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端着菜,急匆匆敢来,额头冒着热汗,嘴里喘着气儿。
“神医,您要的餐食来了。”
“白面馒头,咸菜疙瘩,土豆丝,还专门为您打了一碗疙瘩汤。”
神医瞅了一眼,却很是嫌弃。
“不吃不吃,快拿走拿走。”
“你看你背后跑的那土,还有你额头上的汗,全都跑到老夫碗里去了,还怎么吃,不吃不吃。”
副将委屈。
他这不是怕凉了么,火头营离这里可有一段距离呢。
副将:“那您不吃我就给下面分了。”
苏神医:“哼!”
副将:怪老头!
要不是请想要留着他给将军治病,他早将人赶出去了。
副将瞅了瞅,将白面馒头塞进自己胸口,剩下的给其他人分了。
其他人吃的都是窝窝头,这白面馒头可是稀罕物,他都只能偶尔吃一次。
可惜自己还在当值,不能离开将军营帐,方才是例外,现在可不能跑出去吃东西。
副将吞了吞口水,不舍的将东西给出去。
两人又恢复到原先的尴尬局面。
副将站如松,心里却抓耳挠腮,神医在这里,他真的格外不自在。
也不知道将军在里面干什么,怎么这久还没出来。
马上就要到晚间点将的时候了,这件事将军从不缺席,副将犹豫着要不要先安排着时,帐帘被人从里面揭开。
谢闻生无可恋的朝副将打招呼。
“你好。”他垂着头。
“再见。”头更低了。
副将:……
“殿下,您去哪儿?”
谢闻:“渴!”
念了快一个时辰的书,一口水都没喝。
是没有吗?
是他不敢啊!
这时,长广王手背后,悠哉悠哉的出来,第一眼看到苏神医,神色格外得意,“哎哟,不巧了,本王这就得点将去了,接下来就该开饭了,晚上还要带兵去野外训练,实在没法让您治病了。”
说着,还十分大方的宣布,“下次,下次一定恭候神医大驾。”
苏神医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提着自己的医箱,像是扛着枪要去战场上杀敌。
“哼,你以为老夫稀得给你看病,我巴不得早早离开这破地方,吃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又扫了一眼长广王的腰,“反正腰疼的不是我,死得也不是我。”
长广王:……
“会不会说话。”
苏神医一走,长广王就质问副将,“你虐待他了?”
要不然咋
怎么脾气这么大,连对吃的都不满意。
副将冤枉,他颤巍巍从胸口拿出证据,“您看,白面馒头呢,属下一个月才吃多少回。”
他想到一种可能,便道:“神医医术这么高超,到哪里都受欢迎,山珍海味少不了,肯定看不上咱这个,可属下已经尽力了啊!”
长广王:“去拿我的私房钱,给神医好好备一桌,人家是来治病的,又不是遭罪的。”
神医是神医,肯定习惯不了军中艰苦。
副将:“是。”
刚答应,长广王又拦住他,“不,给他准备什么席面,就这窝窝头就不错了,以后也不许准备什么白面馒头,正经军医吃啥,神医吃啥。”
副将:“这不好吧……,到底是神医。”
长广王一巴掌扇过去,副将一个趔趄又生生撑住了,只听长广王自鸣得意的解释。
“等他受不了这艰苦,自己主动就走了,到时候看谁还在本王耳边嗡嗡嗡。”
副将一脸疑惑。
“王爷,这神医难道不是您亲自请来的吗?”
王爷为了治疗旧疾,亲自去请来了神医。
不然就是王爷身边那位忠心耿耿的管家。
副将原本还疑惑,怎么自己请来的大夫,却那么排斥,又一想是管家,又觉得很有道理,因为跟在将军身后多年,几次救将军于危难,所以学会了和将军对着干。
长广王却道:“什么我请他!老子可不会请个那玩意儿专门跑来军中念经。”
“我还当是你请的。”
副将摇头,“不是啊,王爷我绝对没有做这种事情。”
他知道王爷不耐烦那神医,一边否认一边表忠心。
“那他是怎么来的?”
副将不确定道:“听说神医喜好云游,大概是正好云到这里?”
然后被他们这些军人的气质已经精神所感动,主动留在军营中造福将士。
两人没有多纠结这个神医是哪来的。
长广王心里琢磨的更多是要怎么将这老家伙赶走。
让他眼前耳边都清静清静。
另一边,谢闻刚出长广王营帐,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关押奸细的牢房。
说是牢房,其实也就是拆房,这里是离火头营很不远,那些人常常砍了柴堆放在这里,旁边却是神箭营,各个伸手矫健,武艺高超,柴房却又不太有人来,关在这里最合适了。
谢闻为了不暴露自己,悄悄在外查看。
那奸细已经被折磨遍体鳞伤了,可眼底依旧带着恨意和倔强。
“说,军中还有没有其他人跟你一样的人?”
说完,那长鞭便抽到了奸细的后背上,瞬间一道红血印出现。
可那人眼底的恨意却更深了。
谢闻皱了皱眉,对旁边守着的将士招手,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很快,小将进去又对审讯的侍卫传达了谢闻的意思。
审讯侍卫顿了顿,收了鞭子,缓缓顿下身,掐住奸细带血的下巴,“你是混血,身体里一半大齐的血,一半北姜的血,从小在北姜长大,你母亲是大齐人,生下你之后就被抛弃,你外外祖家嫌弃你是异国血统,连累她女儿,她一家子都没有好名声,想要将你赶走,是你母亲拼着命逃到北姜,为人做绣活,寒冬腊月里给人洗衣裳,才将你抚养长大,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
奸细挣扎着,眼底的怒意更甚,半晌他吐出一口血水在审讯侍卫的脸上。
“呸!”
“大齐人?”
“要不是因为有她,我怎么会从小受歧视?我周身的疤痕,都是小时候那些人欺负的,她可曾管过一二。”
“报答?”
奸细忽然瞪大了眼睛,面色残忍,“是我亲手杀了她!”
谢闻眉头紧蹙,还有点恶心。
账内审讯侍卫一鞭子抽上去,“禽兽!”