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
“哈哈哈……”
奸细一脸恨意,狰狞的脸上斑驳的沟壑似乎都长满了荆棘。
“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可能告诉你任何情报!”
奸细低着头,耳边凌乱的发丝遮挡了他晦涩的神情。
谢闻站在窗边,皱眉,只会门边的守卫,“你去听听他在嘟囔什么?”
“这不公平的世界,只有神来拯救。”
喉咙中的干涩阻止着奸细发出声音,自从被关在这里开始,他就没有喝过水,嘴唇干裂,说话都艰难,可是信念支撑着他,就算生命终结,但信仰永存。
审讯者凑上去,重复。
“这不公平的世界,只有神来拯救。”
再低头,重复。
“这不公平的世界,只有神来拯救。”
审讯的将士还想再问,可无论他怎么威胁,抽打,甚至利诱,奸细都不肯说一句话。
“只要你说出一个名字,只要一个名字,这碗水就是你的。”
水在桶里放了不知道多久,很脏,可是对奸细来说却如甘霖。他无法掩饰渴望的目光,可意志力却仍旧坚挺。
这若不是敌军,还对大齐充斥着仇恨,审讯将士都忍不住抱以敬意。
将士扔掉手中的鞭子,羞愧的向谢闻汇报,“殿下,属下无能,无法从他嘴里撬出任何有用点东西。”
谢闻制止他,“不必,倒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没用。”
他招招手,“你调查过他的母族,可知道他父亲的消息?”
审讯的将士不解,却还是道:“并未,只知道他的父亲丢下他们母子跑了,没了踪迹。”
谢闻沉思,总觉得遗忘了什么。
半晌,“不对,不对,如果他的父亲真的跑了,那她母亲当然又为什么拼尽全力要去北姜,这个地方混血的多了,就算不在她娘家,也可以在其他村子,总比跑到另一个国家容易生存。”
还有他说的那句话,这不公平的世界,只有神来拯救。
尊敬信仰鬼神,是普遍人的共时,可信仰这么坚定的,只能是常年接受神鬼说的洗礼。
谢闻分析完,审讯者意识到什么,忽然闯进去。
“喂!”
“醒醒,你说的神,到底是哪个神?”
“神!”
“神就是神!”
奸细疯疯癫癫,手腕被铁链圈住,仰望时,沉重的铁链带着他的胳膊无力下沉。
他双眸带着得意,对他所谓神明的信仰超过了一切。
“当神降临,就是你们所有人的死期。”
审讯的将士皱眉,劝说谢闻,“殿下,咱们走吧,他疯了。”
谢闻被推着出去。
的确是问不出什么了。
不管事装疯还是真疯,他都不会在说一个字。
谢闻负手出来,对审讯员道:“看好他,他再重新吐出任何东西,或许也是有线索的。”
审讯员:“是。”
另一边,谢闻决定好好查查奸细的父亲,这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他悄然离去,没有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踪迹。
审讯员和守将对视一眼,各自回了工作岗位。
天气转凉,又在没有人烟的拆房,北方的风又格外的狂烈,他不禁缩缩脖子,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走过来。
守将皱眉。
“喂!”
“你!”
“这里不许靠近,从别的地方走。”
走近了,他认出是给将军看旧伤的苏神医,态度好了一些,但还是很强硬。
“这里是军队机密,无关人员不许靠近。”
苏神医诧异,心说自己就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走回军医所,不然路过那些营帐里,隔两步都能遇到一个头疼脑热的人,他估计明天才能回军医所。
“这……不能通融通融,现在都不打仗了,能有什么机密?”
守将守口如瓶,坚定的驱赶着人,“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苏神医知道,这家伙是个梗直的,觉不对对他行任何方便,只好叹气坐吧。
临走时,嘴里还嘀咕,“驴脑袋。”
苏神医走后,审讯员这才听到动静出来,“什么情况?”
守将答:“是军队里的神医,想走捷径回军医所,图个清净,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将人赶走了,绝对不会让人靠近。”
审讯员点点头,“那就行,继续守着。”
说着他看了一眼房间内装死的奸细,无奈叹气,“至少今晚,咱哥俩得跟他一起困在这里了。”
守将掏出兜里的窝窝头,“幸好我早已准备。”
审讯员沉默,半晌,同样拿出窝窝头,一脸风霜的点头,“谁不是呢?”
两人齐声叹气。
他们说话的空隙,却没有发现,一张纸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扔进来。
奸细匍匐着身子,一边警惕的看向外面两个人,他借着昏暗的月色,仔细辨认着小纸条的上的一行字。
“使命完成,神宽恕于你。”
奸细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仿佛咀嚼饕餮美味一样,这之后,他一动不动的往向窗外,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过了许久,守将和审讯员各自啃完干巴巴的窝窝头,又喝了些凉水下肚,吹着冷风,两人不约而同的抖了抖。
无奈叹气,又回到了岗位。
不多时,外面忽然传来嘈杂的动静,守将还听到兵器互搏,他下意识的就想去帮忙,可知道自己身后守着的这间房子里的人更重要,而且,在这件事完结之前,他是除非命令,是不能和其他守将接触的,以确保消息不会从自己这里散布出去。
只得便
硬生生停下脚步。
不一会儿,那兵器声越来越低,守将松了口气,看起来局面是被控制住了。
他瞧瞧门,给里面的审讯员打暗号。
两人都放松了警惕,夜色越来越深,估计是不会在有什么事了。
他微微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可就在此时!
倏——
一声惊厉的哨声打破了纯粹的安静。
守将心有不安,他才睁开眼睛,就听到房间内有人倒地的声音。
下一秒,便听到审讯员的惊呼。
“快来人啊!他死了!”
守将破开门,就看见奸细脖子中间,血液喷涌而出,睁着眼睛,死死的看向窗外,一脸释然。
守将还存些理智,他一把拉开审讯员,“我在这里守着,你去通知十二皇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