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沈嘉礼所料,谢宝欣被软禁在了谢襄给她安排的小屋子里。
这里的条件比之前那个院子更差了。
她想出屋子都出不去。
门口两个侍卫一整天都在把守,面无表情地拦着她。
她好容易熬到沈箬琳过来看她。
“箬琳,你可算来了,你看这两个侍卫,算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沈箬琳倒是不慌不忙,让云落将带来的食盒放在桌面上。
她的模样,显然是知道了谢襄的举动的。
谢宝欣拧着眉毛,深深看着沈箬琳,“箬琳,我不想一整天都呆在这小屋子里,太无聊了,我会疯掉的。”
沈箬琳淡定地拍了拍谢宝欣的手背,宽慰道:“太子也是为了你好,那两个侍卫,其实是为了保护你。你刚从端王手里逃出来,他们现在满世界都在找你呢。”
“我现在在东宫,我就不信,端王他们敢擅自进来抓人!”
谢宝欣以为自己找到了靠山,谁知道沈箬琳却面色有些严肃起来。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的身份特殊,若是你的事儿被北姜人发现了,怕是要引起不小的波折。”
“被北姜人发现又如何?难道真的要我嫁给北姜那个臭老头吗?”
“宝欣……”
“你别跟我说这些!我就想出去,过以前的日子,不行吗?”
却见沈箬琳一脸无奈地看着谢宝欣,“现在恐怕不行。”
“为什么?”
谢宝欣本以为到了谢襄这里,就能寻求他们的庇护。谁知道从谢劭的手里出来,却好像跑进了另一个虎穴……
“京城的情况很复杂,我一时也跟你说不清楚。”
“你们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帮我的!”谢宝欣气急败坏,一把打翻了桌上的盘子。
那刚端上桌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的水晶猪蹄就这样落在了地上。
沈箬琳的面色一些阴沉,但她依旧忍着,冷着声音说道:“宝欣,你还是不要太任性了……”
谢宝欣从沈箬琳的脸色上感觉到了压迫感。
她抿唇问道:“怎么?气急败坏了?有本事,你杀了我。”
沈箬琳转过头来,脸上扬起嘲讽的笑意。
那笑容藏着阴森的冷意,叫谢宝欣心中都跟着升腾起惧意。
但最终,沈箬琳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谢宝欣咬牙,看着沈箬琳离开的身影,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她真是看错人了!
比起谢宝欣,沈嘉礼的生活过得简直不要太好。
谢襄当上太子之后,急于表现,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亲力亲为,做出一副勤政爱民、不假手于人的形象。
谢劭反而乐得清闲,早早起来穿戴好上了早朝,下朝之后就跟着沈嘉礼躲在被窝里睡觉。
不过几日功夫,两人都肉眼可见的胖了不少。
谢闻过来的时候,忍不住感叹端王府的伙食好。
谢劭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父皇前两日不是派给你检阅新军的任务吗?往我这儿跑做什么?”
谢闻哭丧着一张脸,很是无奈地看着他,“他们准备给我安排亲事了。”
“这是好事儿啊。”
“我不想要。”
“嗯?为什么?”
“京城那些王公贵族,哪一个我不认识?娶他们的女儿,我总觉得怪尴尬的。”
谢闻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何况,他心之所向,也并不是那种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
“以你的身份,也只有那些贵族人家的小姐才配得上你,成为你的正妻。”
谢劭在这一点上看的十分通透,“你若不喜欢,娶了正室之后,大可再纳几个喜欢的小妾。”
闻言,谢闻忽然贱兮兮地凑近了过来,眯起眼睛问道:“那六哥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纳妾?”
谢劭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跟你不一样,我娶的就是我喜欢的。”
谢闻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做出夸张的表情来,“原来如此!”
谢劭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地来到书案边,将上面放着的一本兵书拿起来,继续翻阅。
谢闻喝了口清茶,润了润嗓子,又凑近了一些,“近日无战事,你看这么多兵书做什么?我听闻,边关最近在倒卖兽皮,一张鹿皮大衣,能卖给北姜人一百两金子!”
一百两!
还是金子!
谢劭猛地抬起头来,显得有些惊讶。
“这得是顶好的金驯鹿吧?”
这冬日里,打猎尚且不易,但鹿皮大衣并非一朝一夕便能制成的,自然也不是现打的的活鹿。
在夏秋时节,鹿是很常见的动物,就算制作一件鹿皮大衣,却也用不了多少功夫和材料。
卖到一百金,属实有些夸张了。
却见谢闻很是认真地摇了摇头,“并不是,只是寻常的梅花鹿罢了。而且,就算是一张牛皮,在北姜也有不错的市场。”
他们是很爱打猎的。
光是秋围,谢劭和谢闻便能打上百头猎物,制作出来的兽皮衣裳自然也不少,再加上每年其他人的进贡,数量可观。
谢闻顿时有了歪主意。
若是将这些闲置的兽皮大衣拿出去卖了,也许能赚得一笔不错的收入。
他兴冲冲地看着谢襄笑,“我知道六哥平日里肯定也攒了不少好货,不如我们跟一跟风头?”
谢闻虽然是皇子,可平日里实在是花钱无度,三五日便要进一帮狐朋狗友喝酒、谈天说地,钱自然就不够用了。
谢劭冷若冰霜,直接推了谢闻的额头一把,“我不卖。”
“为什么?”
“寻常人家,想要打猎,本就已经是困难重重了。难得他们能找到多一个谋生的途径,便让他们赚吧,我们已经足够有钱了。”
谢劭的目光继续落在手里书本的文字上,看似漫不经心地在后面补了一句,“我劝你也不要跟。”
谢闻努了努嘴。
他的确很想跟一根风头,趁着这个时候发一波财,可最终还是耷拉下了脑袋。
“你这样为民着想,真正该做储君的,应该是你才对。”
谢劭的面色沉沉,带着十足的不悦,严肃地警告,“日后这种话,也不许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