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礼很快得到了消息。
她把前厅的事情都交给了管家和许妗如，便直接去了孟芷烟的屋子。
夏暖快步跟在沈嘉礼身后，自责地解释着，“我也没有想到这姓孟的竟然能在门口截着人，早知如此，我便不会那般掉以轻心了……”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奴婢知道，奴婢甘愿受罚。”
“罚你也没用。”
沈嘉礼白了夏暖一眼，很快进了院子。
茗夏一见着沈嘉礼，便小碎步走上前去，“两人已经在里头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了，听不见声音，不知道在做什么。”
沈嘉礼冷哼一声，“还能做什么。”
随即，她直接迈步推开了房门。
孟芷烟和沈夫人都在。二人坐的很近，几乎是贴耳交流的，所以外头的茗夏听不见也正常。
沈嘉礼突如其来，的确打了孟芷烟个措手不及。
“我倒是不知道，二位夫人如今已经有了这般深厚感情，不仅独自秘聊，还贴得这般近。”
“我与沈夫人一见如故，亲密一些，那又如何？”孟芷烟率先站了起来，直接挡在了沈夫人面前，“何况，王妃说过，我与王妃都是自家姐妹，自然，与沈夫人也算是母女。”
“真不要脸！”
“王妃？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孟芷烟知道沈嘉礼离经叛道，可多少在京中一群千金命妇中间好歹也浸润了几年，知道礼义廉耻，她全然没想到沈嘉礼竟然敢说出这般粗俗的话语来。
“我当然知道。我就怕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沈嘉礼根本不给一点面子，“见过上赶着投胎的，上赶着认娘的，还真是少见！”
“王妃！你怎的这般说话？”
“不然，怎么说话？”沈嘉礼冷哼一声，不由得眯起眼睛，“孟芷烟，留着你不过是因为我心善，否则，我有一百种弄死你的办法！”
她的眼睛微张，脸上涂满了别样的凶狠，锐利的眼神当真叫孟芷烟微微一怔。
孟芷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但是想到沈夫人还在身后，便只能硬着头皮咬牙说道：“沈夫人哭的梨花带雨，被两个丫鬟就这么架出去，若是被人瞧见了，实在有碍观瞻。我也不过是将沈夫人带回来换身衣裳罢了，怎的落在王妃口中，便是十恶不赦之罪了。”
随即，她柔柔弱弱地跪倒在了地上，“我知道王妃一直是我为眼中钉，若是我一死，能解王妃心头之恨，那我绝不犹豫！”
说完，她竟然真的闭上眼睛，纵身朝着旁边的柱子撞了过去。
沈夫人下意识地抓了一把她的手。
沈嘉礼更是直接将她推开了。
“今日是我干儿子周岁生辰宴，见不得血，否则，我必定要了你的命。”沈嘉礼冷笑着，高高在上地睥睨着地上的孟芷烟，“你的底细，我和王爷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说，你要是出事儿了，谢缙能护得住你吗？”
孟芷烟猛地睁大了眼睛，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她甚至已经整整四个月没有联系过谢缙了，为何他们还能知道……
沈嘉礼懒得搭理她，直接命人将沈夫人拖走。
沈夫人只狠狠道：“冷血薄情之人，必定会遭天谴的。”
冷血薄情吗？
沈嘉礼自嘲地笑了笑。
皇权争斗，如履薄冰，在这样的环境下，如何能不冷血，如何能不薄情？
当初太子得势的时候，沈家不也是这么做的么？她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是给他们极大的面子了。
收拾完两人之后，沈嘉礼很快回到了前厅，笑脸迎人。
她断然是不会轻易被人影响了情绪的。
不过没多久，谢劭便回了府，原本就久久不肯散去的一众宾客在此刻都显得格外亢奋，一下子就将他团团围住了。
谢劭一脸无奈地看着沈嘉礼，沈嘉礼也只是耸肩。
毕竟端王府平日里是极少迎客的，寻常人除了在宫中上朝之前或是散朝那会儿，很难跟谢劭搭上话，当然要趁着这个空档在面前露露脸。
实际上谢劭一个也没记住，一门心思都放在沈嘉礼身上。
好容易从人群中钻出来，来到了沈嘉礼身边，便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臂，“累吗？”
沈嘉礼摇了摇头，“还好。倒是你的夫人让我有些头疼。”
“夫人？”谢劭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又做什么了？”
“今日倒是与沈家攀上关系了。”沈嘉礼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跟谢劭说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此人怕是留不得了。”
谢劭一手搂着她的腰，一边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嗯，那就不留。一、二、六也好久没有开荤了。”
沈嘉礼：……
倒也不必这么残忍。
沈嘉礼嘴角抽了抽，“这么好看的皮囊，就这样给狗吃了，属实有些可惜。”
谢劭点头，“我听闻高丽有个巫蛊秘术，将一年轻漂亮女子的皮肉剥下来，煮熟了吃，能永葆青春。”
沈嘉礼：……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从哪儿来的？
她不由得白了谢劭一眼，“这么离谱的传闻你不会也信吧？”
谢劭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当然不信。要当真如此，一、二、六就不会吃了那么多人肉，皮毛还是那般黑了。”
沈嘉礼：……
她没办法跟这人沟通。
天色渐晚，府内宾客渐渐散去，在喧嚣之后，整个王府终于在夜色之中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只是偏院之中偶尔能听到下人整理碗筷的声音。
许妗如哄着孩子睡着了，自己也侧着身子，靠在一旁，闭上了眼睛。
而谢劭却在睡梦中猛地睁开了双眼。
屋里已经熄了灯，一片昏暗。
他蹑手蹑脚地起身，帮沈嘉礼将被子盖严实了，才穿上衣裳走去了书房。
管家端来了一碗酒酿元宵，“王爷，吃完这碗，好入睡。”
管家果然是最懂他的。
最近这段时间，他已经失眠了好几日了。
他笑了笑，捧着元宵，挥手命管家退下。结果这元宵还没吃几颗呢，便见大刘深夜来报。
“王爷，宫里出事儿了。五皇子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