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劭的话直接而又霸道。
皇后的确有些不满。
她的眉毛微微挑起,凝重的目光在谢劭身上打量了一阵之后,不由得抿唇说道:“世人皆知你与端王妃感情和睦,鹣鲽情深,但那只是提高你的名声罢了。私下里,你这般纵容王妃,恐有些不妥。”
谢劭反问道:“如何不妥?”
皇后的身子靠着软垫,微眯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冷光,那镶嵌满了宝石的护甲轻轻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响,在安静的殿内显得格外突兀。
她沉着声音抿唇道:“女德所载,女子应从夫,顺夫,以夫为尊。如今,你们端王府倒有些本末倒置的意思了。端王,如今你成为最有可能继位之人,理应谨言慎行,毕竟,朝中已经有不少大臣对你有所异议了。”
闻言,谢劭反而轻笑了一声。
“母后放心,王妃向来以儿臣意见为重,从未失去过尊重。至于这朝中老臣所见,不过是管中窥豹,更不必理会。”
他背着手,富有垂感的黑金色滚边流彩花纹随着他颀长的身形落下,富有垂坠感,微风掠过,给人一种俊逸逍遥的感觉。
他一如既往的自信,甚至不为其他人所影响。
皇上欣赏的,也正是他这一点。
皇后不忍笑了起来,眼底含着一丝无奈,“若是再早二十年,本宫必定会因此羡慕不已。”
谢劭轻笑道:“如今呢?母后作为一个女人,必定也希望与父皇并肩携手,相敬如宾。”
皇后笑了笑,捏着手中闪烁耀眼的护甲,眼里流转出惋惜的色彩,“经过这么多风雨,其实也早就看透了不少。身在帝王家,哪有事事如意的?只希望你日后,莫要忘了初心才好。”
所谓权力越大,欲望自然也就越大。
谢劭现在只是一个王爷,偏安一隅,只想与沈嘉礼厮守,却也并非不可理解。但日后若是有幸继承皇位,在各方压力之下,这后宫不可能不充盈起来。
皇后深知这一点,在此刻却并没有提起。
见过了皇后之后,也就寒暄了两句,谢劭便被领着前往凤仪殿后头的小屋走去——沈嘉礼今夜就宿在此处。
小宫女将谢劭领到了放门口,便屈膝行礼,转身离开。
谢劭并未理会,直接推门而入。
屋子里十分昏暗,灯都灭了,窗户也紧闭着,没有月光能照进来的机会。
里面燃着一股淡淡的熏香,犹如拂面春风,又如仅没过脚面的海浪,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说不出的舒适气息。
谢劭直接入内,脱去鞋袜,坐上了床。
还没等他躺下呢,睡在床的一边的女人便直接贴了上来,冰凉的肌肤的触感让他知道,她是光着身子的。
但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触感以及气息,根本就不是沈嘉礼!
谢劭心下大惊,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推开,却不料自己的四肢有些发软,只能任由对方贴上自己的身子,将自己的衣裳解开。
她就像是一条蛇一样,在他的身上扭动、亲吻着。
谢劭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地沦陷。
在最后关头,他猛地挣扎了一下,封住了自己的穴道,逼迫自己的意识在那一瞬间清醒过来,随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一片昏暗之中,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隐约感觉到,眼前的人似乎有些熟悉——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芷烟?”
对方果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甜腻的声音在空气中带着几分欢喜,“看来,殿下对我也并非完全没有感觉嘛。”
一股莫名的厌恶顿时升腾而上。
谢劭直接一个甩手,将她甩到一边去,“无耻伎俩!”
芷烟却满不在乎地轻笑一声,“端王殿下,芷烟已经爱慕您这么久了,只要能伺候好殿下,让殿下欢喜,无耻又如何呢?”
说完之后,便再次贴了上来。
即使被谢劭无情甩开之后,她跌坐在床上,身子磕着床沿,有些疼痛,也满不在乎。
谢劭冷着一张脸,咬牙,直接迈步走了出去。
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还真是少见。
结果还没等他走出门,原本带他过来的小宫女便带着好几个宫人匆匆忙忙闯了进来,嘴里还念叨着,“殿下,我带错路了……”
结果几个人一进门,便瞧见谢劭和芷烟那衣裳不整的模样。
霎时间,众人都跟着愣住了。
“殿下,是奴婢不好……”小宫女急忙招呼其他宫人退出去,不曾想被人一把从后面揪住了衣领子。
她感觉呼吸一窒,“殿下……”
谢劭的脸色阴沉得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阎罗王。
他咬牙问道:“是谁让你带本王到这里来的?”
小宫女吓哭了,“奴婢只是新来的,带错路了……”
“新来的?”谢劭抓着她的脖颈紧了紧,“那你的确不适合在这里带路,去下面带路吧!”
随即,他手上一用力,那小宫女两眼一翻,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其他宫人都吓坏了。
谢劭攥紧了拳头,拖着自己的身子从屋内走了出来,正好撞上迎面而来、衣着华丽的皇后。在皇后身后,则跟着一脸茫然的沈嘉礼。
看见沈嘉礼的那一瞬间,原本就难看的面色更显铁青,封住了穴道之后,额头上更是不断充血,青筋暴起,看起来格外狰狞。不知情的人,只会以为他是盛怒之下。
沈嘉礼察觉不对,三两步走上前来,一把扶住了谢劭,“殿下。”
皇后阴沉的目光在四周打量了一番,冷声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那个领路的小宫女已经被谢劭掐晕过去了,剩下几个宫人站在边上,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站出来说话。
皇后冷厉的目光直接扫了过去,“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穿着蓝衣的年轻小太监才低头走了出来,一指地上晕倒的小宫女,“方才她给端王殿下领错了路,殿下误入芷烟姑娘房间……”
后面的话,他是万万不敢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