没有要理她的意思。
晴摇仰着头问,“所以,你真得会见异思迁?”
她问得无比认真,沈砚周却回答得随意。
“不然呢?”
“难不成为了一个人放弃一整片森林?”
“为女人守身如玉,死心塌地一辈子?”
彼时一阵清风吹过,将沈砚周接下来的一句话带到晴摇耳中——
“我才不会做这种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