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她给自己打鸡血，鼓励自己加班的时候，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结果就是，鸡血打过头，猝死了。
这辈子她咸鱼，但不妨碍别人上进啊。
果然，谢闻的眼里马上就有光了。
她很满意。
而后两日，谢闻状态良好，卧床养伤的同时，还找谢劭借了一些兵书来看，一副用心学好的模样。
谢劭都有些诧异，谢闻这两日仿佛换了个人。
此外，许妗如那日被谢闻凶了一阵之后，还是时常送东西过来。
要么是清淡补血的红枣粥，要么是创伤膏，甚至还亲自绣了护膝送过来。
谢闻都只是随手将其丢到一边。
第五日，许妗如又送东西过来，不曾想被管家招呼住了。
“许家小姐留步。”
“嗯？”
“王妃娘娘有请。”
许妗如顿了顿，可还是点了点头，跟着管家进了沈嘉礼的院子。
彼时沈嘉礼正坐在窗边泡茶，见着许妗如，倒是十分热情地招呼。
“过来，尝尝我泡的花茶。”
“是。”
许妗如走上前来，刚坐下，便闻到一股子扑鼻而来的梅花香气，浸润在清浅的茶汤中，令人心醉。
沈嘉礼倒了一小杯茶送过去，放在了许妗如面前，“尝尝？”
许妗如十分优雅地端起了茶杯，浅尝了一口，脸上泛开一抹欢喜的笑容来，“好喝。”
这茶里不仅有梅花的香气，还有其他的果香，几样味道很好地融合在了一起，入口便沁人心脾。
说话间，一只大黑犬摇着尾巴站在了门口，黑漆漆的眼睛乌溜溜地盯着他们看。
许妗如有些害怕。
她是听说过端王养了几条黑犬在府，这些黑犬凶神恶煞，以人肉为食。
她下意识地往角落里缩了缩身子。
沈嘉礼轻笑一声，“放心，没有我的允许，它不敢进来。”
许妗如不免多看了沈嘉礼一眼。
“这狗啊，你对它太好，它便会变本加厉，但是，如果你一直对它不好，偶尔给一块肉，它就总会眼巴巴地记着你。”
“王妃真是御犬有术。”
“呵呵——”
沈嘉礼忽然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看了她一会儿，“男人也是一样。”
许妗如一怔。
沈嘉礼将夏暖递过来的食盒放在了桌面上——这是许妗如今日熬了许久的鸡汤。
“你拿回去吧。”
“王妃……”
“或者，你自己喝了。你爱你自己，别人才会爱你。”
沈嘉礼的手轻轻搭在了许妗如的手背上，就像是一个大姐姐一般，语重心长地安抚着。
许妗如努了努嘴，点头，“好。”
“待会儿，我要过去看谢闻，你跟我一起去吧。不过，你可记得，没有我同意，你不许靠近他，不许跟他说话，也不许看他。”
“啊？”
许妗如有些为难。
但是沈嘉礼没有给她为难的机会，直接领着她就走了。
他们很快来到了谢闻的屋子里。
炭火烧的正旺，整个屋子里飘荡着一股安神香的味道，暖烘烘地包裹着人的身子。
沈嘉礼将门打开进来的时候，那寒风正好灌进来，吹得谢闻一个哆嗦。
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来人，皱了皱眉。
“皇嫂。”
“嗯，我来看看你。”沈嘉礼背着手凑近过去，瞥见谢闻手中拿着的那本《兵法》，挑眉道：“看得如何了？”
谢闻笑道：“这书上面有不少六哥的批注，我从中悟得不少。”
沈嘉礼点了点头，“那就好。多看一些，日后你也能自己挂帅领兵，为国分忧了。”
谢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哪有这般厉害……”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宛若寻常。
沈嘉礼也没有多留，便很快领着许妗如离开了。
谢闻一开始还没有察觉，等着沈嘉礼离开之后，便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书本上，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他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四周，招了管家过来问，“方才跟着皇嫂过来的是许妗如吧？”
管家点头，“是许家小姐。”
方才他明明是看见许妗如了的，也没有多在意，可不曾想许妗如没有如他所料地在自己面前叽叽喳喳，反而安静地如同没有存在过。
他也是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她今日没有送东西来吗？”
“没有。”管家早就得了沈嘉礼的交代，十分干脆地回答。
果然，谢闻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稍纵即逝的失落。
“哦，知道了。”
而沈嘉礼领着许妗如从谢闻的屋子出来之后，许妗如心里还是十分欢喜的。
“八皇子看起来精神不错，也许，他的确不需要我操心。”
“是啊。”沈嘉礼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高枝上的梅花，不应低下头去任人细嗅，而是应该引人跳起来争夺。”
许妗如眼底闪烁着感激之情，“多谢王妃教诲。”
“先别急着谢，好戏，还在后头呢。”
“嗯？”
许妗如歪着脑袋，有些奇怪地看着沈嘉礼。
翌日下午，谢闻在房间里小憩，忽然听得一阵悠扬的琴声，如潺潺流水，又如山间虫鸣，惹人心醉。
他好奇地招来下人问话：“府中谁在弹琴？”
下人摇了摇头。
谢闻实在好奇，便循着那琴声而去。
他记得，沈嘉礼是不会弹琴的。
而六哥弹琴，并不是这种曲调。
此外，还有谁？
很快，他来到了后花园的红顶小亭，飘扬的白雪如丝，密密如帘，他看见许妗如一袭红衣如火，坐在亭中。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飞快地舞蹈着，轻巧动人。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许妗如。
从前他见到的许妗如，温婉端庄，一如宫中那些妃嫔，活像傀儡木偶。
但是现在，分明是不一样的感觉。
他看的有些呆了，立在那里，直到管家打了伞上来，唤了他一声。
亭中人很快察觉到，沈嘉礼抬头瞧了一眼谢闻，故意笑道：“怎么傻站在那儿？你身子还没全好，别又染了风寒。”
谢闻这才缓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皇嫂，我、我扰了你们的雅兴吧？我这就走……”
“没事儿，过来吧。”
沈嘉礼招呼谢闻过来，故意说道：“妗如满腹才华，要是日后谁娶了她，可真是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