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护大周天下?
只怕这大周的天下,会被谢缙给毁了。
谢襄是个有野心的人,而且会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谢缙将其放走,简直就是给大周天下留下一个巨大的隐患。
谢劭只是冷着眉眼,没有应声。
谢桥自作主张地上前将谢缙给扶了起来,一副和事佬的模样呵呵道:“六哥,七哥到底也不是故意的,一家子人,本不该这般见外……”
谢桥不知内情,谢劭倒也没有直白地撕破了谢缙的脸皮,只是立起身,“天色不早了,我该早些回去,你们喝吧。”
谢桥急忙站了起来,一脸尴尬地看了看谢缙,又望向谢劭,“六哥,才刚来,酒都没喝上一杯……”
“你们喝吧。”谢劭扯了扯嘴角,脸上却没有分毫笑意,只是看着谢缙,意有所指地说道:“说是兄弟同心,有些事儿,我的确不会追究,但我的容忍,可不代表任人宰割。”
随即,便直接拂袖而去。
谢缙听得整张脸都有些发绿、发黑。
谢桥却是不以为然,站在门口看着谢劭头也不回的身影,一脸茫然地砖头问道:“七哥,六哥这是怎的了?方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六哥的事儿?”
他虽然单纯,可并不傻,谢劭话里的意思,他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谢缙的脸色果然变得更加不自然了,他连连摆手道:“不,我没有,许是六哥对我还有些误会吧。”
怕谢桥往深了想,又追问出什么来,他又拉着谢桥坐了下去,“来,喝酒吧,听说这里的桂子酒酿不错,你试试。”
一提起吃的,谢桥的注意力果然一下子就转移了。
这两日,帮杨修杰将生辰宴办完之后,许妗如也差不多日子回威海了。
一个出嫁的女人,总是呆在外头,总是不合适的。
许妗如可不像沈嘉礼,脑子里根深蒂固的都是相夫教子的思想,总是会尽量把握自己不做出出格的事儿来。
沈嘉礼尊重她的意见,不会做出过多干涉,也不会劝阻,只让其一路小心,回去之后安生养胎。
许家背靠皇后,皇后膝下又有端王顶着,在京中的地位稳如泰山。许妗如天生就是那种温室花朵,千金大小姐,什么都用不着操心。
真正该担心的人是沈嘉礼。
谢襄谋反出逃,沈箬琳随之人间蒸发,沈何停了官职,留大理寺问话,沈府其他人也被限制了出入,连带个信儿到端王府都办不到。
大理寺寺卿也上门来询问过好几次。
不过因着端王的面子,这大理寺寺卿不敢对沈嘉礼说重话,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求于她。
沈嘉礼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毕竟沈箬琳的事儿着实与她无关,她依旧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结果去年夏时的衣裳明显有些发紧了。
沈嘉礼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罢了,换一条吧,入了宫,叫皇后瞧见了,总归是不得体的。”
本来之前因为孟芷烟的事情,她便与皇后生了嫌隙,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留下把柄,再惹出事端来。
受罚倒是不怕,毕竟谢劭能帮她扛着,主要还是因为麻烦。
春和从木箱子里取出一条杏色的长裙来,递给了沈嘉礼,“王妃,您还是圆润些好看,从前太过瘦弱,总要叫人担心是否患了病。”
现在的沈嘉礼养在端王府,啥事都不用操心,吃了睡睡了吃,闲来无事便到处溜溜,面色红润,比从前精神了不知道多少倍。戴了金银首饰,也比从前看起来像个贵人了。
沈嘉礼故意努着嘴巴,“果然你也嫌我胖了。”
春和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逗你呢。”沈嘉礼嘻嘻一笑,换上了那条杏色的衣裳,在铜镜前面转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衣裳穿上,就看不出肉了。”
春和苦笑道:“娘娘本来就不胖。这般珠圆玉润,更显福气。”
沈嘉礼摆了摆手,“行了,别拍马屁了,拍了也没有赏赐。”
春和嘟嘴道:“奴婢这是发自内心的夸奖。”
沈嘉礼无奈,只顾着整理好自己的衣裙,随后又挽好了发髻,简单地戴上了珠翠点缀,整个人看起来轻盈而又充满活力,仿佛御花园飞舞的彩蝶。
今日是皇后娘娘组织的一场宫宴,借着赏荷的由头将王公贵胄的夫人们聚集起来,维系感情,也可以说是一个信息交流的场合。
不过到底是一群妇人,聊起来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时间,只有少数几个有些学识的夫人才会看透其中玄机,得知其他官员的想法。当然,包括皇后。
她身为皇后,不止要主理六宫,还要帮衬着皇上时刻巡检朝臣的情况。当然,后宫不能干政,她能做的,就是从这些夫人口中获取消息。
这也时常是大臣们容易忽略的地方。
他们总以为家中妇人什么都不懂,所以肆无忌惮地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结果转过身就被皇后知道了,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一直到死,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嘉礼实在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场合,但不得不前往。
毕竟她也想知道别人家有什么八卦。
这会儿刚到,拐过一个墙角,便正好听得有两个夫人正在吐槽。
“卫丞相天天与她去明月楼相会,那明月楼的伙计说,每回清扫房间,里面总是凌乱不堪的。”
“丞相夫人却是一点儿也不知情?”
“就凭她那性子,要是真知道了,定是要搅得天翻地覆的。上回卫丞相在春满楼寻了个花魁娘子,还没进去多久呢,便被撵出来了——”
“这个我倒是记得……”
不知道是不是有所预感,不远处的卫丞相夫人严氏转过头来,朝着这边看了一眼,目光瞥过那两个正在嘲笑自己的夫人。
她走了过来。
那两个讨论得正欢的夫人顿时汗流浃背,“莫非她听见了?这么远的距离,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