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要东海州府,你们革命党能够给得起吗?”
陈牧之很清楚现在的孙艺文,已经差不多穷途末路了,蔡司期虽然心向革命党,可根本不敢把爪子伸向北方军事集团。
唯有保持中立,这才是他们滇南州府最佳的选择。
而恰恰南方各地实权派总督,也是看清楚了这件事情,天下初定,大部分人都分到了蛋糕,而唯有孙艺文的派系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压。
况且现如今革命党内部更是如同一盘散沙,大量的党员背叛了孙艺文,彻底投降袁克明。
而剩下的各个派系的人也处于观望状态,毕竟刀子不割到自己的身上,这帮人是不知道会痛的。
现如今就是拿下东海州府的机会,一旦机会错失,日后想要吞并东海州府,那就有些麻烦了。
他不相信孙艺文不心动,区区一个东海州府,就可以获取到陈牧之这样的实力派全力支持,这笔买卖怎么做都划算。
东海州府虽然是属于他们革命党的治下,可是军队方面基本都捏在了黄子兴的手上,税收方面也同样被其他人所掌握着。
现在革命党的实力与北方军事集团相比较,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与其日后留到别人的手里,还不如在陈牧之这里换一个好感。
至于说陈牧之现在真的想对上北方军事集团吗?说实在话他是不想的,可现在是对东海州府下手的最好时机。
“陈总督是想要东海州府吗?如果陈总督愿意全力支持我们革命党的话,我们愿意将东海州府让给你。
可是我们现如今只掌握了东海州府的大部分区域,剩下的一些城市,依旧还是掌握在其余的旧官僚手上!”
“到时候你们需要自己处理这些事情,如果你同意的话,一个礼拜过后,你们西海自治军就马上可以安排军队过来驻扎。
感谢陈总督的深明大义,孙某在这里代表革命党先谢过了,有了自治军的全力支持,我们也终于有了与袁克明对决的底气!”
孙艺文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喜色,要知道蔡司期现在都不敢将筹码压到他们的身上,还是保持着观望的状态。
来到西海州府之前,他的内心还是比较忐忑不安的,毕竟如果陈牧之不选择插手的话,革命党就只能一忍再忍。
毕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革命党内部的人心已经乱了,掺杂了太多心怀不轨之人,这些人对于整个党派来说,简直就是百害而无一利。
“孙先生,说实在我对于你再度掀起的这一场革命,并不是太过于看好,毕竟袁克明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
虽然有了我们的全力支持,可是关于兵源方面依旧还是需要你来征召,恕我直言,这些没有经历过训练的士兵,若是对上北方军事集团的精锐部队,依旧还是很难取得胜利!”
“你确定不再等一段时间吗?这也能让军队更好的磨合,以便让这些士兵发挥出更强大的实力。
我在汉斯虎“帝国军事学院”专门研究过西方的战争方式,也很清楚一支能打仗的精锐部队,究竟要经过多少的时间才能训练成型!”
陈牧之有些好奇,孙艺文如此仓促的想要讨伐袁克明,是不是有些太急躁了,要知道没有磨合过的士兵,很难在战场上发挥出应有的实力。
就算有着他们西海州府的全力支持,被袁克明的北方军事集团打败,也是迟早的问题。
因为双方之间的战力、兵员素质,以及背后财力的支持,这根本就不是在一个层次上面的。
而孙艺文听后则是摇了摇头,满脸苦笑道:“这也是怪我,当初刚刚建立组织的时候,什么人都往里面塞,认为这些人都是一些有志之士!”
“可是到现在孙某才明白,他们全部都是趴在革命党身上的吸血虫,只是稍微遇到一点压力就倒戈相向!”
“袁克明肆意操控宪法,与各国列强借下巨债,让这个好不容易松一口气的民族,再度添上一座大山。
他就是一个所谓的独裁者,任何人想要违抗袁克明的意志,都会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
“革命党等不起了,这个民族也等不起了,这条路总是有人要走的,与其让子孙白白丧命,还不如我等党员彻底豁出去。
将后代子孙的苦统统吃一遍,那么他们就能好过一点,我不是什么所谓的圣人,我孙某也是有私心的,也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不知不觉间,洋人站在这个民族头上拉屎拉尿已经过了数十年了,这些我们吃过的苦,难道还想要留给下一代人接着吃吗?
陈总督……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清帝国三百年国粹都让我给推翻了,我还会怕他袁克明吗?”
孙艺文的声音充满着压抑感,就连陈牧之此时也沉默不语,他仿佛在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宣泄着这个世道的不公。
天下万方,罪在己躬,革命的这条道路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自小出生于贫苦的农民家庭,没有优渥的生活,什么苦自己没有吃过?所以才更加见不得那种尸横遍野的场景。
革命、革命,海外的同胞倾家荡产的支持他革命,就革出了这样的命吗?一个独裁者的危害,与封建时期的皇帝有什么区别?
袁克明摘了革命胜利的果实还不够,还要将革命党往死里逼,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与其将自己的命运捏在别人的手中,还不如奋起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